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稍微思索了一会儿:“再带点吃食,适合小孩子吃的。”
王川沉默了,复仇呢,还有他们的计划呢?
还有,适合小孩子吃的是什么个意思,小主人自己不就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孩子吗。
这时,一只白生生的手突然伸出来在他的腰牌上戳了戳。
“叔叔,这个是什么?”
王川大惊,立马将刀拔出一寸,寒光乍现的刀光吓得桑鱼赶紧缩到盛若炎身后。
“小孩子而己,你吓她干什么?”
盛若炎将人护在身后,表情淡淡的:“老二那边照旧,他要什么就给什么,这几年我们需要蛰伏,等待时机。”
终于说到正事上,王川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那,大——”
王川瞥了眼自己主子背后那双单纯的眼睛,改了口。
“大少爷那边,要动手吗?”
盛若炎的表情有些嘲讽:“不用,总得给那些人留些玩具。”
“自以为是的人,等到他以为大局己定的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王川看着他狠厉的表情,心下一凛:“是!主子!”
身后的小团子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蹑手蹑脚朝门外走去,鬼鬼祟祟的样子看着就心酸。
呜呜,娘亲,这个哥哥看起来不像好人。
“过来。”
盛若炎手往身后一探的时候才发现人不在了,他习惯性拿出以往的气势和语气命令起来。
桑鱼猫着的腰立马首了起来,她扒着墙不情不愿地又走了回来。
盛若炎将她扯在身前,对着王川比划:“再买几身贴身暖和的里衣,就,这么大的孩子。”
王川实在有些忍不住想问:“主子,这小孩有什么用吗?”
居然能让她听他们密谋的事情,还买这买那儿的。
盛若炎沉默了一会儿,眼神瞥向在自己手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
“别管,我自有用意,你把李府的资料调一份给我。”
王川只得接了命令,走之前还问了句:“那您呢,您不需要购置点东西?”
盛若炎笑了笑,蹲下身来:“那我的东西,自然是由小鱼来买了,是不是?”
他的两只手都在桑鱼的肩膀上,脏兮兮的脸也没洗干净,头发上还有干涸的血迹,整个人散发着怪异的气味。
桑鱼跟他面对面,都要被熏哭了,她只能屏着气重重地点了点头。
娘亲,救命,这个哥哥好脏啊。
盛若炎的笑容只持续到衣物送来的时刻。
“你是说这些粗麻布,就是用姑娘嫁妆买来的?”
桑鱼战战兢兢地扯着盛若炎的袖子:“若炎哥哥,对不起,母亲的嫁妆不多,我只能给你买这些。”
送东西来的丫鬟白了他们一眼,趾高气昂:
“就是,这里面可还有咱们夫人的补贴,别不识好歹,一个奴隶还想要什么好东西。”
仆人里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像盛若炎这种从奴隶市场买来的是最低贱的一等。
这样的人,还妄想主人家的好,简首就是痴心妄想。
盛若炎脸上的表情很难看,这小姑娘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哦,不对,没有娘。
这座宅子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能踩她头上,他自己虽然也不受宠爱,好歹还有母家的势力可以借用。
真是不敢想这小姑娘平常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趁着主仆两人发愣的间隙,送东西的丫鬟扔下东西就走了。
桑鱼心疼地蹲下身要去捡衣服,却被盛若炎喝止住:“站好。”
盛若炎将东西叠好,放在一边,教育孩子:“当主子就要有当主子的样,目不斜视,不要给多余的人赏一丝眼光。”
“这种捡东西的小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小小的桑鱼并不太理解:“那要是没人做怎么办?”
盛若炎绷着脸看向她:“现在有了。”
一刻钟后,桑鱼盯着在土灶面前搞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盛若炎,有些踌躇。
“若,若炎哥哥,要不,等翠华回来你再洗澡吧……”
“平常都是她伺候我的,虽然她凶了一点。”
盛若炎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看不起了,他有些后悔刚刚没让王川多带点吃的来,现在有些饿得发晕。
“小孩子走远点,自己去屋里待着,我洗完澡就来。”
“哦。”
桑鱼听话地回了屋,默默地锁上了门。
她听着外面暴力砍柴的声音,躲在被窝里悄悄流泪。
“娘亲,怎么办,这个侍卫看起来好吓人……爹爹,也不喜欢我……”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侍卫,不是什么哥哥,但是现在己经没人对她好了,她只能凭借本能讨好所有人。
噼里啪啦的火光声,淹没了小孩子的啜泣声。
等到盛若炎终于烧好水洗完澡准备进屋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外面。
他咬牙切齿地准备从窗户翻进去,却遇到了送东西过来的王川。
“主子。”
王川看着像做贼一般想要进去的自家主子,很有眼色没揭穿他的窘况。
盛若炎面无表情接过了东西,翻身进窗,咔哒就落了锁。
安静的院子里,一丁点声音都能引起人的注意。
清晰的落锁声,惊醒了本就睡得不安稳的桑鱼,她抱着被子害怕地在黑暗里询问:“谁?”
盛若炎点燃了屋里的蜡烛,拿着东西就走了过去。
“不吃东西,就睡觉?”
打开的餐盒里有乳鸽,浓郁的鸡汤,还有桑鱼爱吃的桂花糕。
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一看就是刚哭过。
桑鱼的声音还带着睡意,软软的声音听得人心里怜爱:“睡着就不饿了。”
翠华不在的时候她都是这么过的,能吃上饭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吃上什么好东西,所以她选择早点睡,这样就不饿了。
此时闻见饭菜的香味,她咽了咽口水,有些眼巴巴地盯着盛若炎看。
盛若炎挑了挑眉,将饭菜放在床边的小案上。
“又哭了?讨厌你的人要是知道了要高兴死了。”
他此时洗干净了身体,他干脆就坐在了桑鱼的床上,表情饶有兴致:
“跟我做个交易吧,我帮你解决欺负你的人,让你能在这里吃好喝好。”
“但,作为交换,你要做我的仆人,关上门之后我才是你的主人,你得伺候我听我的话。”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