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筠 作品
第二百三十一章：出发边关
他满心都是今日乌建德所说的那个蛊虫的事情，乌建德不是个蠢的，他自然是做成了，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只是他家娘子，貌似并没有事情，倒是永康郡主最近总是说自己身体不好之类的话……
裴不明不需要费心打听就能知道郡主府那边换了不少大夫的事情，更不必说他家娘子知情与否。
卫双舒几乎是一眼就瞧出来，裴不明眼下有心事，他自打从宫里提前回来便是这么一副模样。
“今日陛下为难与你了？”她想了想觉得也不是，元和帝眼下就算是怎么样都不会为难他才是，可其他人能叫他如此忧心？
裴不明不叫其他人忧心得辗转反侧就不错了，别人欺负他？显然是不大可能。
“还是其他人与你说了些什么？”卫双舒将心中的疑云都一一敲碎，最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能叫他露出如此担忧的神色，八成是与她有关的事情，可三表兄那边应当不会乱说，那就是外人在胡言乱语了？
这个外人，八成是乌建德，今日他才去上早朝，裴不明回家便是如此。
周扬那边，知道的事情不多，就算是说了也未必能叫他如此忧心。
“今日，乌建德与你说了什么？”卫双舒笃定地问，神色是无比的认真，显然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裴不明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娘子聪慧。”不过他还是没有主动问她到底有没有感觉身体哪儿不舒服，主要还是担心他去的时间太长了，赶不回来。
若是再走上上辈子那般的道路，他是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兢兢业业做官了。
卫双舒闻言便知道乌建德与他说了些什么无非就是蛊虫的事情，不过乌建德并不知道中蛊虫的人不是她，而是永康郡主。
“他与你说了蛊虫的事情？”卫双舒淡定地捏起一块点心，边吃边继续一点点地盘问道。
裴不明很难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他家娘子如此淡定倒是显得他很慌张失态了。
“有事的该是永康郡主，我可没事。”卫双舒并不打算把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于他，叫他知道了，乌建德和永康郡主只怕是活不过今夜。
“当真？”裴不明还是不能全然放心，他能看透其他人有没有说谎，可是到了她这里，他当真是看不出。
“当真，最近郡主府上的事情你应当也略有耳闻，我叫大夫过去瞧了，便是医术再高明的大夫都诊不出问题来。”
卫双舒将点心送到他唇边，含笑轻声宽慰他：“你只管安心去边关便是，待你凯旋，我定然在城门口迎接你，叫你第一时间便能看见我。”
她已经查明了原因，只要好生修养，她能多活几十年，他所担心的事情，就更不会发生了。
“娘子未曾想过要对他们二人动手？”舒舒若是就此认下了此事，倒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了。
就算是她已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心中的气，还是不能消。
“你若是想下手，我不拦你，只是永康郡主你要留着，我还想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厉害，你可别坏了我的事。”
他想出气无可厚非，只是在此之前，还是不要坏了她的计划，更是不要为了区区两个小人断送自己的名声，尽管他自己并不在意此事。
他不在意，她帮他在意就好了。
有时候自家娘子对他太过了解，也不是一件好事，他想做些什么，还未行动便被看穿了。
“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妨今日一并问了？”卫双舒知道他若是心中还有疑惑，只怕明日出发之后还惦记着，倒不如叫他问完安心出发。
裴不明心中还有许多疑惑想问，只是问完了，他可就未必能安心出发去边关了。
何况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如今最忧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自然还是陪自家娘子最要紧。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向自家娘子讨要一个承诺，他才能彻底安心离开京城。
“我心中是有诸多疑惑想要问娘子，只是娘子之前一直不想说，我也就没有多问。眼下时间紧迫，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只要娘子一个承诺，只要娘子答应，我便能心无旁骛前往边关。”裴不明吃着她手上的点心，郑重其事地说。
卫双舒对于裴不明想要一个承诺感到意外，她与他之间什么时候还讲究这些了？
“裴郎想要什么？你我之间何时还需要讲究这些了？”卫双舒这时候来了兴致调侃他，夫妻之间确实不需要讲究这些。
不过既然他想要，她也不是不能答应，只是觉得新奇，裴不明竟然还信承诺这些。
“娘子不要打岔，我可是很认真与娘子商量。”他就是要一个承诺，要一个真实的承诺。
“你说，若是能办到，我自然会答应你。”卫双舒并不介意向他承诺，她能办到的事情，自然会答应。
“我要娘子如实告诉我你的身体状况，事无巨细，大病小病都不能瞒着我，一个月叫春桃给我送一封信件，叫我安心。”
他只想知道这个，别的都不重要，对于其他事情他都可以不知道，不清楚，但是这件事他必须知道。
卫双舒心下知道他这般是何故，到底还是前世的事情影响太深，他一时半会放心不下。
就算是知道她眼下很好，安康也还是不能叫她完全安心。
“好，你与春桃商量便是，她管着我手上的书信往来，你叫她日日都盯着我，自然便不会有什么不放心了。”
春桃这个小管家婆管起人来，一点都不比裴不明逊色，虽说有些烦人，但为了裴不明能安心去边关，她也不是不能忍耐。
裴不明倒是没想到她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既然我应允了裴郎的承诺，那你是不是该笑一笑？自打你今日回来，就冷着一张脸，怪吓人的。”卫双舒只是嘴上说说，并非真心嫌弃他冷脸。
说着还上手扯他的脸，手上的糕点碎屑也弄到他脸上去了。
裴不明倒不恼，放心下来之后，才勉强给她扯出来一个笑容。
“啧，裴大人真难伺候，我都好言好语答应你了，你还是不高兴。”卫双舒戳了戳他的脸，佯作不满道。
“明日就走，叫我如何能高兴？”也就是她身体无恙能叫他高兴高兴，可是其余的事情，当真是叫人高兴不起来。
卫双舒自然知道他在郁闷些什么，不由得轻笑出声：“以裴大人的聪明才智，不出三年，本朝周边的异族都得俯首称臣，区区三年罢了。”
裴不明还是不大高兴，郁闷道：“自打我们成婚，到眼下我们待在一处的时间还没有三个月。”
原本她就是看上了他这张面皮，去了边关回来，风吹日晒的自然更不比眼下好看了。
京城那些世家公子，若是再不知死活往她身上贴，他又不在京中……
光是想想，就不能安心。
最主要还是这一走，他家娘子说不定又要消瘦了，叫他如何能放心？
就算是有春桃盯着，到底还是不如自己亲眼看着安心。
“可等到你回来，往后也就不用分开了。”他回京之后想来就是更加忙了，可每日还是能见着她。
裴不明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好像他们之间，她总是能如此义正言辞地劝说他，倒是显得他矫情了。
“不去收拾收拾？”卫双舒知道时间紧，不过瞧着裴不明郁闷的模样，她还是没忘记提醒他要早些收拾东西。
毕竟边关不比京城，想要什么都能用银钱买到，路上的干粮之类的，她已经叫春桃和夏云去准备了。
可其余的衣裳之类的，还得他自己亲自收拾，要么就是她给他收拾了。
他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也不使唤她身边的女使，他自己的事情大多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也就是有些是她叫人准备的罢了。
“晚些再收拾，明日再收拾也来得及，娘子今日就好好陪陪我，可好？”至于乌建德和永康郡主，他会叫人关照他们，等到他回京，再处理他们也不迟。
到时候，娘子也不会知道是他做的。
裴不明还是相当在意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的，他可不想在舒舒心里是一个恶人的形象，尽管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好，今日就陪你，就当是你提前陪我过生辰了。”卫双舒心里多少也是舍不得，只是她若是真表露出来了，他不去了，可就她的罪过了。
周扬还有其余随行的，甚至是夜家军等人都在抓紧时间筹备明日出发的事宜，不像裴不明这边清闲。
“待我回京，你再回来与我同住，在此之前你便回去与阿娘住。”裴不明还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再三叮嘱道。
卫双舒靠着他，听着他不厌其烦地嘱咐着，也没有反驳。
直到入夜，卫双舒沉沉入梦，裴不明这才没有打搅她休息。
裴不明在出发之前，也不忘告知乌建德，永康郡主才是那个中蛊了的人，后续如何，裴不明不在意。
乌建德不敢对他娘子动手，她眼下可是一品的诰命，背后有裴季卫三家，动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何况，陛下要想他安心在边关行军打仗，就不会给乌建德可乘之机。
叫乌建德也尝尝束手无策的滋味。
卫双舒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想着要不还是起身去送送他，还没睁眼，便听到他开口：“娘子安心睡吧，天寒不必送我了。”
天冷了，她好不容易能睡一个好觉，还是不要起来了。
他见着她，就不大想走了。
夜家人见着裴不明孤身一人骑马到城门口的时候，略感意外，夜家姐弟是知道裴家夫妻之间情比金坚，可裴娘子竟然没出来相送，当真是诧异。
不过想想也很是正常，如今就要到冬至了，天寒裴娘子身体不好，自然要多多修养，不好在清晨时分出来相送。
元和帝觉得是裴不明不舍得他家娘子受冻，所以才没叫人出来相送罢了。
元和帝说完场面话，诸位朝臣就开始为人践行，天亮就是正式出发的时辰了。
卫娘子在知道裴不明要领兵出征之后就担心着自家女儿，好不容易重逢没多久，又分开了。
所以赶忙找了个时间回到卫家陪着自家女儿，免得她不高兴总是憋在心里，把自己闷坏了。
“舒儿，再过几日你父亲就回来了，你猜猜他给你带了什么生辰礼物？”卫娘子在一个月之前就收到了夫君的信件。
卫双舒闻言不由得讪笑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与阿娘说兄长被困在境外回不来的消息，若是叫她知道，只怕是又要担心了。
“只要阿爹能安全回来便是最大的礼物了。”
爹娘十余年的宠爱，还有兄长十余年来的纵容，礼物什么的倒不是最重要的，只要人能顺顺利利从外边回来就好。
“明祉定然也会平安归来的。”卫娘子宽慰道。
卫双舒认真地点头：“他定然会的。”
裴不明最多就是受点伤，可最终定然会平安归来的，时间长短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要能把边关的战事平定了。
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要边关安定了，裴不明便能安心留在京城陪着她了。
京城这边到还算平静，只是朝堂之上有些争执不下罢了。
元和帝叫那些新人做事，还有人贼心不死惦记着首辅之位，不过在尝试过后就放弃了。
一直有人惦记着，但是一直没人能胜任这个位置，就空悬着等裴不明回来了。
京城这边有元和帝坐镇倒是一切顺利，那些小打小闹元和帝自己就能轻松解决，倒是边关这里情形不妙。
在裴不明等人还在路上的时候，边关的已经打起来了，若不是有镇北候在，裴不明等人在半道上就要正面撞上攻破城池的敌军了。
也幸好有镇北候在，才能把边关的城池守住，撑到日夜兼程的裴不明等人前来。
原本他们行进的速度有些慢，但是裴不明在看见地形图之后，就带着他们走了捷径，快马加鞭生生在半个月之前赶到了边关。
不过敌军气焰正盛，在瞧见景朝的主帅竟然是如此年轻的一个少年之后，愈发轻视他了。
还有景朝的军队了。
不过他们这边没有了章丞相的帮助，并不知道裴不明部署了什么战术……
不过因为此次章丞相联合了外族，带动了不少原本蠢蠢欲动的小国一起举兵进攻景朝。所以此次的战事远远比上辈子还要棘手。
没有一年半载的，裴不明还真回不去。
镇北候在见着裴不明这个主帅的时候，对元和帝的决定心底充满了质疑，如此年轻的一个新人，就算是再有谋略，也不能到战场上来胡闹。
不过，裴不明并不理会镇北候的质疑，他只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说服他们就好。
“这座城池和这个小镇都已经被敌军攻占了，百姓眼下都被收容到了城里，粮草也不足了。”
镇北候把眼下的情形原原本本和到来的人说清楚，夜家军和李常怀都看向了坐在正中间的裴不明。
“今夜，夜清桐带着人去把小镇夺回来，从这条路进去……”裴不明指着图上的小径说道。
“这地方小，他们不会有太多的人手，主要还是这里，夜将军和李统领带着人去攻城，我带人去开城门。”
裴不明想的是先把城池夺回来，先把粮草和百姓安顿好，才好进行下一步。
镇北候在看见他们都听裴不明这个年轻人的时候，欲言又止，不过听到他的部署之后，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一个文臣，不好带着人去冲锋陷阵吧？
“放心吧，人家文武双全，厉害着呢。”夜将军是见识过裴不明的厉害的，见老友不大放心的模样，出声宽慰道。
裴不明总不能对自己人动手证明自己吧？
“暂且先这样，等明日天亮去见了敌军再部署下一步。”裴不明原本打算早些去见那些敌军的将领的，只是眼下还是先去看看城中的百姓。
起了战事，战场上那些生死搏杀还好，可若是城里边起了恶疾可就不好处理了，边关这边可没有京城那么多药材还有大夫。
“百姓都有住处吗？伤者有多少？城中大夫有多少人？”裴不明问出这些问题之后，全场寂静。
他们还真没怎么关注过此事。
“还未统计过，我带着人去看看，明日之前把情况详细告知于你。”周扬这时候就知道裴不明想要做些什么，便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裴不明井井有条地安排好了一切，随后也没到歇息的时候，军营里边对他这个新人意见很大，若不是李常怀和夜家军足够听话，这事还真没法顺利办下去。
另外就是要选出武功好的，跟着他去潜入城内，把城门打开，务必在明日天亮之前夺回周边失守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