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南京,有这么一档子邪乎事儿,跟阴兵借道的生人祭有关。
那是个南京的冬夜,薄雾弥漫。历史系研究生汉口路,也不知道咋想的,大晚上跑到紫金山北麓的废弃公路来了。这事儿还得从三天前说起,他收到一封匿名信,说这儿有抗战时期的万人坑。本来呢,他该白天来考察,可那信上用血写着“子时三刻,阴兵过境”,一下子就把他好奇心勾起来了,鬼使神差地就选了深夜来。
他在汉口路上走着,“哐当”,第三次踩到铜钱了,鞋底传来一阵金属嵌入骨骼的钝响。他赶紧蹲下,用手电筒一照,好家伙,柏油路缝隙里嵌着半块头骨!这场景,要换一般人,估计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正这时候,同行的女友苏婉突然拽住他衣袖,声音颤抖地喊:“汉同学!”汉口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嚯,前方路灯杆上悬着盏青纸灯笼,灯罩上“昭和十三年”的墨迹都还没干呢。再仔细一瞧,那灯芯竟是用人骨拼接的骷髅头,眼窝里插着燃烧的白蜡烛,阴森森的。
“叮——”身后传来铜铃脆响,两人一转身,整条公路的路灯“唰”地一下全灭了,就剩下那盏骷髅灯笼在百米外幽幽发亮。苏婉想尖叫,可那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她低头一看,自己的影子正被拉长成细竹条似的鬼手,五指张开,直抓向灯笼方向,吓得她脸都白了。
汉口路这时候摸到兜里的家传古玉,哎哟,这玉突然发烫。这玉是进山前奶奶硬塞给他的“护身符”。就在玉面浮现血丝的刹那,他听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混着马蹄声从地底传来,柏油路面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这可把他俩吓得够呛。
到了子时,废弃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自动洞开。汉口路攥着苏婉冰凉的手就冲了进去,用手机电筒一照,墙上密密麻麻全是弹孔,这可都是1937年南京保卫战留下的痕迹啊。再仔细一看,这些弹孔之间,赫然用血画着北斗七星阵,每颗星位都钉着具风干婴尸,这场景,别提多恐怖了。
“你看...”苏婉带着哭腔惊呼起来。原来墙角堆着七具裹白布的尸体,每具额头都贴着泛黄符咒,符纸上“生人祭”三个字格外刺眼。苏婉一下就想起地方志记载,每年冬至得献祭七名活人,不然阴兵就要作祟。
正想着呢,仓库深处突然亮起十二盏青灯。汉口路看清灯下景象时,那古玉几乎都要烫穿他掌心了——十二名无头士兵正列队操练,他们脖颈断口处不断滴落黑血,手中三八大盖的刺刀上还串着新鲜人耳,这画面,简直就是地狱场景啊。
“快跑!”苏婉拽着他就冲向侧门,可到那儿一看,所有出口都被锈蚀铁链封死了。最前排的士兵突然转向,空洞的胸腔发出轰鸣:“血债未偿!”
汉口路突然想起匿名信背面的拓印,正是仓库墙角的铭文:昭和十三年十二月,山口联队在此处屠戮三百战俘,少佐山口雄被部下割喉献祭。此刻那些符咒上的“生人祭”,跟刺刀上摇晃的耳朵一对应,太可怕了。
凌晨时分,档案馆的日光灯“噼里啪啦”全爆裂了。汉口路对着泛黄的《南京防卫日志》,浑身直发冷。1937年12月11日的记载让他如坠冰窟:“山口联队夜袭紫金山阵地,俘获守军三百余人。是夜,三百战俘脖颈皆现刀痕,疑似自刎...”
“不是自刎。”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看门人张伯,他的烟斗照亮了档案架阴影。张伯慢悠悠地说:“当年山口雄逼战俘互割喉咙立‘血誓’,说要让他们死后都成听话的兵。”
汉口路摸到书页间的血手印,突然发现每页“山口联队”的字样都被抠烂了。张伯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凝成青面鬼脸,说:“那些兵不愿当鬼卒,怨气积了八十多年,如今要借生人喉管发声。”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苏婉的定位共享,红点正在万人坑遗址闪烁。汉口路冲出档案馆时,怀中的古玉裂开细纹,玉芯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子时献祭”,这可把他急坏了。
冬至夜,万人坑的冻土渗出鲜血。汉口路“扑通”一声扑倒在标注“考古禁区”的铁丝网前,就看见苏婉的手机躺在血泊中,屏保照片上的笑颜正被血水侵蚀。坑底传来整齐的踏步声,三百具挂着“良民证”的白骨正列队攀爬,每具骸骨的喉骨都插着半截刺刀。
“生人祭!”张伯的嘶吼混着铜锣声传来。汉口路回头一看,七个村民被反绑着推向坑边,他们脖颈上的红绳与战俘骸骨的刺刀形成诡异呼应。最前排的骸骨突然加速,下颌骨开合发出山口雄的咆哮:“昭和荣耀!”
汉口路急红了眼,扯断古玉就掷向坑底,玉碎瞬间爆出青光。奇迹发生了,三百骸骨突然调转方向,刺刀集体指向东方——那里正飘来十二盏青灯,灯下是无头士兵押着的山口雄鬼魂。战俘骸骨一拥而上,把刺刀插入昔日长官的魂体,那场面,就像一场复仇大战。
黎明前,紫金山突然响起警钟。汉口路抱着昏迷的苏婉爬出万人坑,就看见七个村民脖颈的红绳已断。张伯的铜锣裂成两半,上面用血写着“血债血偿”。朝阳升起的刹那,坑底三百骸骨化作青烟消散,每缕烟都凝成青年面容向东方敬礼,场面十分震撼。
三个月后,东京某档案馆突发大火,山口联队所有资料全被焚毁。汉口路在灰烬中找到半枚带刺刀的喉骨,骨面刻着“1937.12.13”。当他把喉骨埋入紫金山时,山风送来整齐的踏步声,就像是三百青年正魂归故里,这事儿,也就这么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