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愤然地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乡里们,这就是柳先生分文不收救治过的人,一文钱的债记得清楚,却记不得救命之恩,可惜了柳先生的善举。
看热闹的乡里们被将军狠厉的眼神震摄得魂都没了,瞬间一哄而散。
“我们走。”韩子高叹了口气,“好的。”秦如意蹲下身帮将军把膝盖上的泥土掸掉。
正要离开,对面的院门突然打开,院里匆匆冲出两人,跪在韩子高的面前,一个抱住将军的左腿,一个抱住将军的右腿,哭道:“蛮子,蛮子,救救我家燕儿吧!”
“大胆贱民,怎敢直呼将军名讳!”秦如意在旁喝斥。
韩子高虽然厌恶燕子爷娘,但他们毕竟是燕子爷娘,摆手示意如意退下。
“蛮……将军,救救我家燕儿吧!”燕子阿爷哭道:“若是您不出面,我家燕儿只有死路一条了。”
知道燕子过得不好,但也不至于要死啊!韩子高心中一紧,扶起两人说:“阿叔阿婶,你们起来,别着急,说说怎么回事?”
“将军,到屋里说吧!”燕子爷娘把韩子高请到家里,坐下细细哭述。
原来,袁燕儿嫁到张家后,几年来肚子一直没见动静,张家主母就自恃拿捏到软肋,常在丈夫面前说燕儿的不是,张季阳就越来越嫌弃这个小妾了,燕儿稍微侍候不到,他们夫妻俩就是一顿拳脚相加。
燕儿现在过得还不如一个丫鬟,一家子老老少少的衣服都扔给她洗,还要做饭扫地打水,从早忙到晚,干不完的活,还经常没饭吃。张家人不让燕儿爷娘见女儿,已经有两年没见到女儿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一团怒火腾得从心底烈烈燃起,韩子高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不能生就可以把人不当人吗?”
没见燕子有十年了吧,没想到这些年她是这样度过的,韩子高悲愤不已,天下的女子多是可怜人,嫁与不嫁皆由不得自已作主,可是上天对燕子还要残忍,没有孩子的妾,在夫家的处境可想而知。
以前,蛮子无钱无势,留不住邻家阿妹,现在,当了将军的蛮子,怎么可能坐视别人欺负邻家阿妹。
韩子高道:“阿叔阿婶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救出阿妹。”
随即出城,回营换上戎服,韩子高骑上明月,唤来黄苍,带着刘诚等二十多个侍卫一路马蹄踏踏,冲到城东缎商张季阳的家,韩子高向来做人恭谨谦和,今天为了燕子阿妹也要仗势欺人一回。
张宅门口的家仆们还想拦阻,被韩子高擡手几鞭子把他们全都抽趴下,然后一夹马肚,直接把马骑进了张家大宅,旋即堂上院下被韩子高的侍卫马队占领,一时间鸡飞狗跳,张家老老少少丶上上下下跪了一地,个个吓得不敢吭声,尤其是张季阳和他老婆跪伏于地,黄苍围着他俩转来转去,不时地龇牙流口水,两人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