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内,陈蒨正在与陈顼丶到仲举等人商议如何安置侯安都的佐吏,突然陈蒨眉头一皱,惊道:“糟了,朕疏忽了一件事。”
“疏忽了什么?臣觉得我们的安排没有不妥当的地方啊?”到仲举困惑地问。
“是啊,阿兄,臣也觉得没有不妥当的。”陈顼也点头。
“朕说的不是这个,朕昨日忘了,没有收回子高的银虎符,这傻小子醒了只怕是要坏大事,他手里有银虎符,到哪里都可以,唉——,是朕失策啊!”陈蒨解释。
“那臣马上去兰渚取银虎符。”陈顼道。
“来不及了,这会他应该去了嘉德西省,不知道杜棱能不能拦住他?”陈蒨忧心忡忡。
“那臣去嘉德西省阻拦韩将军。”陈顼道。
“好,你马上去,不,等一下,你去也未必能拦得住他,朕派章昭达跟你一起去。”陈蒨说完,立刻命王奕传护军将军章昭达。
韩子高骑上明月,直奔左卫府而去,骑到半道,前方黑压压跑来一群人拦住自已的去路,跑在最前面的是安成王陈顼和护军将军章昭达。
“我们奉圣上旨意,前来收回圣上赐你的银虎符,请韩将军跟我们去见圣上吧!”陈顼伸出手丶大声道。
韩子高勒马抱拳:“恕子高不能下马行礼,子高赶着救人,现在还不能归还银虎符,请两位高擡贵手,给子高让开一条路,事后我自会去圣上面前领罪。”
章昭达劝道:“子高,你不要傻了,侯安都一党犯上作乱,是板上钉钉的事,圣上已是宽仁,只杀几个同谋而矣,你帮助圣上铲除反贼立下大功,加官进爵指日可待,怎么犯起糊涂,不要为了救几个反贼,把自已牵扯进去,误了大好前程。”
“子高已问清楚,侯安都骄纵枉法属实,但没有谋反,罪不至死。萧摩诃他们完全无罪,只因是侯安都的亲信,不分黑白就要被处死,那还要律法做什么?他们是我大陈的勇土,为大陈建国立下赦赦战功,我不能看着圣上犯下冤杀功臣的错误,为后世诟病。”韩子高拔出佩刀:“今日我一定要去救人,你们不必劝我,子高一人做事一人当,会承担所有后果,你们若是拦我,就休怪我的刀不长眼睛。”
“子高,你不要一意孤行,现在交出银虎符,跟我们去见圣上还来得及……”安成王的话还没说完,韩子高已经拍马挥刀冲了过来。
“殿下小心!”章昭达推开陈顼,拔刀砍向狮子骢的前腿。
明月嘶吼一声,四蹄腾空而起,韩子高探下身丶挥刀斩向章昭达,只听“哐——”的一声,章昭达的刀被斩落马下,他自已也被明月踢飞到十几步开外。
禁卫们见状一拥上前想要阻拦,结果也被明月撞得横七竖八倒了一路,“全都让开!”韩子高挥动手中长刀,剩下站着的禁卫们吓得全都闪避到一旁。
“子高丶子高丶你停下……”陈顼迈开两腿,跟在后面追赶了十几步,连喊是喊,眼睁睁地看着韩子高驰马跑远。
章昭达费了老半天劲,在三四个禁卫的搀扶下,才从地上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沫:“娘的,死马差点没把老子踢死,这小子翅膀长硬了啊,连我这个师父也打,都怪圣上把他给宠坏了,又赐银虎符,又准许在台城内驰马,简直就是横行宫里的小霸王。”
陈顼跑回来,对章昭达道:“我看,安民怕是也拦他不住,我们还是赶紧回报圣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