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严词问罪

楚家家主,二房老爷楚仲清还在鸿胪寺署未归。

楚孟氏便携着二房众人前来。

抬眼望见上座的玄衣身影,齐齐倒抽冷气,竟是大皇子萧维安!

楚孟氏隐隐觉得不妙,心头作跳的历害,但仍强作镇定,笑着迎上前:“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楚夫人到不必如此客气。”萧维安指尖摩挲着腰间龙纹玉佩,冰刃般的目光剜向她:“本殿今日来,是来拿人的。”

“拿人?”楚孟氏笑容僵在脸上,额角渗出细汗:“殿下这是何意?”

李雪珺倏然起身,月白罗裙扫过满地青砖,寒声道:“二婶,你房里的青嬷嬷指使他人冒充我外祖母,意图扰乱叶老太君寿宴,此事,是否该给个我交代?”

话音如惊雷炸响,楚家二房四人脸色瞬间煞白。

楚亚霖知道事情原由,他心知此事大皇子都出面了,这事可大可小,连忙上前辩解:“嫂嫂,这其中必有误会!青嬷嬷绝无胆量行此大逆之事!此中必有隐情!”

李雪珺眸光一寒,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顿,声音冷冽如霜:“误会?”

她缓缓抬眸,眼底锋芒毕现,“那婆子亲口招认,青嬷嬷便是主使之人。”

转瞬唇角微勾,笑意不达眼底:“更巧的是,是你从我父亲口中得知,我的外祖家姓端木,不是吗?”

楚亚霖连忙拱手:“嫂嫂明鉴!我若早知那老夫人是假冒的,怎会引你去相认?此事我全然不知情,分明是有人蓄意构陷!”

他上前一步时,手指微微发颤,眼中尽是惶急之色。

萧维安冷哼一声:“楚世子行事如此不严谨,连真假都分不清,若让你入兵部,岂不是贻误军机?”

楚亚霖面色惨白,开口再辩:“殿下,这是燕王的决定”

萧维安话音未落,门外忽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众人回首,只见燕王负手踏入,玄色锦袍衬得他眉目冷峻,周身威压无声迫近。

他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楚亚霖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本王已与素锦长公主商议过,今日来取于薇柔的奴契。你们这,是哪出啊”

楚亚霖面色一僵,指尖下意识攥紧袖口。

燕王竟亲自登门,竟然只是为了于薇柔那个贱人的奴契。

燕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在楚孟氏解释:“原本只需派个管事来取,但念在两家姻亲之谊,本王亲自走一趟,也算全了你们的体面。”

陆傲婉站在一旁,指尖死死掐入掌心。

她早知是如今这局面,就应该趁早打死于薇柔那个小贱人,真没想到燕王会为了她亲自出面要奴契。

厅内霎时一静。

萧维安的燕王相谈几句,燕王前明白事情原由。

眼神在李雪珺脸上若有所思的瞟过,而后负手而立,目光淡淡扫过楚亚霖惨白的脸,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大皇兄说得有理。亚霖年轻气盛,确实该磨炼心性。”

楚孟氏猛地抬头,眼中惊怒交加!燕王竟会附和萧维安?

她攥紧帕子,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萧维安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既如此,楚世子便去昭文馆典书吧,好好修身养性,日后行事,切莫再如此鲁莽。”

楚亚霖浑身一僵,喉间发紧,却不敢辩驳半句。

他如何不知,昭文馆典书不过是个闲职,远离兵部实权,分明是变相贬黜!

难道是于薇柔在燕王耳边吹了枕边风,让他对楚家心生不满。

李雪珺到是和楚亚霖不谋而合的想到了这一层。

冷眼旁观,心中冷笑,楚亚霖机关算尽,却不想被一个他们视作蝼蚁的婢女反将一军。

陆傲婉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她原以为借燕王之势能压李雪珺一头,却不料燕王竟会因于薇柔而对楚家发难。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

面对大皇子和燕王的威压,楚亚霖只能咬牙应下:“……臣,遵命。”

不多时,似是已经用过型的青嬷嬷被大皇子的侍卫押上来。

她瘫在地上,发髻散落,嘴角还挂着血渍,望见李雪珺便浑身发抖:“王妃饶命!老奴……老奴也是一时糊涂啊!”

李雪珺冷冷道:“是谁指使你的?”

青嬷嬷抖如筛糠,浑浊的眼珠瞥向楚孟氏,又急忙回头欲言又止。

楚孟氏厉声喝道:“青嬷嬷!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

“是……是老奴自个儿的主意!”青嬷嬷突然磕头如捣蒜,额头瞬间血肉模糊,“就想给少夫人出出气!”

李雪珺嗤笑一声:“替陆傲婉出气?她与我何怨何仇,需要你如此大费周章?”

青嬷嬷哑口无言。

萧维安淡淡道:“既然不肯说实话,那就按律处置吧。”

侍卫立刻上前,将青嬷嬷拖了下去。

燕王目光掠过众人各异的神色,淡淡道:“楚府看样子还有家事要忙,奴契之事,今日便交割清楚。本王还有军务,想先行一步。皇兄你走么。”

“嗯,我同你一同走吧。那个骗子的事,要了解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楚府自己的家事,我不好在这里”萧维安对着楚才能太君行完理,便和燕王一同离开。

楚孟氏见两个贵人走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并不知道,在众人没来之前,楚老太君便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做所为,已经对她的行为有了处罚决定。

她只是对上李雪珺的眼神,心中却扬起不安!

李雪珺显然不会就此罢休,她到底还知道多少?

楚老太君高坐主位,手中龙头拐杖重重一杵,整个厅堂瞬间安静下来。

目光冷峻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楚孟氏和陆傲婉,声音低沉威严:“你们这些个不孝子孙,可知罪?”

楚孟氏脸色煞白,强撑着辩解:“母亲明鉴,妾身实在不知青嬷嬷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知?”李雪珺冷笑一声,缓步上前,手中捏着一封密信,“二婶,青嬷嬷已经招了——是你指使她找人假扮我外祖母,意图搅黄叶老夫人的寿宴,让我难堪。可你们有没有想过,叶家功勋丝毫不弱于我们楚家!叶老太君的寿宴,不止是家事,更是朝堂上各方势力都在盯着的体面!”

她猛地将密信掷于案上,纸张哗啦作响:“二婶可知,叶家老太君年轻时曾随先帝征战沙场,连当今圣上都尊称她一声‘姨母’?你们这般作践她的寿宴,是觉得楚家的脖子比叶家的刀还硬吗?又或者,你觉得今天大皇子出面查证此事,是因为我们王府的面子?那是做给叶府看的体面!”

楚孟氏脸色瞬间惨白,踉跄后退半步。她原只想给李雪珺一个难堪,哪曾想这事竟牵扯到朝堂格局?

楚老太君闻言勃然大怒,她太清楚楚孟氏所作所为的缘由。

为了那点子管家权,竟要把楚家推到悬崖边上!

龙头拐杖猛地砸向地面,对着二房众人怒喝:“混账东西!我楚家世代忠良,竟出了你这等阴毒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