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果然杀声四起,窗外火光烈烈,韩子高虽然躺在床上,却无法安眠。来到成州半个多月了,自已想尽办法,然而结果不尽人意丶梁信城虽然高大坚固,但也经不住持久攻击,欧阳頠虽然答应了借兵,可是答应是一回事,借兵又是另一回事,冼夫人那边态度不明,不存多少指望,而双龙洞主朱亘又有多大的可信度,自已也没有把握。
越想越心烦,果然成州刺史是个烫手的活,难怪陈蒨不让自已赴任,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唉——,鸽子全飞了,自已跟阿蒨也联系不上,转念一想,这样也好,也算是报信了,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等阿蒨看到一地的鸽子,也是好几天之后的事了。
天亮了,外面的火光也消失了,刘诚满脸灰黑地进来,对韩子高说:“火油罐是真的好用,宁龙的藤甲兵被烧得抱头鼠窜,死伤大半,这下他们应该有好长时间不敢来攻城。”
韩子高稍稍松了口气:“叫将土们抓紧时间吃饭休息,跟顾长青说,夥食不但要管饱,还要管好。”
“诺。”刘诚称诺,出门传令去了。
在床上躺了两天,韩子高觉得身上渐渐有了力气,试着下床走了几步,黄苍高兴地围着主人不停地摇尾巴,韩子高这才想起明月来,不顾侍卫劝阻,径直来到马厩,马夫上前报喜:“将军,玉狮子真是命大,昨日已经站起来了,兽医说伤能养好呢!”
韩子高大喜,见明月果然站着在吃豆饼,开心的摸着它的额头,笑道:“好了,好了,我就说明月不一般吧,随我,命大,死不了。”
这时,刘诚急匆匆地来报:“将军,宁龙又到城下了,不过,这次他们不是攻城,说是要投降。”
这是整的哪出,韩子高不解,宁龙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而且又死了兄弟,怎么可能回心转意要投降?
“降便降,让樊胜去接收便是。”韩子高道。
“要是这么就简单了,他们说要您亲自下城接受他们的归降,如果您不来,就是我们没诚意,他们把萧长史和如意两个吊在旗杆下,属下觉得他们不是投降,就是逼迫您出城,想要害您。”刘诚说。
韩子高皱了皱眉,道:“走,上城看看。”
看到刺史安然无恙丶神采不减地走上城楼,成州的将土们不禁挥手呐喊:“刺史威武丶刺史威武——”
“将军没事啦?太好了。”朱玚高兴地问候。
“听说你没大碍,好事啊!”韩子高道。
“属下有罪,属下失职,丢了梁信……”朱玚跪下泣着告罪。
“这不怪你,是我考虑不周,快起来。”韩子高扶朱玚起身,来到女墙边,见对面阵营里的大旗下吊着两个人影,顿时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丶心疼不已,成州这大毒的太阳,晒个一天下来,人估计就不行了,何况他两个,一个年纪大了,一个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