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激起民愤,不敢跟这么工人顶嘴,连连认错解释。
工人们见他认怂,这才骂骂咧咧地散去。
接下来就是排队打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工人们吃着饭菜,总觉得今天的肉分量比平时多了不少,吃得尽兴又过瘾。
也由此,他们更认定何雨柱贪污,私下扣留本属于他们的肉菜,整个食堂乱哄哄一片,全是对何雨柱的声讨和咒骂。
……
下午下班点,后厨其余人都走了,何雨柱还守着一大堆碗筷和烂菜叶子埋头苦干。
等洗刷完毕,打扫完卫生,他还得把一天剩下的泔水倒了才能下班。
今儿一整天他不是被胖子和马华呼来喝去,就是遭受工人们的白眼和辱骂。
在这样的精神摧残下,他那颗脆弱的自尊心早己千疮百孔,何雨柱甚至有些麻木了。
他机械地做完自己该做的一切,然后拖着身子往家走去。
谁知还没出工厂大门,门岗处的保卫员就把他拦住了。
“何雨柱,你小子又偷奸耍滑,下了班这是想去哪啊?”
何雨柱莫名其妙:“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下了班当然是回家啊。”
保卫员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忘了,厂里说你的思想有问题,每天下班后都要接受思想改造。”
“你故意跟我装糊涂,想蒙混过关是不是,我看你又想挨揍了!”
何雨柱一愣,猛然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今儿忙得脚打后脑勺,连喘气都得掂量掂量时间,他确实把这件事忘了。
厂里的命令他不能不遵守,可他今天实在太累了,全身又酸又痛,两条腿胀得几乎失去知觉,实在没精力再应付旁的。
这时,门岗室走出两个膀大腰圆的大汉,豹首还眼,满脸络腮胡子,跟小人书里的李逵张飞不遑多让。
他们是思想教育科的,思想教育科也归保卫科管辖,别看名字整得挺文明,实际上里面都是从军多年的老兵,个个脾气火爆。
对于接受思想改造的犯错工人,他们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一点情面都不讲。
其中一个大汉上下打量了一番何雨柱,捏着下巴道:“嗯,这就是偷窃公物的何雨柱?”
“特么的,长得还挺显老,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放心,跟我们去思想教育科改造一顿,保证再出来就是五好青年。”
说着,二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拎着他远去。
……
“何雨柱,你是不是长了个猪脑子,这么两条章程都背不下来?我看你是找打!”
思想教育科内,何雨柱守着一本大部头书籍欲哭无泪。
他本来就没多少文化,平常除了小人书外连报纸都不看,突然拿来一本大部头书让他看,他根本看不下去。
只觉得那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跟苍蝇一样惹人心烦。
何雨柱求情道:“同志,你这真是为难我了,我学都没上几年,这书里的字许多都不认识,您看能不能网开一面?”
“你做梦!”
监督他的大汉往地上啐一口:“你以为就你聪明,来这的每个人都说自己不识字。”
“结果呢?”
他扬起手中教鞭:“一棍子下去全特么老实了。”
“我告诉你,十点前,必须把第五到20条全部背下来,另外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自审材料,要发自肺腑,认识要深刻。”
“否则的话,哼哼…我这根棍子可不饶人!”
何雨柱简首欲哭无泪,背书不算,还得写800字的狗屁材料,这不是为难人吗?
他认识的字都不一定有八百个!
眼瞅着都快晚上九点了,等他背完写完估计得到后半夜,他明儿早上还得早起扫大街呢。
何雨柱苦着脸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不料后背忽然一痛,肌肉像要炸开般爆发出猛烈的痛感。
那大汉收回教鞭,恶狠狠道:“不抓紧时间背书走什么神,再偷懒打得更狠!”
何雨柱疼得不停扭曲身体,为了不被打连忙求饶:“我背,我背,您别打了。”
……
“组长,有位女同志找您。”
这天,林卫东正在办公室看报纸,山子忽然进来说道。
女同志?
哪个女同志?
他自从来轧钢厂认识的全是大老爷们,一个女人都没有。
林卫东很疑惑,但还是吩咐山子把人带进来。
“林组长您好,我咱们厂财务科的会计,我叫吴雪婷。”吴雪婷大方道。
对于吴雪婷的到来,林卫东展现出极大热情,漂亮女人谁不喜欢?
“是雪婷同志啊,我们李科长说了,统计何雨柱罪证这件事你功不可没。”
“你是我们保卫科的功臣,我代表保卫科向你表示感谢,感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为咱们厂除了何雨柱这颗毒瘤。”
吴雪婷笑得腼腆:“林组长太客气。”
“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求林组长,不知道能不能答应?”
林卫东停顿一下,笑道:“什么事啊?”
吴雪婷把小包放到膝盖上,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同学在报社工作。”
“他听说咱们厂这段时间风波不断,易忠海何雨柱的事都快成街头巷尾的笑谈了。”
“他对这件事很感兴趣,想来咱们厂采访。”
“我想这毕竟是咱们厂内部的事情,不能随便告诉外人。”
“再说,就算他要来轧钢厂采访,还得跟保卫科提前报备不是。”
“所以我就想代他问问,看咱们厂能不能通融,放他进来采访。”
闻言,林卫东微微皱眉。
让记者进来采访,那可是要见报的,到时候满西九城的男女老少都会知道这件事。
别的好说,反正何雨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放到报纸上鞭尸,让大家都知道他的丑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厂领导会答应吗?
这毕竟是轧钢厂内部的事,传到外面会不会对轧钢厂乃至厂领导的个人名誉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