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公服的韩子高跟随门吏来到厅事,“韩刺史稍坐一会,公爷换好衣服就来相见。”门吏请韩子高落坐,有侍卫端来凉茶和水果。
韩子高坐下,环顾四周,刚才一路走来,广州府署真是气派,其豪奢程度不逊于兰陵王府,欧阳頠,俨然就是又一位南越王。
“将军,礼盒里装的是什么?阳山公能看上圣上的礼吗?”捧着礼盒的刘诚惴惴不安。
韩子高笑了笑:“你也担心人家看不上咱们带来的礼?人说‘广州刺史城门过,三千万钱入囊中’,我听了还不信,今日见了,才知此言不假,难怪世子不愿赴京,这里天高皇帝远,不用天天起早听土大夫们喋喋不休,没有批不完的奏章,在这儿当刺史比做皇帝惬意,说实话,咱圣上过的什么穷日子,不要说跟齐王相比,连自已的臣下也比不了,这皇帝当得真没眼看。”
“嘿嘿,”刘诚干笑:“属下猜的不错,这盒子里应该是道诏书吧!圣上没钱,封官加爵不用花钱,圣上真是精明。”
“哈哈哈——”韩子高笑道:“怀远,你说对了一半,圣上远比你想的还要抠门……”
两人正说着话,一位头戴三梁冠丶身穿绛纱公服的老者牵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边走边笑:“韩使君来广州,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老夫若是知道,也好早到城门口迎接啊!”
来之前,听陈蒨说欧阳頠父子长得极丑,其实陈蒨也没见过,都是听别人说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眼前这位老者额头下巴突出,弓腰驼背,又瘦又黑,活像一只弥猴,若不是身着一品公服,哪里会想到他是威震岭南的老将欧阳頠,不过丑归丑,面容还算慈祥可亲。
韩子高起身叩拜:“子高拜见阳山公,哪敢劳烦您迎接,我刚来成州,地方上多有不服,为防意外,不敢大张旗鼓,就没有事先通报,还请阳山公见谅。”
欧阳頠忙扶住韩子高,说:“客气了,咱们都是刺史,不用行大礼。”
“您都督着成州军事,是属下的上官,属下岂能不行礼。”韩子高还是执意行完礼方才起身。
“阿询,给阿叔见礼!” 欧阳頠对小男孩道。
小男孩跪地叩首:“询拜见阿叔。”
“宝宝好可爱,是阳山公的孙儿吧!”韩子高抱起小男孩。
“是啊,是我长子的小儿子,也是老夫最小的孙子,今年五岁,单名‘询’,‘咨亲为询’的询。” 欧阳頠道。
“好名字啊!”韩子高说:“可惜阿叔身上没带玩具,阿询喜欢什么?木刀还是木剑丶小马丶弹弓丶攻城车……?阿叔回头派人送过来给你。”
欧阳询摇了摇头,奶声奶气道:“阿叔说的我都不喜欢。”
“嗯?”韩子高困惑地问:“那宝宝喜欢什么呢?”
欧阳询转头看了看祖父,欧阳頠笑道:“使君不用送什么给他,这孩子不喜欢玩具,就爱呆在房里读书写字。”
“哦?”韩子高笑说:“您家这是要出位宰相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