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六月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狠手辣

等到杜有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得知小桃红被无赖大伯哥抓走,不由又惊又怒,没忍住冲乔香柳大吼了起来。

桃儿哪儿有什么婆家大伯,她从小就被家里卖给了春香院。

一定是乔香柳这个蛇蝎毒妇,趁他不在家,找了个托儿,把桃儿抓去卖了。

可怜桃儿对他痴心一片,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竟然糟了这个恶妇的毒手,就这么没了。

乔香柳看着杜有才那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狠辣模样,只觉得自己的怀疑都成了真,这个男人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她气急恨极,抛下了所有教养,像个泼妇一般,指着杜有才的鼻子骂他不是人,薄情寡义不要脸。

杜有才没想到乔香柳自己做下了这么恶毒的事还敢撒泼,更没想到她会当着下人的面这么骂他,一个没忍住,抬手狠狠扇了乔香柳一耳光。

乔香柳被扇的整个人都趔趄着倒了下去,眼冒金星,嘴里发腥,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杜有才,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争先恐后落下来。

她长这么大,从没挨过打,生平头一回挨打,居然是被自己的丈夫扇耳光。

这彻底击溃了乔香柳对人性的认知底线,她崩溃了,失控了,推开马嬷嬷要来扶她的手,爬起来不顾一切往外跑。

她要去找表姐,她要去报官,她被这个卑鄙无耻的男人给骗惨了!

杜家福在前院听到动静就急忙跑过来,看到乔香柳状若疯癫往外跑,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乔香柳拼命挣扎,撕心裂肺大喊,

“放开我,放开我,表姐救我,救我啊,救我”

杜家福听得心惊胆战,冲追过来却只顾着发愣的杜有才大吼,

“你还不快把你媳妇抱回屋,小两口吵架闹成这样要作甚?”

杜有才如梦初醒,赶忙冲过去捂住乔香柳的嘴,连拖带抱强行把她弄回了屋。

可这次,不管是他磕头赔罪,还是马嬷嬷苦口婆心,乔香柳都不听了。

她跟疯子一样,一个嚷着自己被骗了,哭着闹着要去找表姐。

杜家福一狠心,干脆用蒙汗药迷晕了她,让马嬷嬷去安抚下人,封锁消息。

自己又配了几包添加了蒙汗药的安神药,让马嬷嬷熬好了一日三次喂给乔香柳。

同时安排两个小丫鬟守好房门,以防万一乔香柳喝了药还有力气,偷偷跑出去。

杜有才害怕的手脚发凉,两股战战,眼巴巴望着杜家福,

“爹,咱们也不能一直喂她药吧?

那药喝多了人会变傻的。”

杜家福没好气道,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你啊,真是记吃不记打,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杜有才急的不行,拉着杜家福胳膊连声道,

“爹啊,都这会儿了,你就别光顾着教训我了,赶紧想想办法吧。”

“没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走。”

杜家福用力抿了下唇,沉声道,

“我想办法把药材处理掉,把铺子转让出去,你想办法把乔氏手里值钱的东西都弄来。

等我托人办好了路引,咱们立刻就走。”

杜有才用力点头,乔香柳经常佩戴的那些首饰可值不少钱呢,趁她现在不能反抗,一不做二不休,把所有东西拿去卖掉。

只要有钱,他就不信,他在京城还能找不到发财的路子。

不过,杜有才担心道,

“爹,姓马的老婆子怎么办?”

杜家福眯了眯眼睛,

“简单,一个老奴才,远远发卖了就是。”

杜有才丝毫不觉得杜家福心狠手辣,只担心马嬷嬷会不会出去嚼舌根。

对此,杜家福早有准备,能把人毒哑的药多了去,既然决定发卖,他肯定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

马嬷嬷给乔香柳灌了药,正准备去找杜家福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杜家福就先找了过来。

见他堂而皇之进了内室,马嬷嬷赶忙拦住他,压低声音提醒道,

“你一个当公公的怎好进儿媳的卧房,被人瞧见了不成体统。

便是有再着急的事,也该同我去外头说啊。”

说着,就伸手去扯杜家福的衣袖,不料手刚伸出去,就被杜家福一把握住。

她不由有些羞涩,抬起眼皮想要骂他一句“死鬼”,却对上了杜家福阴森冰冷的眼睛。

马嬷嬷被吓到,控制不住地抖了下身子,想要抽回手,却被杜家福更加用力一拽,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然后脖子便被掐住了,不得不张开嘴呼吸。

杜家福迅速将一颗药丸塞入马嬷嬷嘴里,然后跟烤鸭店填喂鸭子一般,一手掐着她的下颚,一手撸着她的脖子,直到药丸被顺下去。

马嬷嬷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指去扣喉咙,被杜家福一把掰着手指将手臂反扣在了背后。

“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姓杜的,你可别忘了我为你都做过些什么,你敢对不起我,我就跟你拼了,啊——”

杜家福回应马嬷嬷的是更加用力地扭着她的胳膊,狠狠踹她的腿窝,疼的她不得不跪倒在地。

松开手,看着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跟煮熟虾米一样的老女人,杜家福不屑冷哼道,

“就凭你,也配跟我拼命,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什么东西。”

马嬷嬷又气又怒又惊惧万分,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都是与虎谋皮,可事已至此,一味嘴硬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

只有先逃出去,找到表姑娘,请她帮忙,才能扭转局面。

想到此,马嬷嬷使劲咬了下舌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哄住杜家福。

哪知她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一张口,却发现自己嗓子眼里像是堵了块石头,发出声音变得极其困难。

马嬷嬷急了,再也冷静不下来,捂着脖子恶狠狠瞪着杜家福,

“你,你喂我,吃,吃了什么?”

“半夏生用有毒,会使人失音变哑,这是所有制药的人都懂的医理。

可只有很少人知道,生半夏需要多少用量才能让人变成哑巴,心肺却不会受到太大的损伤。

我不仅能用生半夏入药,还能用生半夏治疗气喘之症,我配的药吃过的人成千上万,却从不曾有一个戢喉失音的。”

杜家福有些得意,又有些愤愤不平道,

“我这般聪慧,在学医上如此有天赋,却因家境贫寒只能靠给人做上门女婿,才有配药的机会。

哪怕我熟读医经,能把药典倒背如流,甚至针灸和把脉看诊也不差,人们提起我来,还是只记得我是丁家的赘婿,医馆还是丁家的。

这世道何其不公?

我为何一定要屈居人下?

我不过想为自己拼一把,想让我杜家医馆能够名扬天下,我有什么错?

若我这样勤勉奋进的人都有错,那你们这般蠢笨无能的人就不该活着!”

在马嬷嬷惊恐怨恨的注视中,杜家福冷冷吐出最后一句,

“马氏,你偷盗财物,背主忘本,不仁不义,罪大恶极,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

马嬷嬷做梦也没想到杜家福会这么狠,努力撑起身子想要逃跑,可已经来不及了。

早就等在门外的两个小厮,冲进来一把摁住马嬷嬷,用绳子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套上麻袋,直接塞入骡车,送去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