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送暖也驱寒 作品

皇女殊荣

皇女殊荣

衡意是泗水衡家的公子,清贵出尘,才情并茂,在没被女帝选去做皇女皇夫之前,其实有不少人求娶,他家收到的庚帖几乎日日都有,争得王朝贵女们的喜爱。

就当大家都在幻想他会花落谁家,女帝的一道圣旨落了下来,奉旨之下,他不得不嫁入皇宫为皇夫,让不少人扼腕叹息。

但转念想想,这又何尝不是莫大的荣耀?那可是皇女!

就这样,一年前,衡意嫁给了皇女宋唯珺作正五品侍君,这倒是有些羞辱了他家,要知道,皇女皇夫的正室可是正一品皇正夫,怎么可能是小小的侍君呢?

这就让众人不免摸不着头脑,既然是女帝指婚,怎么可能就只让衡意做个正五品?但虞飞甍心中有数,这都是宋唯珺的要求。

看着那张脸,她可以确定,他就是纪十屿,虽然五官不同,可是气质和眼神与他如出一辙。

卫凝看见来人,忙起身迎接,“不知皇夫到来,臣这就命人设座——”

被他拒绝,声音少有的温润,“不必麻烦,这趟来只是为皇女送些吃食。”言下之意他立刻就走。

卫凝点头回应,默默走了出去,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个,而宋闵双对于他们并不感兴趣,拿着细笔在纸上作画玩儿。

虞飞甍心思大动,真的是他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已经划清联系了吗?

看着她掐着手心出神,对方拎着食盒放到她面前,屈身蹲下:“殿下还记得我?”

他伸手打开盒子,里头是一些糕点还有小饮,“都怪殿下对我太过冷淡,才叫我不得不追到这里来。”

说着,他还环视四周,在旁作画的宋闵双不由竖起耳朵,这关系是有多差?她对他真的很冷淡?

只有虞飞甍清楚,他说的可不仅仅是什么国子监,而对方还是对她露出笑容,“殿下,今夜可能够让我进房了?”

他有些话想单独和她说。虞飞甍心知之前宋唯珺都是不准他来自己寝殿的,也难怪他今日一早会出现在这里。

她一下抓紧了他给的点心,磕巴心虚地说,“知丶道了。”

看着他远去,就连宋闵双也觉得他与自己一样可怜,刚才那些话,他可都真信了。许是因为这个缘由,他总觉得和这个衡意与自己很合拍。

虞飞甍看着面前的点心愣了许久,她果然要等晚间回去后好好问问他。而食盒里的点心吸引她注意,忍不住拿起一块吃尝,口感细腻绵密,带着恰到好处的甜。

她昨夜还做了个梦是关于纪十屿的,难道昨夜他就已经在了?

思考得太多,没有注意到一旁还有宋闵双在,而她吃了两块后,卫凝正巧进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在吃独食。

“卫夫子还有皇弟也吃一些吧!”

卫凝刚要拒绝,她便说道:“这些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看着皇女都将食盒递到了面前来,她不吃也不好,便夹了个奶酥糖,而宋闵双看见,直接无视,她这是瞧不起自己。

他这么个大活人坐在这里,若非夫子进来,她又怎么会嚷自己吃?不过是看着夫子的面子上罢了。

这样细想,总觉得自己地位实在是低下,明明他同她都是母皇的孩子,一个却可以做未来的帝王,一个只能配嫁到边塞和亲,真是不公!

心中郁极,身体不由发抖,等他以后再长大一些,他一定要改变现在的制度!凭什么男子就只配嫁人,地位犹如地上的泥!

卫凝品尝过点心过后,忍不住夸赞两句,味道的确是好,与她以往吃过的都不同。就因为这点心,她总觉得和皇女的关系更拉近了几分。

不由问她:“皇女可觉得这些小字难?”她指的就是她给她的那小册子上的26个字母。

虞飞甍不作答,“夫子尽管放心,三日内我一定可以熟练背诵默写下来的。”

看她这般自信不疑的模样,本来卫凝还打算指点她一下的,便就此作罢,笑着点头,随即转移注意到宋闵双身上。

“殿下当真是对绘画感兴趣?”她瞧见他在纸上画了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有些杂乱,但若真是喜欢,找个夫子学上一学,也是可以的。

被提及到随手做的画,宋闵双连忙团成一团,真是丢脸死了。

这是入国子监的第一天,虞飞甍期盼了一天,可算是到了下学的时间,她还想赶紧回去,不成想宋明帝竟然召见她。

想来是询问入学的体验的,她这样想,而且,这是去见宋唯珺的母亲,她可不能露出马脚。

深吸一口气,便坐上了鸾车,向着养心殿的方向去。

其实宋明帝召见女儿,一方面是为了询问她今日的成果,一方面,就是想要劝说她广纳夫婿,尽早诞下子嗣。

看见她来,沉吟片刻,“唯珺,今日国子监见习可有不顺?”

“回母皇,一切都好。”

虞飞甍福身回答,还在考虑自己这样的答案是否会让她起疑,宋明帝便尊口另开,轻咳一声:“朕知道,你对衡意并不满意,母皇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她低了低语气,让虞飞甍瞪大眼睛,没想到宋明帝对女儿还是这样没有架子,她一时不知该要如何作答,便只能低头不语。

但看在宋明帝眼里,还以为她是在介怀,不由再退一步:“若是你不想和衡意发生些什么,朕…朕也允你再寻觅良人。”

她大手一拍,虞飞甍直接擡起头,她这是?

“可是不准再是那个人!”宋明帝连忙澄明,那个人举家犯谋逆之罪,不可饶恕!

若是她想要纳些别的夫婿也不是不可以,她这个做母亲的总得为日后考虑。

虞飞甍张了张嘴,还是拒绝,“多谢母皇好意,孩儿暂且不愿再纳夫婿。”

听闻,宋明帝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既希望她同衡意的感情能好上加好,又希望她们不止诞下一个孩子,“你且说说,是为何不愿?”

她依旧打探,“是否还是因为那个人?难不成你要为他守身如玉?”越说情绪却越发激动,“那这天下呢?你就不管了?”

她就这样一个女儿,只有她能担得起帝位,难不成还要靠闵双吗?

闵双还小,且为男儿身,若是他即位,怎可能服众?就拿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来说,也不会让他来当皇帝的。

虞飞甍看她越说越偏的模样差点急的摆手,只能选择跪下,帮她清醒一点:“母皇,儿臣只是觉得这个年纪是奋斗的时候,古人说先成家后立业,

孩儿已经成家,只是尚未拥有子嗣,但这不着急,还是先提升自己为好,只有孩儿能肩负天下之责,才能造福黎民造福百姓。”

她一番赤诚坦率发言,竟然打消了宋明帝的焦虑,也是,她如今还年轻,子嗣之事还不着急,还是要打磨好自身,才能承继帝位。

座上之人长叹一气,但又担心这是女儿的敷衍之词,思忖一番,“好,既是如此,那母皇就不催你了。”

“不过,你既选择不纳夫婿,就得答应母皇,要好好培养和衡意的感情。”

声音含着威严,这是她最后的要求和通牒。虞飞甍心知总是违逆她的想法不好,毕竟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就算是母女,也要注意一些。

“母皇放心。”她这句话算是遵从,宋明帝放下心来,想起前不久宿州上贡的琉璃瓷,“朕这里还有些好物,田嬷嬷。”

身边的田嬷嬷小声遵命,果真呈上了一套稀有的琉璃瓷,介绍道:“这是一对琉璃瓷,正好可以拼为一个,意喻夫妻和而美满,共受光韶。”

虞飞甍看去,果不其然是闪烁剔透的好物,也知道女帝是借着这瓷盏希望她们感情好转,便叩谢退下。

一路上,虞飞甍看着那一对光华耀烁的双杯琉璃盏,思绪也更加缥缈,她啪地合上,转而去掀侧面的帘子,外头已经很黑了。

直到到殿,寻芳接她下车,“皇女小心。”

夜晚太黑,不如白日看着清楚,还是小心点好。虞飞甍站稳脚步,一擡头便撞进门边那人眼中——

纪十屿…

她愣住,站在原地,殿门下那人挑起眉宇,偏他觉得好笑,怎么见到他总是这么意外的样子?难道还不熟悉自己总是在她身边?

台阶上的人打着宫灯,一两步跨下台阶,照亮她脚下的路,是干干的表面细腻的青石板。

“殿下可算是回来了,叫我好等。”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娇意,让众人听着不由脸红低头。

想不到今日的皇夫这样主动,又是前去送糕点茶水,又是晚间在殿外等候,按照以往可是不会呢!他们只会谁也不理谁。

虞飞甍不好意思,“等了多久?”

纪十屿垂眸,手里的宫灯忽明忽灭,就像自己的心思,不好拿捏。

与此同时,鸾车上有宫婢拿来琉璃瓷,“皇女殿下,这御赐的琉璃瓷?”

她自然知道要收入库房,可是还是要请示一下,只见衡意伸手打开了盒子,露出里头的一对完适杯盏,就算在夜晚,也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来。

“好一对琉璃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