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号街
东楠夏地区,348号街的巷子口,迎着夜晚灯红酒绿的灯光,招欢小店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
老板娘披着披肩正坐在收银柜内计算着什么,擡眼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则声。
男人跟老板说了几句,便带着妻子儿女一齐来到顶灯照亮的佛像前。
小店很狭窄,白天看来就是又小又暗,到了晚上,流光溢彩的灯光将这里打亮,一座佛像闪着镀金光芒。
女孩看见老板站在后面数货,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弟弟还小,便拉着他手腕与自己挨近。
父亲刚要让她们都诚心拜一拜,门外风铃急促响起,一个外国面孔的白人冲了进来,慌乱间,女孩和弟弟往店内退去,她们亲眼看见母亲宁氏被那个人用针孔注射了什么液体。
“天衣!”父亲马建业危急之下将她们姐弟推进后面的存储间。
店内灯光刺眼,她们异常慌乱,女孩从内将房间锁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
虞飞甍猛地睁开眼睛,她刚刚做了梦,自己房间很大,弟弟天皓正好推门而进,神情恹恹。
“姐,该出来吃饭了。”
原身马天衣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此时正是饭点,家里飘着一股菜香味。
她刚刚做的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客厅墙上贴满字画,富丽堂皇的,父亲马建业拿了三双筷子,颓然坐下,一言不发的样子完全不像昔日富商该有的精神风貌。
捧着自己面前的米饭,头顶琉璃灯光照耀他们,她弱弱问道:“爸,妈怎么样了?”
宁氏昨天晚上被不详针液扎了,此时还在医院内,医生说,首先要住院观察。
“没事,你们吃饭吧!”他不太愿意说,闷着头夹菜。
他今天下午才去过一趟医院,虞飞甍大概知道,在东楠夏这个地方,一切都很不安全。马家的事业近来大受打击,母亲宁氏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好像在走下坡路。
三人沉默吃饭,很快,马建业的手机铃声响起,有人打了电话来。
看着父亲起身,隐隐约约姐弟二人能够听见他们的对话声,好像是在催促他们资金相关的事宜。
马家在东楠夏地区是开建酒店的,近十家连锁酒店的名声响彻这里,可是,他们举家过来才不到三五年。
虞飞甍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了。
嘴里的饭没了该有的香气,弟弟天皓小心翼翼地问:“姐,你说妈妈会不会怎么样啊?”
他觉得昨天真的很倒霉,竟然就在那里遇见了疯子,妈妈还不幸被针孔扎到。
虞飞甍只能安慰他,“放心,妈妈不会有事的,你就安心吃饭吧。”
直到碗里的米饭用尽,马建业才从阳台回来,坐下继续吃饭,脸色更加难看许多。
仓促吃完,她刚要离开餐桌,父亲也同时放下筷子,沉沉呼出一口气,宣布了一个消息。
“天衣,你对家里的酒店管理有没有兴趣?”
虞飞甍愣住,连同弟弟天皓也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爸爸这意思是想要姐姐参与家里生意的管理?
如今,马天衣才19岁,刚上大学的年纪,而天皓才15,暂且不能管理家里的生意。
这次若不是被逼急了,他还不会那么快就让孩子接手生意试试,只是,那些毕竟是他一辈子的心血,到底不忍心就这样放手。
所以,他现在开始就要培养接班人,就算天衣不能打理好家里産业,也可以让她在旁帮忙打个下手,为他减轻些负担。
本来还怕孩子不乐意,却没想到,经过昨天那事,天衣好像成长了许多。
她直直站在餐桌前,眼里一片坦然:“嗯!”
虞飞甍心里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这次的突发事件不是偶然,相反,是有人在背后筹谋了许久,或许就是因为马家势大,挡了某些人的财路,才要这样警告。
马建业一下子很是欣慰,眼里终于露出笑意,摆手让她回房间休息。
隔天,虞飞甍就跟着父亲马建业去了自家酒店,连同马天皓也好奇跟了过去。
记忆中,她们不是没有去过酒店,只是这次是以主人的姿态前去,形式不同,就在哈曼拉马达路,hope希望连锁酒店矗立在街头。
人来人往,虞飞甍下了车,略微整理衣着,她一身粉色西装外套,内搭一件纯白衬衫,低调又很抢眼,走在马建业身后,跟着他一齐进入了里边。
一种拜金气息充斥着四面八方,所以大堂是香槟色夹杂黑色,宝石切面的透视玻璃廊柱异常低奢,映照出她们的背影。
酒店前台一看是老总,忙弯腰鞠躬,说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向他问好,虞飞甍想,她应该是懂得多种语言的东楠夏人。
前台请他们乘坐电梯上楼,又默默给经理拨了专线电话,很快,一个皮肤黑黄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热情前来。
客气一番,马建业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和他交流,两人工作上已经配合了几年,他手搭在女儿肩头,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马天衣。”
几人聚在电梯口,等候电梯下落。李经理满眼笑意,恭维着:“令爱真是气度出尘!”
他们哈哈笑着,马建业也顺着他说,“这次呀,我就是想让她也了解了解我们産业,毕竟我老了。”
电梯也在此时到达,马天皓逆着人流先进入了电梯,三人紧接着也跟上,电梯闭合,很快就传送到了第14层。
办公楼就在这一层,将他们送到,李经理也告辞,借口自己有事处理。
进了办公室,玻璃门合上,他们松了口气,马建业拿出橱柜里的一沓资料,“天衣,你来看看这些。”
这些无疑都是近几年酒店的营收账簿,还有各资金周转来源记录,以及马建业自己多年积累起来的经验,都一一记录在册。
这些资料好像被人翻过很多遍,页角翘起不算平整,看见父亲有些愁眉不展,她问道:“爸,怎么了吗?”
拉开椅子坐下,马建业翻到记录最后一页,给她解释,“你看,咱们有笔资金需要转到合作公司账户上,可惜被扣住了,要是在三天后不能按时周转,之前的一些流程就都白费了。”
他长叹一气,昨晚还和邹总答应,他一定会准时拨款的,可是具体还得看银行那边,他们要是不放行,自己哪里有能力弄来那么大一笔资金周转啊。
旁边竖起耳朵听着的马天皓也从沙发上坐起,瞪大眼睛盯着他们。
“所以,爸你打算怎么做?”她小心开口,资金不够,想必他也很发愁。
马建业没有说什么,从位置上起身,让女儿坐下。合上记录,将笔记整理拿到面前,语重心长的,“天衣,你要好好学习一下如何经营酒店,这些都是老爸我年轻时的笔记,你看一看,争取早日有能力经营家里的生意。”
虞飞甍点头,认真翻看了起来,至于马天皓,正在四处打量桌上的玉器铜币。
马建业审查着账目,时不时地提点一下女儿,告诉她哪里应该要注意,哪里要进行合并或分隔。
时间很快过去,临近中午,他们打算去趟医院,看看宁氏。
路上买了盒饭,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车辆停在了停车场,医院里全是消毒水味道,或多或少有医生推着病人从手术室里出来。
电梯定格在4f层,是宁氏暂且留院观察的一层,跟着父亲一起去了隔离室,宁氏仍还躺在那里没有醒来。
简单为她擦了下身子,就到了饭点时间。
她脸上苍白,静静的闭着眼睛,医生定点给她注射营养液,看见宁氏呼吸平缓,几人才拿出盒饭吃起来。
那天晚上,宁氏被人扎针后就不见那人踪影,可见就是冲着他们来的,虞飞甍低着眼眸,夹了豆角放进嘴里,有些没心情。
“爸,要不等会儿我去问问医生,妈她情况到底怎么样?”
马建业听着,沉沉点了下头,又吃了几口,手机声音再次响起,屏幕上闪烁外国人名字。
他眼睛一亮,放下盒饭,出了病房去接听。虞飞甍也吃的差不多,紧接着也放下盒饭,打算去问问医生怎么说。
病房中味道不算好闻,让天皓看着宁氏,她出了门去,一眼瞥见马建业在楼梯边接电话,匆匆一眼,他好像有了转机一样,有些雀跃兴奋。
一丝异样从心底爬起,她转身去了医生待诊室,去寻找宁氏的专属医生。
在这个地方,宁氏这样的情况也数不胜数,那些针管里应该是抽取了罕见病人的体.液,专门被那些人拿来传播注射。
敲响了门,正好那医生还在,她走进去坐下,一脸严肃,“医生,我妈妈情况怎么样?”
那个医生留着胡子,放下手上的工作,询问了是2号房病人的家属,才从书架中拿出专门检测报告。
“情况很不好,初步检验,是克思病人的体.液。”
宁氏感染了克思?!
她手臂有一瞬的僵直,定下心神,“那,感染的初期症状是什么样?”
胡子医生挑眉,看着报告认真回复道:“病人初期可能会经历发热,咽痛丶皮疹,头疼乏力等问题。”
“可是我妈妈还没有醒来。”宁氏没有发生起烧的症状,也沉睡了两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