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长河39

认不认?不认不更得被人嗤笑!

金守财才要反驳,金招财一把被人给摁住了:傻不傻?她不愿意承认更好,顺了她的心,也把你摘出来了。

是叫人笑话几句要紧,还是她回头告你耍流氓要紧?

毛头小子不懂,被人给算计了,就这点事,谁愿意笑就笑去,能咋的?

他就说:“结婚这么长时间了,就没啥关系?”

“没有!她说怀孩子不能碰……”这不是跟黄坪钻了被窝了吗?

金招财马上对着黄坪:“那你这可是诚心坑我兄弟呢!他啥也没干,你们哄的他结婚了!怎么着呀?不叫碰,不就是叫孩子有个名分好生下来!这一生下来,是不是就打算跟我兄弟离婚呀!

这要是生个姑娘,扔给我们家;要是生个儿子,正好成全你们。咋算的这么明白呢?我兄弟好好的小伙子,现在成了二婚头了。这怎么算吧?她一个女人我跟她说不着,这主意谁出的?我不信跟你没关系!”

黄坪跪在地上,“兄弟,你这话说的?”

金进财嗤的一笑,“沾上黄花大闺女,撕扯不开了!你又离不了婚,不骗的她嫁人,能怎么办呢?本来是忽悠她嫁人的,没想到她找了个实诚人。你这是又想拉扯上了,是吧?这是哄的我兄弟当一辈子的活王八?”

他把桌子一拍:“告诉你,黄坪!今儿要是不能叫我兄弟不满意,刚才的照片我就满城去贴!我看你们有几条命。”

黄坪咚咚咚的磕头,跟金守财磕头:“兄弟,没打算坑你!我这是……鬼迷心窍了。”

“写!原原本本的都写上,要多细节要多细节。你们两个都给我写。”

事情并不复杂,领导跟单位的女同事之间有点花花事,大致都一样的。一个有贼心,一个有上进心,于是,一拍即合。

好上了,已婚男人跟小姑娘能谈感情么?图的不就是年轻的身体。若是吃不到肉,谁跟你风花雪月的看星星看月亮。

于是,很快就摸上手了,然后就怀上了。

黄坪不是不想离婚,但家里的父母不同意!妻子是捡来的,自小就在家中,干活、伺候父母。生了五个丫头,可自己有哥有弟弟,家里的男丁一个一个的添,父母不觉得缺孙子,说实在不行就抱一个过继给自家。

他们要的是这个媳妇孝顺,贴心,跟亲闺女似得,啥都舍得给他们。晚上给洗脚,给端尿盆,早起给倒了。饭做好,得端的送到父母手中。从来没高声跟他们说过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家里没有一个人愿意他们离婚的,这一离婚,回头家里那个寻死觅活,这就闹大了。王茜这边好哄,哄过去就行了。

等结了婚,她也在乎名声,就不会叫嚷了,这件事糊里糊涂的过去就完了。大不了以后在单位上多照顾照顾她。

可谁知道王茜是怎么想的?她说金守财没碰她,他都不带信的!而今,金守财要是认了跟她有关系,这不是更蠢吗?

大小伙子们在一起最爱说啥?那么蠢呀,干没干的他不知道?

但现在王茜非要这么说,金家这俩兄弟鬼的跟什么似得,自然就不认了。

现在好了,金守财彻底成了受害者了!

但这些又不能写进这个自供信里,只能把两人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谁先勾搭的谁。后来在哪里干了什么,什么时间,怎么约定的。一共多少次,分别是什么日期。

他们写,金守财在边上看。

黄坪竟然写着:她穿了一双新皮鞋,是未婚夫给买的,非要叫我看她穿白袜子黑皮鞋的样子……说不脱这个……

就问火大不火大?一边为难自家,威胁自家娶她,一边穿着自家买的皮鞋,跟姘头干那个事。这种女人打死都不亏她。

金招财摁着:不能打人!打人有什么用?叫写。

第一,叫王茜归还金家的聘礼,全部折算成钱和票,一分都不能少!

第二,承担为了娶她,金家的一切花销。

第三,因为她的原因,金守财白白担了二婚的名头,娶亲困难。需得赔偿三倍的彩礼和花销。

也就是说,把一二两点提的归还完了之后,再把这两项里的钱加起来,乘以三之后,拿来,这事赔偿金。

偿还是偿还,赔偿是赔偿,这是两码事。

王茜赔不起,家里真没有!当官的是叔叔,不是自己爸爸。家里哪里拿得出来?

她看向黄坪,黄坪不能不认这个,然后继续拿纸张,金招财从兜里掏出账单:被面、棉花、床单、鞋、袜子、手绢……连招待亲朋的茶水、香烟、火柴、瓜子、糖……布置新房的纸张、人工,甚至于烧热水的煤炭、煤油费用,还有借了邻居桌椅的损坏赔偿费用,全都折算在里面。

再往下,还有王茜在金家的伙食开销,因着怀孕了,吃的可都是精米细面,鸡蛋天天叫吃,家里的肉票买的肉,谁都舍不得尝一口,都留给孕妇补充营养。

这是不是该赔偿在里面?

细致到除了钱之后,布票、油票、工业券、副食品票,煤油票、糖票、鞋票……光是这个账单和赔偿条款,写了满满两页。

金家这是啥都知道了,然后一笔一笔的算好了,就等着逮呢。

黄坪的汗乌泱泱朝下流,王茜看了再看:“这也太多了……”她也火了,“你们别太过分,要不然我喊了,你们这么多人……我一个女的……”

谁知道话还没落下,外面有人搭声了:“咋就一个女的了?”

仇香莲和王桂珍跟着呢,只是没进去而已。

这会子仇香莲搭声了,“你喊吧!要不要我挨门挨户的把大家都喊起来看看。”

黄坪斥责了王茜一句,赶紧在这些东西上签字,然后摁上手印。签字画押完成!

现在能走了吗?

金招财冷哼一声,“等着吧。”

等啥呀?

“咚咚咚——”桐桐拍着黄坪家的门,她跟四爷来请黄坪家的人了。黄家当年虽然穷,但确实是城里面的人。

祖上买到一块牲口棚,盖了房舍就在这里安家了。黄家兄弟三个都在这一院住。

而今还不算是太晚,从外面看,里面还有亮着的灯。

一个弱弱的女声问说:“谁呀?”

“是黄主任家吗?”𝚉𝓰𝓭𝚓

“是啊!但他不在家。”

“知道他不在家!现在有件事,得能拿主意的人去。要是现在去不了,这出了别的意外,我们就不负责了。你们商量一下,看谁去?”啥事呀?!

女人拿不了主意,去找了公婆。黄父黄母都是六十出头的人了,身体挺好的。这么晚了,说的这么严重。

黄母抱怨:“也不问问是啥事?”

女人吭哧着,不敢说话!可黄家的大姑娘都是十九了,这会子听见了,直接就往出走,“我爸咋了?你们是谁呀?”

桐桐看她:“你是黄主任的?”

“女儿,黄丑妮。”

“哦!这件事……跟你一个晚辈……一个没出嫁的姑娘,不好启齿!见谅,让你的长辈来处理,可以吗?”

黄丑妮嘀咕的骂了一句,好像是说:早说了,迟早被堵到别人媳妇的被窝里!

外面说的话,黄父黄母听见了,黄坪的兄弟也起来了,弟媳妇在嘀咕:可别弄进去坐牢,要不然孩子当兵政审都过不了。

这么重要的社会关系,出了这么一个坏分子,害一大家子!只要不闹到公家,咋都好说。

黄父黄母腿都软了,这挨千刀的!

黄妻攥着二女儿的手:孩子招工正到了要紧的时候,这要是出事了,招工的都不要呀!

于是,黄坪的父母,黄坪的哥哥弟弟,黄坪的妻子和两个女儿,跟着桐桐和四爷往过走。

金举人和王竹兰怕金大官和赵美贤摁不住脾气,这两人去了王茜家,叫王茜的父母和哥嫂,咱走吧!别当谁冤枉谁,三对面把事情说明白。

反正我通知了你们,你们要不要通知孩子的叔叔或是谁,那咱就管不着了。

这种事王茜的父母怎么可能通知谁呀!这真是要了命的事了。不敢声张,偷偷摸摸的,就怕传出一点风声去。

另一边,金保财蹬着平板车,把老爷子老太太和金大官、赵美贤拉过来了。

小小的房舍里,一下子就拥挤了起来。

黄母上去就朝儿子的脸上打,打完了又打王茜,压着声音叫骂:“哪里来的贱货……”

王茜的妈可不干了:“你儿子多大!我闺女多大?”把这老虔婆推到一边,她掐着王茜,一把又一把的,“说!是不是他强迫你的!”咬死了这一条就行!

这能翻供!就是闹大了,也不怕!你翻供,说第一次是男方逼迫的!之后也不敢不从,他是领导呀!

你笨死算了!笨死算了!

黄父黄母给金家跪下,“不报警,只要能私了,怎么都行!只要能饶了这畜生东西,金家就是恩人!”

“是啊!我家里的孙子孙女一串,孩子大了要招工,要婚嫁……只要金家不追究,那就是救了一家子了。”

老太太就看向黄妻:“我听说你过的不容易,才想着不能为了该死的,叫那么些不该死的搭上一辈子。要不是为了私了,把这恩怨了了,直接动公家就是了,何苦半夜把你们都叫来。”

这话一出,不管是王家还是黄家都松了一口气!

黄丑妮说她妈:“跟这丢人现眼的离婚,我们跟他断绝关系!咱离了他一样能活!狗是改不了吃屎的,这次人家饶了他,放了咱们一马!下一次可未必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