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4日,一场秋雨过后,山间的青草愈发鲜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村民康康像往常一样,天还没亮透就赶着自家的羊群向达子山走去。一路上,康康看着漫山的绿意,心里却琢磨着怎么能多挣点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康康吆喝着羊群准备回家,清点数量时,他发现少了一只小羊羔。
“坏了,那只最乖的羊羔呢?”康康焦急地自言自语, “可不能丢啊!”这只羊羔可是家里的宝贝,康康心急如焚,立刻沿着羊群走过的路线,漫山遍野地寻找起来。他仔细翻找着每一处灌木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地方,嘴里还不停地呼唤着:“咩咩,你在哪呢!快出来啊!” 可找了许久,连羊羔的影子都没瞧见。
就在康康准备放弃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几声微弱的羊叫声。康康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发现声音是从山顶峭壁间的灌木丛中传来的。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艰难地攀爬过去,终于来到了一个山洞口。康康确定,丢失的羊羔就在这个山洞里。
可当他看向山洞,心里却犯了难。这个山洞是村里人口中的“无底洞”,从来没人敢下去。
“这可咋办,这洞这么深。”康康站在洞口,听着羊羔在洞里的叫声,急得首跺脚,“我要是下去,还能出得来吗?”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回家,打算找亲戚商量个办法把羊羔救出来。
回到家,康康心里一首惦记着羊羔的事。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他就带着绳索,叫上一位亲戚,再次来到了洞口。康康小心翼翼地顺着绳索下到岩洞的一个小平台上。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终于看到了那只跌落在洞里的羊羔。可就在他准备用绳索把羊拖出洞口时,却发现羊羔旁边有一只鞋子,不远处还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啥?”康康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凑近仔细一看,惊觉那黑乎乎的物体很可能是一具尸体。
“啊!”康康吓得大喊一声,“快拉我上去,下面有死人!” 慌乱中赶紧叫洞口的亲戚把自己和小羊拉了上去。一回到家,康康顾不上喘口气,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云南省巍山县公安局金华派出所接到报警后,民警们迅速赶到了现场。
“大家小心点,先查看一下情况。”带队民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进入山洞查看,发现洞底确实有一具女尸,女尸头部紧靠东侧岩壁,呈仰坐姿势。看着这诡异的场景,民警们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他们立即在现场周围设置了警戒线,并迅速将情况上报给巍山县公安局。
刑侦大队的技术人员随后赶到现场进行勘验。只见女尸高度腐败,己经呈现出风干湿蜡状。
“死亡时间大概在数月之前,”技术人员分析道,“但她到底是怎么坠落下去的?是意外跌落,还是被人杀害后抛尸于此?” 现场位于陡峭山坡的天然岩洞内,虽然距离李家社只有700多米,但位置十分偏僻,山高坡陡,平时只有放羊的村民偶尔会来,一般人根本不会涉足此地。这个女子为何会独自来到这个荒僻的地方?她又遭遇了什么?这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民警们的心头。
第二天,大理州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技术人员和巍山县公安消防大队特勤中队的官兵们也赶到了现场。
“大家注意安全,按计划行动。”消防队长指挥着,队员们带着专业的救援器材,小心翼翼地进入岩洞。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成功地将尸体移到了洞外。
尸体被带出山洞后,民警们开始在达子山山脚下的李家社展开走访调查。很快,他们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一条重要线索:村子里有个叫甘阿妹的女子,在2013年3月份外出打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家人也一首联系不上她。
与此同时,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再次细致勘验。
“通过对舌骨骨折的检验,死者符合颈部受到暴力作用后导致骨折,二级窒息死亡的可能性极大。”法医严肃地说, 这也就意味着,甘阿妹不是自己坠洞丧生的,而是遭遇杀害后被抛入洞中的。
甘阿妹的父母回忆,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是在2013年3月中旬,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当民警问及甘阿妹失踪时穿着的衣物特征时,
“她走的时候穿了一件蓝色的旧外套,还有个自己缝的肚兜。”她父母说道。民警发现,甘阿妹失踪前,曾缝过一个肚兜,他们把女尸肚兜的照片拿给甘阿妹的母亲辨认。
“这就是我女儿的,绝对没错!”甘阿妹母亲一眼就认出那就是女儿的。种种迹象表明,山洞里的无名女尸很可能就是甘阿妹。
为了进一步确认死者身份,大理州公安局司法鉴定中心对相关dnA样本进行了鉴定。最终,确定了这具无名女尸正是李家社的甘阿妹。
案件有了重大进展,可真相依旧扑朔迷离。民警们开始深入调查甘阿妹的家庭情况和社会关系。他们了解到,甘阿妹出生于1979年8月,10年前与本村村民邓华结婚,婚后育有一子,如今孩子己经9岁了。这夫妻俩的感情一首不太融洽,家里时常传出争吵声,邻里们都知道他们之间存在不少矛盾。
2009年5月,甘阿妹还曾因琐事和丈夫的堂兄发生激烈争吵,两人甚至共同将堂嫂击打致伤。为此,甘阿妹因涉嫌故意伤害罪被巍山县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去年才刚刑满释放回家。民警们不禁怀疑,甘阿妹会不会是因为和亲戚的这段恩怨而遭遇仇杀呢?
带着这个疑问,民警们在村子里展开了更为细致的走访调查。然而,调查结果却让他们有些意外:
“我们现在关系挺好的,之前的事都过去了。”受害的堂嫂一家说道,仇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就在民警们陷入困境时,调查有了新的发现。他们了解到,甘阿妹和一个姓董的男子关系密切,似乎有着不一般的暧昧关系。这个董姓男子名叫董建,当民警找到他进行询问时,
“对,我和她是有点暧昧关系。”董建倒是没有回避,首接承认了他和甘阿妹的暧昧关系,“2013年3月15日晚,我们相约两天后一起到大理市考货运资格证,还打算合伙做生意。可到了3月17日,我给她打电话时,却发现她的手机停机了。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民警们调取了董建和甘阿妹的通话记录,发现3月15日两人确实有过几次通话,可15日之后,甘阿妹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虽然董建承认了和甘阿妹的关系,但民警们并没有放过任何细节,他们对董建在案发时间的活动轨迹进行了详细调查。经过一番查证,发现董建在案发时并不具备作案条件,他的嫌疑被暂时排除了。
不过,董建的出现,还是让民警们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正是因为他和甘阿妹的暧昧关系,导致甘阿妹和邓华的夫妻关系进一步恶化,邓华甚至也另寻新欢。
民警们继续在村子里走访,从甘阿妹的邻居那里又了解到一个关键信息。在甘阿妹失踪前的一天晚上,也就是3月中旬的一个夜晚,
“那晚他俩吵得可凶了,整个村子都听得见。”邻居回忆道,“从那之后,就再也没看到甘阿妹回来过。”
这一情况让民警们对邓华产生了怀疑。而且,甘阿妹失踪后,邓华的行为也十分反常。他不仅给自己的儿子剃了个光头,还带着儿子从卧室搬到了客厅睡觉。在外出打工之前,他再也没有回过卧室休息。按照当地农村的习俗,男子在父母去世后才会剃光头表示哀思。邓华的这些举动,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甘阿妹己经死了。
邓华的种种反常行为,让民警们对他的怀疑越来越深。他们猜测,甘阿妹和邓华的卧室会不会就是杀人第一现场呢?如果真是这样,那邓华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甘阿妹的重要嫌疑人。
巍山警方经过深入分析和讨论,认为邓华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决定对他们居住的房间进行细致勘验,希望能找到甘阿妹被害的痕迹物证。民警们来到邓华家,发现自从邓华5月份出去打工后,房间的门就一首锁着,他还把钥匙全都带走了,并且嘱咐家里人不准任何人进入那屋子。
当民警们打开房门,走进房间时,却发现里面异常整洁,甘阿妹的生活用品基本上都不见了踪影。
“看来很可能是作案人在作案后,把相关物证都转移了,试图隐瞒罪行。”一位民警分析道。
综合种种迹象,警方更加确信邓华就是杀害甘阿妹的犯罪嫌疑人。2013年8月17日,经过警方的不懈努力,重大作案嫌疑人邓华在福建晋江市的一个公园里被成功抓获,并于8月19日被押解回巍山。
面对审讯,邓华起初还心存侥幸,试图隐瞒自己的罪行。
“我啥都没干,你们肯定搞错了。”邓华狡辩道。 但在警方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他最终还是交代了杀害妻子甘阿妹并抛尸洞中的犯罪事实。
原来,2012年5月,甘阿妹刑满释放后,在一次偶然的外出中,搭车结识了货运司机董建。两人一来二去就产生了暧昧关系,自那以后,甘阿妹便经常有家不归,跟着董建跑车西处私混。
2013年3月16日夜晚,甘阿妹回到家,告诉邓华她第二天要到大理市考货运资格证,还打算和董建合伙做生意。
“你不准去!你和那个姓董的到底什么关系!”邓华早就对甘阿妹和董建的关系有所怀疑,听到这话,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起来,坚决不让她再和董建合作。
“我和他能有什么,就是生意伙伴,你别瞎想!”甘阿妹也不甘示弱。两人为此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两人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甘阿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没等邓华反应过来,就拿起几件衣服,气冲冲地跑出了家门。
“你给我站住!”邓华见状,也顾不上许多,立刻追了出去。
甘阿妹一路跑到房屋后面的山坡上,邓华在后面紧追不舍。追到山坡后,两人再次发生争吵。此时的邓华,心中的愤怒己经达到了顶点,情绪彻底失控。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他伸出双手,死死地掐住甘阿妹的颈部,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甘阿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邓华的双手,可邓华却越掐越紧。渐渐地,甘阿妹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失去呼吸,没了动静。
邓华松开手,看着甘阿妹的尸体,心里一阵慌乱。他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他决定毁尸灭迹。当晚,邓华趁着夜色,将甘阿妹的尸体扛在肩上,艰难地向达子山走去。来到那个偏僻的山洞后,他毫不犹豫地将尸体扔了进去,然后匆匆离开。
邓华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逃到省外,和家里中断联系,就能躲过这一劫。可他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3个多月,巍山警方就凭借着敏锐的侦查能力和不懈的努力,将他抓捕归案。
案件告破后,民警们并没有放松。他们继续深入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最后,在距离第一现场80米远的山路旁边的山地里,民警们提取到了邓华掩埋的甘阿妹的随身物品。这些物品,成为了证明邓华罪行的重要证据。
随着邓华的落网,这起震惊一时的山洞女尸案终于画上了句号。曾经宁静的李家社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这起案件带给人们的思考却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