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有空也能像你儿子一样,静下心来写写字,可以磨磨你那急躁的性子,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做事一点不沈稳。”老者道。
青年不服气:“我可是帮阿爷打了许多胜仗,这会又说我不沈稳……”
“莫说废话,你急急忙忙的进来,有什么事?”老者打断问。
青年忙回道:“哦,是新任成州刺史韩子高突然登门要拜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他来成州没几天吧?怎么跑广州来了?”老者眉头一皱。
“是啊,阿儿听报也是吃了一惊,反正没好事,他是皇帝的亲信,皇帝诏我去京城伴驾,我一直没有赴任,想皇帝对我父子已起疑心,他定是替皇帝来打探我们的虚实。”青年说:“见面,他一定会问起阿儿为何不去京城赴任,阿爷如何回答?我看不如找个理由打发他走,不见面省去许多事。”
“他大老远地跑来见我,见不到老夫,怎么可能轻易打道回府?”老者道。
“那见……?问起来,怎么回答?”青年忧心忡忡。
“你没与他见面吧?”老者问。
青年笑了笑:“阿儿这点数还是有的,他是来见您的,我没事见他做甚?”
“那就好,你赶紧回屋里躺床上装病,病得起不来的那种,为父去会一会他,看他想要做什么?”老者道。
青年立即会意,称诺离去。
“翁翁,为何您让阿爷装病?”小男孩放下笔,转头问老者:“您曾教导孙儿,‘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您怎么能教阿爷撒谎装病呢?”
老者的脸微微一红,抱起小男孩说:“嗯……阿询太小还不懂,翁翁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本来你阿爷去年应该去京城侍候皇帝的,可是到现在都没走,翁翁是怕皇帝生气,所以只好让你阿爷装病,才不用去京城。”
“阿爷是舍不得离开翁翁吗?”小男孩问。
老者笑道:“是啊,你阿爷孝顺,翁翁年纪大了,眼下身体还行,可谁知道呢,哪天说不行就不行了。”
“翁翁不会死的,翁翁长命百岁。”小男孩瞬间眼圈一红,眼泪竟掉了下来,小手抱住老者的脖子,哭着把小脸贴在老者的脸上。
“我的乖孙儿,翁翁一定会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小阿询长大成人呢!别哭了,翁翁身体好着呢!”老者安慰着小男孩。
小男孩这才止住哭泣,老者摸了摸他的小脸,说:“翁翁要去前厅见客人,小阿询在这儿继续练字哦!”
“不,孙儿想陪翁翁一起去见客。”小男孩道。
“你太小,万一说错话,可是要捅大篓子的,还是在这乖乖写字。”老者说。
“不,孙儿要见见这位天子派来的客人。”小男孩仍然坚持。
见小男孩抱着自已不肯松手,老者叹了口气:“好吧,但阿询要记住,千万不能说漏了你阿爷装病的事,说漏了可是欺君哦,欺君是要被杀头的。”
“嗯,翁翁放心,孙儿不会说漏嘴的。”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