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闯入清思殿。
直到天边发白。
有人拍响了清思殿大门。
珍娘等人面色紧张得发白,不知结果怎样。
她示意冬雪看住皇后,自己走到门前问,“何人?”
……
李慎的兵比皇上带来的兵多两倍。
但不论单兵作战,还是团队能力,他的兵没上过战场,皇上这万余人却是真真正正从战场中打出来的。
每个战士都经历过生死,每把刀都背负着人命,每条剑锋都舔舐过鲜血。
老兵和新兵完全不同。
这场厮杀根本没有悬念。
徐乾知道,远在中军帐的皇上知道,只有李慎抱着天真的幻想。
其实在他养兵的秘密泄露之时,败局已经注定。
李慎被人带到李瑕面前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才两个时辰不到,一切都结束了。
皇上甚至才更换了一次茶叶。
……
隐约的打杀之音传到皇上军帐时,皇上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他真怕自己儿子突然放了怂,或起了警觉,不动手了。
这边架好陷阱,他就闯了进来,一切都刚刚好。
读了几十页书,喝过三道茶,吃了块烤红薯。
刚打算更换茶叶,李慎就已经兵败。
徐乾带着风雪的冷凉走入帐中,喝了皇上赐的热茶,“皇上,臣已拿下太子,皇上可否现在见他?”
李慎与父皇面对面时,他的腿依旧在袍子下发抖。
“父皇……”他颤抖着嘴唇唤了一声。
这军帐竟然暖如春天,烛光通明,火盆烧得旺盛。
皇上连披风也没穿,只着家常夹棉府绸袍子。手中拿着书,如一个私塾先生。
他见了李慎没有疾言厉色,温和地问,“皇帝梦醒了吗?”
“你这点子心眼与计谋,叫朕说你什么好?”
“野心与欲望太不匹配。”
“朕给你尊荣,你就这么回报朕。”
李慎本来已经怂了,听了这话,反而倔强起来。
“父皇何尝真心给儿臣尊荣?若无提防儿臣,儿臣也不会这样惨败!”
“父皇从未对儿臣有过父子之情!”
“你想朕如何待有父子情?纵容你拉拢提拔自己的门客够不够?让你做太子够不够?曾经悉心栽培你够不够?”
李慎根本不信,皇上背着手,让所有人退出帐外,他独自面对这个唯一被他放在膝头上玩耍过的儿子。
“李慎,虽然李瑞比你大些,但只有你是常陪朕身边的。”
“朕除皇后一来皇权不分散,二为你铲平道路,不留外戚之患,不想你自己不争气,功课不行,骑射不行,样样比不上你兄弟们,除了嫡出你还有什么?”
“我大周朝素来以优秀皇子继承皇位,若非按嫡庶上位,皇位也传不到朕手里。”
“你若一味谨慎懦弱,朕一样疼你,为你选好的辅政大臣,你仍然可以做个守成之君,朕为你铺垫好一切,一样把皇位传你。”
“可你才几岁?就知道和皇后一路,你母后把私兵交给你,你还很感动吧?”
“那点子私兵,和朕的天下比,谁更重?”
“你对你母后言听计从,处处不与朕一心,嘴里一套,背后一套。”
“只可惜你没那个耐心也没那份聪明,小小年纪,学的却是魑魅魍魉那一套。”
“想把你父皇弄下皇位,恐怕再加三个你也不够!”
“薛家为你走私铁矿,他们出了事,朕日日在英武殿为难如何处置,你在朕跟前连为他们求情也不曾有过一次。”
“你这样的主子,何人敢追随?”
“朕就不提你的私德了,只问你身边的人可有誓死追随于你的?”
“没了许诺的官职与金钱,你有什么能力让别人效忠于你?”
“朕就算兵败,这江山你也拿不走,问问朕的将军们,你若谋逆,是选择跟随你,还是誓死扞卫他们的皇上?”
“李慎,朕想过你的小心思,你为嫡出,有点心思朕可以理解,却不想你想要朕的命去!”
“你这样狼心狗肺,可是传自王家的秉性?”“亏你是我李家的皇子!”
李瑕骂得李慎抬不起头。
李瑕长出口气,“我瞧你小时候除了学功课不大灵光,还算好,你是父皇唯一抱在膝头玩耍的儿子。”
“朕根基不稳时有了你,那时你为朕排解多少郁闷,如何父子搞成今天这副场面?”
李瑕的伤情只是一瞬,马上被冷漠代替。
“就算朕念父子情,也不能姑息你这大罪。”
李慎红着眼睛,“那儿子只求父皇一件事,别再关着母亲!”
“她没了母族,已经很可怜了。儿子也只是想她过几天皇太后的好日子,好好颐养天年。”
李慎一直不肯低头,直到提到皇后数年来的期待落空,再也忍不住。
“是儿不争气。”他红着眼圈,倔强不肯服软。
“若你打赢了,打算如何处置你的老父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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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只求父皇母后还能共处,父皇做太上皇,母后为太后,儿会孝敬两老。”
“哼。”李瑕只给他一个冷笑。
“徐乾,看好李慎,带回宫中听候发落。”
这一仗赢得轻松,除了断粮之困,皇上此次远征,宫内宫外皆牢牢在他掌握之中。
出了点意外,只是一个小插曲。
……
这样的帝王,他心中会中意谁做皇子?
凤药略走神,只听到李慎的高呼,“父皇,儿还有个疑问,废了儿臣,父皇心中所属,究竟何人?”
凤药顿时支起耳朵。
在场所有人都看向皇上。
李瑕没回答,李慎步步紧逼,“可是六弟?”
“父皇一直厚待贵妃,对六弟青眼有加,定是六弟对不对?”
“怪不得三哥说父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