照片在这里,明晃晃的。
两人彼此偷看,神色都不对,都是过来人了,再是老实人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
赵美贤当时就气的朝后倒:“就说呢!就说呢。”她当时就觉得不对!气头上,她转身就要走,想一把把这个可憎的王茜的皮给揭了。
金大官低声呵斥:“站住!”
王竹兰赶紧给拉住了:“别声张,别嚷嚷!”只有个照片,啥也没有的,这个时候嚷嚷开,就是咱的不对。
金大官说妻子:“这事伤脸面,闹来了,守财一辈子抬不头来。他不走正道,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总归是有他的不对!要不然,咋就赖不上别人,就赖上他了?”
可这样的东西,是咱自己的儿子。还得顾着他的体面,想着以后他咋做人。
赵美贤坐在边上,只抹眼泪,不敢发出声来。
金举人黑着脸:“欺人太甚!”说着,就看自家这老四,“这事得自己人去办,堵住……”堵被窝里,拿住现行再说。
就是要离,离了之后她都不敢胡乱放屁,给自家这边泼脏水。
金大丁看了老太太一眼,老太太就问说:“这事要是闹开了,会出人命么?”
以现在这情况,两人……嗯!会出人命的。
老太太叹气:“罪不至死!”
金大丁也说:“咱不跟人结仇!私了,不闹大。只要把婚离了,该给的补偿给了……别冲着非要置人于死地的去。那是两条命!咱给子孙后代积福,得饶人处且饶人。大被一盖,不宣扬。守财自己不检点,遇到这事他也有责任。”
说着,就看两个儿子:“听你妈的,罪不至死!咱悄悄的,把事处理就行!给守财留脸,给对方也留条活路!不把人往绝处逼!”
金举人和金大官应着,没反驳。
老太太又说:“这事……得叫守财知道!两口子的事,长辈不能僭越。他要是不介意婚前的事,要是相信他媳妇婚后能跟这个男人断了,一辈子都不起疙瘩,那……这一壶,当长辈不咽也得咽。”
说着,就看老二媳妇:“你得往开的想!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养儿有几个能顺自己心的!要不然,咋说娶了媳妇卖了儿呢。”
赵美贤摇头:“妈,咱家容不下这丢人现眼的!他要是愿意当这个活王八,就把撵出去,这一家子都别认了。”
“我也就那么一说!”老太太看了老板一眼,“守财不会窝囊到这个份上。”
金大丁点头,老太太就给老二两口子宽心:“有儿莫笑做贼的,有女莫笑为娼的,谁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将来是个啥样子,长成啥德行,遇到啥事情。那咱自己的孩子脑子不转弯,偏花花肠子还多,能怪谁?”
老实,又不老实,还不如纯老实的!
老头子老实,老实了一辈子,叫干啥就干啥,本本分分,太太平平的。
自家这老二也老实,老实了半辈子,一样过的是好日子,没行外踏错过。
这孙子呀,脑子跟不上肚子里的花肠子,他活该这一遭!长长记性也好。
桐桐:“……”不叫嚷,不对外说,但其实怀着孩子这么一离婚,谁都能猜出来这里面的事。
但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
守财还是会被人嗤笑,王茜的名声还是会坏,黄坪要是娶了她,那这就是明牌。会不会有其他什么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搞黄坪,那就不知道了,更管不着!
反正老太太的意思是,金家可以把人推到沟里去,但是绝对不做填土埋对方的人,不麾下最后这一刀。就算是这两人倒霉了,这笔账算不到金家身上来。
桐桐就越发对这老太太另眼相看起来,估计她看着二房也很搓火!她这么个精明人,怎么就生下那么一窝呢?
老太太就安排:“望才,你把你们弟兄几个都喊上,去看看木料!守财媳妇说家具旧了,学校里的课桌早前都没人要,你们去看看,能不能用上,回来推平一样用。”
这是安排弟兄几个出去说话,把事情也叫金守财知道知道!劝住他,别闹腾!
四爷应着,就出去了。
老太太这才说二儿子:“兄弟姐妹之间,瞒啥?事就得摊开说。”怕啥丢人!守财要是有这便哥几个这脑子,能出这个事?
莫说不偏你们,实在是……给你们金子你们都存不住!
哪像望才找回来这个,看着软塌塌的,可鬼精鬼精的!当时她怕是就看出来了,为啥照相照这么多,不就是怕说出来没人信?
孩子的心还是向着家里的,把娘家的啥东西都往家里搬。
她起身回屋,催促老头子给孩子做饭,到了西屋,老太太从衣角摸啊摸的,又摸出个金坠子塞给桐桐:“拿着,自己收着。”
桐桐:“……”好的!我自己收着。我就说嘛,老太太的腰很粗!当时拿金货的时候就怀疑了,一般的丫头可没这么大的手笔。
而且,老太太识字,那黄历上一页一页的,认的可准了。这就不是个一般的丫头。
外屋俩老兄弟相互递烟,不言语。这倒霉催的,该ʑᧁ说啥?
老妯娌两个也是相视无言,这种事真就是一肚子的气都不敢叫嚷,打落牙齿活血吞。
“我宰了他去!”
金守财没有不信,照片一看就信了!再想想前前后后的事,不叫碰,等孩子断奶,要住出去,还通情达理的说不用陪她,自己如果累了就回家住。
这他娘的不就是叫老子给她们腾地方吗?老子搭窝,好方便他俩过日子的。
什么玩意?这种事不宰了能了?
金招财一把把人给抱住:“为这么个婆娘再把你的命搭上,值不值当?”
金守财往地上一蹲,一巴掌一巴掌的往自己的脸上煽。
金进财蹲下,低声问:“就咱弟兄几个,没啥不能说的!你跟王茜到底……成没成事?”
“我没见过人弄,还没见过狗弄吗?进去了。要不,我能认?”我又不蠢!
不过是那样的地方,那样的温度,她一直喊疼,自己太激动了,没几下就万事了。当时提着裤子就走了,谁还能想到不是……第一回。
“那肚子不像是三个月的……”
金守财‘嗯’了一声,之前还替她辩解,可要是这样……那肯定就不是自己的。
“你脸上挂了像了,这么着回去就露馅了,这事必须得拿双。你得给他们机会……这样,你今晚先给我去我单位,那边的司机班有值班室,你跟谁都别提这事,先安稳的睡一觉。”金进才这么叮嘱的。
金招财说:“明天按时去上班,在青工宿舍住一晚!明儿你爸给你安排个活,赶的急,你就住青工宿舍了。”说着,就喊一直猫在边上不言语的保财:“你回去不准露出别的来,只捎话给王茜就行,叫她信你哥住厂里是因为活紧。”
“知道了。”
剩下的就叫王茜折腾,她的房应该很快就会下来。她拿着黄坪的短处,黄坪会尽快安排的。果然,前后不到十天,王茜分到一间平房,十八平,很偏,是原来更夫当差住过的屋子,不在任何一个宅院里,独立于外,那地方实在不是安家的好地方。
但是王茜的房子分在那里,本来对分房有意见的,一听是那里的房子,单位都没人提意见了。那地方最近的邻居都隔着十多米远,边上是长荒的林子,住那里瘆人。
分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规整过了,墙面地面炕面都是干干净净的,搬过来就能住。
王茜要搬家,赵美贤压着脾气:“你大着肚子,等着守财回来……”
保才赶紧说:“我给嫂子搬!我搬。”
“谁搬都行!”王茜还说婆婆:“这点小事,不耽搁守财的工作。”这总该是好儿媳了吧。
赵美贤便不再说话了,只默默地记着她从这家里带走了多少东西。
金宝财蹬着板车,送王茜过去。王茜就打听:“你哥啥时候能忙完。”
“还得一星期吧。最快都得一星期,说是新电机,精密度高,得手工打磨。我哥的技术好,留他加班,要不然指标完成不了……”
王茜没怀疑这个话,安顿好之后,第二天上班就去偶遇黄坪了。
王小草没迟到,来的也算是早的!但她不爱打扫卫生,拿个抹布在那里只擦那一块地方,嘴里和同事聊这个聊那个。
正聊着呢,看见黄主任端着脸盆去院里了,他住办公室,在单位的大院里洗漱。他还在琢磨,这单位哪个女的能跟他有一腿。
结果就看见自家堂姐拿了拖把出去了,直奔院子里的水槽。
她没有多想,刷拖把就在那个地方:一排的水龙头下面,一个大水槽。
黄主任跟堂姐在说话……说就说呗,这有啥的。
她一回头,就见正忙着的同事都是相互使眼色,表情怪怪的。
“你们干嘛呀?”王小草冷笑一声,“男女还不能说话了?”咋这么爱嚼舌根呢!
却不知道当晚,黄坪和王茜就被摁在被窝里了。
‘啪’的一下,照片一拍。
金招财和金进才把门一关:写!
写什么?
“来龙去秒,啥时候好上的,为啥谋算着害人的,都写上去。”
黄坪噗通往下一跪:“饶我这一回……我错了……”
“不写?那你看,不这么私了的话,马上就喊人……”
“写!写!啥都写。”
金守财指着另一边的笔纸,说王茜:“写!你也写去!写为啥叫老子跟你去小树林干那个事。”
“没有!你又没进去,干啥了?”王茜不认了,一脸的哀求,“我哄你的……”这事别叫黄坪知道,算我求你了!不承认咱俩有那个事对你名声也好,你以后还要娶媳妇的!
咱俩好歹有过一回,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高抬贵手,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