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可此刻他却不得不强忍着，毕竟联姻已成定局，自己已经和柳家绑在了一起，再闹下去，只会让局面更加失控。
“哼！”
秦砚冷哼一声，双手抱胸，眼神冰冷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他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破局，怎样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旋涡中，重新掌握主动权。
而一旁的柳媚则只能唉声叹气。
“他妈的！”
秦砚后背重重砸进真皮座椅，金属扣环与椅面碰撞出闷响，震得桌上的咖啡杯泛起涟漪。
喉间涌上铁锈味的腥甜，他扯松领带的动作粗暴得近乎撕裂，真丝面料在脖颈勒出红痕。
柳家众人此刻成了透明的布景板，柳鸿生佝偻的脊背像被抽走脊梁的虾，柳明远低头时露出的后颈布满细密汗珠，连小股东们交头接耳的窃语都变得刺耳。
"这群蠢货！"
他在心里将柳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指节无意识敲击扶手，发出越来越急促的哒哒声。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时漫进会议室，将钱霖的身影镀上一层血色。
秦砚突然想起父亲在书房说过的话："商界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当时他嗤笑老派商人的谨小慎微，此刻却深刻体会到被利益反噬的滋味。
联姻本是他设下的猎网，如今却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
"止损。"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必须从柳家手里夺回股份，哪怕用最血腥的手段。
目光扫过柳媚苍白的侧脸，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联姻对象或许还有利用价值、
钱霖转动钢笔的动作突然加快，金属笔尖在灯光下划出细碎的银光。
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秦砚感觉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钱霖斜倚着会议桌，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最上方的纽扣，露出一截雪白的衬衫领口。
他垂眸轻笑，镜片后的眸光流转着狡黠与得意，抬起头时嘴角的弧度近乎挑衅：“秦少，你现在还能赶走我吗？”
声音带着刻意拉长的尾调，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剜着秦砚的痛处。
秦砚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西装下的脊背绷成一条直线。
喉间翻涌的愤怒化作一声压抑的低吼，却被生生咽回肚里。
他看着钱霖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泛起滔天怒火，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残酷的现实，在绝对的股权面前，自己还真拿钱霖没什么办法。
整个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死寂，唯有钱霖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哒哒声，如同死神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好，很好。”
秦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嘴角扯出一抹难看的弧度。
他强迫自己松开拳头，身体向后靠进座椅，试图用慵懒的姿态掩盖内心的狼狈，“钱总好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
话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却无人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僵局。
这场权力的博弈，显然才刚刚拉开序幕。
秦砚突然挺直脊背，金丝眼镜后的眸光骤然锐利如鹰。
他伸手扯松领带，银链在锁骨处晃出冷冽的光，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冷笑："但是，钱总，"
尾音故意拖得极长，"我现在不是以柳氏的身份和你说话，而是以秦家。"
会议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西装褶皱，"你没资格与我对话，把你后面的人叫来。"
钱霖转动钢笔的动作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眸光闪过一丝兴味。
柳家众人面面相觑，柳鸿生拄着拐杖的手不自觉收紧，浑浊的眼珠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小股东们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这场暗流涌动的交锋 。
谁都知道，钱家纵然手段狠辣，也绝无可能凭一己之力吞下柳氏半壁江山，而秦砚显然也嗅到了幕后黑手的气息。
钱霖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水晶吊灯的光影在墙面扭曲晃动，他摘下金丝眼镜，用袖口慢条斯理擦拭镜片，露出眼底毫不掩饰的讥讽："秦家又如何？"
金属镜架在指间划出危险的弧度，"就算是秦家，也没办法参与到我们股东之间的股东大会来。"
话音落地，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柳家众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目光在暴怒的秦砚与从容的钱霖之间来回游移。
秦砚脖颈青筋暴起，指节捏得发白，尾戒在桌面砸出闷响："你！"
他猛地起身，西装椅向后翻倒发出刺耳声响，却见钱霖早有预料般后退半步，姿态优雅得像在欣赏一场滑稽戏。
柳鸿生慌忙拄着拐杖上前，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劝阻，却被秦砚一记冷眼生生逼退。
"我秦家的名号，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秦砚扯松领带，银链随着剧烈的喘息晃动，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北平商界呼风唤雨的自己，竟会在柳家的会议室里被当众打脸。
钱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毒的蛇信，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秦家的威慑力碾成齑粉："秦少若是想撒野，不如回秦家祠堂敲钟。"
柳鸿生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发出闷雷般的声响，震得整个会议室都跟着颤了颤：“钱霖！你别太过分！”
他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眼眶，“秦家是你能得罪的？柳家也容不得你这般羞辱！”
柳明远更是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桌椅，文件如同雪花般纷飞落地，他脖颈青筋暴起，嘶吼道：“姓钱的，别以为攥着点股份就敢骑在我们头上！有秦家在，你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其他柳家人也纷纷拍案而起，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柳家旁支的中年男人涨红着脸，手指几乎戳到钱霖鼻尖：“和秦家作对，你钱家有几条命够赔？”
女眷们也一改往日优雅，尖着嗓子咒骂，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