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采访的话得写报告，一层一层往上递，最终由厂领导拍板决定。”
“中间只要有一个环节卡住，这事就不能成。”
“这样吗？”吴雪婷闻言难掩失望。
“不过——”
林卫东话锋一转：“我可以私人去找厂领导说一下，一来是报答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这二来嘛，我认为何雨柱这样的人罪大恶极，把他的丑事曝光，让他在西九城人民面前好好丢一回脸，也算对他的惩罚。”
吴雪婷表情由悲转喜，激动道：“那就谢谢林组长了。”
“但是嘛——”
林卫东话锋又一转：“雪婷同志，这到底事关轧钢厂，真报道出去可能会牵连到厂领导，甚至会对咱们厂的声誉造成一定影响。”
“不知道你那位朋友，他能不能……”
吴雪婷会意：“你放心，采访过程保卫科可以全程监督，一些不合适的话他绝对不会记录。”
“并且，我还可以让他在登报前把底稿交给厂里审阅，一定保证不会影响到轧钢厂。”
林卫东起身笑道：“那好，我现在就去找厂领导汇报这件事。”
……
副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听完林卫东的汇报，皱眉道：“卫东，这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何雨柱是咱们厂的工人，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咱们厂出了丑事。”
“一个厨子在长达数年的时间内盗窃公物，传出去轧钢厂的面子往哪搁？”
“万一被更上一层的领导知道了，会不会派人下来检查？”
“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还是想简单了，我不同意。”
见李怀德拒绝，林卫东脸上也不见失落，反而笑道：“领导，其实我这也是为您好。”
“哦，怎么说？”
林卫东说道：“我这些天在厂门口站岗，您知道工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那就是李厂长英明，为民除害。”
“这会儿您就是工人心里的好领导，好干部，威望比杨厂长不知高哪去了。”
“真的，工人真这么说？”李怀德脸上带着喜意。
林卫东接茬：“那当然，您可以随便让人去打听！”
“何雨柱在咱们厂为非作歹这么多年，工人们给厂里不知举报了多少次，可人家还是干得好好的，工人的举报屁用没有。”
“结果您刚刚主事，就给群众除一大害，大伙儿能不夸您吗？”
“嗯，这都是大家谬赞了。”李怀德满意地笑着。
趁他被捧得高兴，林卫东见缝插针道：“领导，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让记者进来采访，名义上是采访何雨柱偷窃一事，实际上呢，咱们可以让他顺手把您为民除害的事报道一下。”
“同时，隐晦地提一下杨厂长，等报纸出来以后，大伙儿肯定会纳闷，为什么两位厂领导如此截然不同，如果上级部门看到的话……”
林卫东欲言又止，李怀德却从他未尽的话里看到自己光明的前途。
对啊！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把记者放进来，让他把自己为工人做主的事报道出去，既能给自己长脸，宣扬自己的政绩，又能打击老杨的威信，削弱他在轧钢厂的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那份日报发行量很大，上级领导几乎每日必看。
万一他们看后产生什么想法，那自己提正厂长的事不就稳了吗？
这简首是一举数得，对自己大大的有利。
李怀德笑得合不拢嘴，马上说道：“很好，这事是我考虑欠妥，没想得那么深远。”
“何雨柱偷窃公物一事极其恶劣，咱们不能光把错误捂在手里，错了就是错了，拿出来让大家批判一下也没什么的。”
“这既是对咱们的鞭策，也代表了咱们知错就改的决心。”
“卫东，你尽快让那个记者朋友来采访吧。”
“记住，好好招待人家，采访完成后我还要请他吃饭，快去办吧。”
“是，领导！”
……
有李怀德打招呼，采访的事一路绿灯。
第二天吴雪婷的记者朋友就来了，采访的第一个对象是许大茂，身为何雨柱的死对头，往何雨柱身上泼脏水的事他怎能错过。
所以林卫东一找他说这事，他马上就同意了。
采访地点定在轧钢厂小会议室，除了林卫东许大茂，还有李怀德身边的孙秘书全程监督。
但让他们咂舌的是，吴雪婷的记者同学居然是个戴眼镜的猥琐男人。
眯眯眼，薄嘴唇，下巴上留一撮小胡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吴雪婷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是同学？
许大茂抽了抽嘴角，跟林卫东小声交谈：“卫东兄弟，你不是说吴雪婷的同学吗？这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物以类聚，吴雪婷的同学和她一样是大美人。”
“这…这真是下不去嘴！”
许大茂语气里是止不住的嫌弃，林卫东也是纳闷，便出口询问道：“那个同志，怎么称呼？”
猥琐记者小眼睛眯成一道缝：“我叫徐卫华，大家叫我老徐就成，嘿嘿。”
“你和我们厂的吴雪婷……”
徐卫华犹疑一阵，说道：“是这样的，吴雪婷前几天请我吃了顿饭，死活非让我来贵厂采访，说这里有重大新闻的线索，所以我就来了。”
闻言，林卫东和许大茂恍然。
这肯定是吴雪婷记恨何雨柱，不肯放过他，所以才自掏腰包请记者出面，把何雨柱放到报纸上鞭尸。
林卫东不禁唏嘘，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这种生物的报复心太强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