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相亲没相成,这玩意本来就是撞运气的!
程娟都泄气了,“找什么找?不找了。”
桐桐安抚她:“先回家!不合适的都不是正缘,再看看!再看看!咱也不着急。”
“我妈着急!我不着急有啥用?”
絮絮叨叨的,先把她送回家,两人才回家。照相馆都国营了,人家也是按点下班。何况那样的照片,选照相馆也得好好选。
四爷说老三金来财有个小兄弟在照相馆当学徒,明儿去找这个人,可靠。
那也行吧!
到家后,桐桐把南瓜子抓了一碟子,又把炸的花生米拿了些,四爷起身取了一瓶酒,两人出来,敲隔壁的门。
得把那个男人的情况摸一下,正好,之前有点不愉快,而今拐着弯成了亲戚了,那咱坐下喝点,聊一聊,解除解除误会!
门一瞧,姚婶给开的门:“哎哟!金科长和小林呀。”
“叫金科长见外,小金就是小金,干嘛这么客套?”桐桐仰着一张笑脸,“咱们姚秘书在不在?王小草呢,没回家呀!”
“喊谁呢?”王小草从卫生间出来,梳着半干的头发,看这两口子,“几个意思呀?”
“这是你不欢迎我呀?还是姚大秘不欢迎我们家金科长呀?”
姚子光在卧室,外裤都脱了,这会子一边穿裤子,一边道:“我的林大舞蹈家,就会挤兑我!欢迎!欢迎,快请进。”
心里不痛快,但还不至于都挂在脸上!金望才主动上门了,这就是示好!不管是因为姻亲的关系还是别的,能解开矛盾,总比疙疙瘩瘩强吧。
于是,也是笑脸相迎,十分热情的把人往家里带。
四爷也笑:“咱俩,这一瓶,喝完拉倒。”
“正馋呢!来!快屋里坐。”
姚婶去厨房,把泡的白菜萝卜拾掇出一盘来,王小草又给开了个鱼肉的罐头,“咋?男人能喝酒,女人就不行了?也别你们喝呀,咱一人都喝几杯?”
桐桐这个身体的酒量真不行,桐桐就说王小草,“你姐都怀上了,你这要是万一怀上了,喝酒对孩子不好。”说着,就起身,“你等着,我那里有橘子粉,咱俩喝那个。”
橘子粉的袋子里还剩下一点,能冲个几杯。
王小草也不小气,又把姚家那些乡下亲戚送来的干炒花生拿出来一小簸箩,跟桐桐坐在圆桌边说话。
四爷跟姚子光碰了一下,没直接说刘建设的事,只是说,人人自危之后会引发的后果。这件事领导不会看着不管的。
言下之意,好像是说领导有这一层意思,但是姚子光没有领会到。
姚子光把酒喝了,这倒是没有想过的一个方向。
四爷又说:“人家举报的是我,我要不说话,谁说话……都顾虑着会得罪我。”
姚子光心里点头,这倒也是!领导有一层意思,必然事先给金望才打过招呼。金望才领会了领导意思,这才这么干的!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没领会领导的意思,以为针对的是自己。
你看这事闹的,这不就是误会吗?
姚子光赶紧说:“老金你多心,我真没有见怪!”
“行!那咱碰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话到这里,全在酒里!这一茬揭过去了,再不提。”不提不提!老金你这人敞亮。
桐桐磕着瓜子,心说,金家人还怕报复,还怕得罪了起啥幺蛾子。哪来的蛾子?三两杯酒,三五句话,这不哥俩好了吗?
她不听四爷怎么忽悠姚子光了,磕着瓜子跟王小草搭话,“不是我说,你堂姐也太厉害了!我是不着急生,我上面两个嫂子可着急了,可这结婚也两三年了,一直怀不上。”
王小草啧了一声,“我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当时说要结婚的时候,那结呗!咱就说,要双皮鞋,要双好皮鞋,结婚的当天船上,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吧?”
能接受!要是一个正常的条件好的姑娘,非要一双皮鞋,也不是什么一定得排斥的事!只要能拿得出来,这就不是事。
“后来,上班的时候我发现她干呕,有点孕吐了,我就觉得不对!我说别磨蹭了,赶紧把婚结了,别叫人笑话。她说再等等,应该是想争取单位的分房,看能不能把新房安置在单位分的房子里。你们的房子不就是婚前就给了吗?再加上第一次去相看,金家的房子就是有些年头了,也不是我姐挑剔。”
桐桐:“……”我们的房子是真的做出了突出贡献,背后费了好大的劲儿造势,这才拿到的!她凭啥就能笃定分到房子?
桐桐就把话题往领导的方向引:“那你们单位的领导还够开明的!还能开这个先例呀?放在我们团,那得被领导撵出来!团长是我姑姑,我都不敢说叫团里单独给我分个房子!我还是单位挑大梁的。不符合政策就是不符合政策,这是为难领导呢。”
“这不是有我爸一点面子吗?”王小草端着橘子粉,一边喝着一边说:“就是这次去参加我姐婚礼那个,他大哥跟我爸关系可好了,是工友!后来,他能近运输单位,也是我爸的面子。”
桐桐就疑惑:“你说的哪个领导?哪个女领导,眉心有川字纹,看着严肃的哪个。”
“哪呀?三十七八岁,长的很气派,那是我们站G委会主任,一把手。看着我爸的面子,这次过来参加了。”
桐桐就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是姓黄,我听谁喊了一声‘黄主任’?”
“对!就是他,黄坪黄主任。”
“才三十七八?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太显年轻了𝚉𝓰𝓭𝚓。”桐桐说着,就道:“这也算是年轻有为。家里要是没背景,莫不是娶的媳妇有来头?”
“哪样?他家当年穷,他那媳妇是当年在城墙根下面捡来的要饭丫头,他爸妈硬押着结婚的。好家伙,一口气生了五个丫头!说起来家里条件也好了,整天把她自己整的像个叫花子!黄主任常住办公室,很少回去。”
“只看穿戴打扮,倒是看不出来!我常说,看男人出门体面不体面,就能看出家里妻子的品味。就像是咱们姚大秘,出门利利索索,这也是你会给打扮的功劳。”
王小草自得一笑:“这话我爱听。”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那边酒喝完了,这边瓜子也嗑完了,橘子水也喝完了。
四爷和桐桐起身,这就告辞了。
化解了矛盾,打听了消息,梳洗之后就能睡觉了。
四爷没喝多,最多三两。
喝了七两得姚子光喝多了,在家里也无所谓,能走到床边。
王小草弄不动他:“你翻身,我给你脱……”
姚子光还说:“老金……老金这人能处!很实在!”
实在!谁都实在。
王小草艰难的给把裤子脱下来了,“人家洞房,你俩喝的什么酒。”
“啥洞房……旧人!旧人。”姚子光说着就笑了起来,“你们那个黄主任……我可告诉你,离他远着些。”
谁离他近过了?
姚子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跟着领导,眼睛要亮,要会察言观色。林桐刚才还说呢,那穿戴的体面……身后少不了有人打理!你说一个大男人,老婆穿的像是叫花子,他自己收拾的板板正正……这样的男人你见过几个……作风不正派……作风肯定不正派……”
“闭嘴吧!会收拾的男人多着呢。”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到底就有了个影,盘算着单位的哪个女的不要脸,跟领导睡了。回头非得揪出来不可!
隔了两天,桐桐就把洗好的照片取回来了。拿着照片一看,抓拍的这些很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没言语,等四爷下班回来。
照片一看,四爷就说:“走吧!”这事得看二房怎么决定,得看当事人的态度!咱都是外人,知道了,告诉长辈,怎么决定他们说了算。
两人出门的时候碰上姚婶,“你来这是嘛去呀?”
桐桐就笑,“不想做饭了,回家蹭饭去。”
“嘿!”这两口子这日子过得。
楼下碰见翟大姐,翟大姐也问:“嘛去呀?都这个点了,不做饭呀?”
四爷挎在车子上,“回家陪父母吃饭去。”
“回谁家呀?”
“谁家都行,在哪不混口饭吃呀。”
这两口子,这日子过的真成一景了。
就是回来的挺突然的,王竹兰把锅都刷了:“咋这个点回来了?给你们做点啥?疙瘩汤行吗?”
“想吃我爷爷做的疙瘩汤了!”桐桐一下车就喊:“爷爷,歇了没,我给您带着烟叶,换您一顿饭吃呗。”
自从猜测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关系之后,桐桐就估摸这老两口子的日子过的富足。
偷摸的去乡下换点啥,财不露白,但肯定是吃不穷的。
金大丁笑的跟弥勒似得:“你找来的烟叶最好,爷爷给你做饭去!奶奶在屋里了。”
桐桐就把烟叶从兜里掏出来,塞给老爷子,往屋里去了。
四爷撑了自行车,就喊:“爸、二叔,尝尝桐桐找来的烟叶。”
金大官还问:“从哪找的?”
“能是哪?我老丈人不抽烟,有人送了,她就给顺回来了。”
桐桐去屋里找老太太,老太太塞给桐桐芝麻糖,全给塞到嘴里:“甜不?”
“甜!”
桐桐说着,就凑近老太太:“奶,我俩回来是有事!您叫我妈跟二婶进来吧。”
“有事?”
嗯!顾着点金守财的脸面,其他兄弟叫不叫知道,这得看长辈的决定。
老太太隔着窗户喊:“老大家得……老二家得……来一下,挪个柜子!”
这妯娌俩出来了,小五跟在后面,“挪柜子喊我呀!”
桐桐就跟小五笑道:“你别进来,奶偷着给我吃糖呢,你再把大嫂二嫂给招来,我就吃不上了。”
说笑的语气,谁也没多想。只小五看见了桐桐给使的眼色,她就抓了扫帚,借着天光扫院,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