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遥烟遮 作品
103. 103吸血鬼观察手册
她每月只有一千块钱，交房租就要扣下去六百块钱，大概是住的离学校不远的缘故。但她搬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人的认知真的是有偏差，公寓管理员告诉她，不远的距离在她理解是五分之六英里，也就是两公里。
这么说的话俄州也能算得上临海了，莱克西愤愤想，天哪，简直人类奇观，海边出现了大|陆性气候。她当时收到这个公寓的气愤程度不亚于在亡灵节游乐集会上被庞大的墨西哥家族插队，但这里的确——现实一点——是最适合她的位置，旁边还有便利店和快餐店，沿着弛塔卡尔路走一段就能到蔬菜超市。
现在是早上八点十分，十分钟之前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了她家里，但她明确记得自己锁了门，出了厨房之后她又扫了一眼，门是锁的，她不认为有哪个劫匪会贴心地给她重新把门锁上，况且这个劫匪穿着十八世纪绅士会穿着的衣服，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直到他开始向她解释，自称是来自一个叫伏沙的地方，这天他正在甜品店里吃一块蛋糕，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他显得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坚持不出她的公寓。
“出去我会死的。”他也重申了一遍。
“外面有人追杀你？”莱克西站起来，“小子，如果真的是枪|战，那我想你更需要出去了。”
她拧着眉盯着他，看着他眼神慌乱地问了一句：“什么是枪？”
“那说说吧，”莱克西重新坐了下来，“你是从那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告诉我我好送你回去。”
“我没有病。”他皱着眉说。
“没有一个有病的人会承认自己有病的。”莱克西又抓起自己的抱枕，“快点告诉我，我没有收留陌生人的习惯。”
“我是吸血鬼。”
“你疯到以为自己是妖魔鬼怪了。”
“真的是。”他说完就走到她面前，她闻到了他身上有点奇妙的味道，像浆果爆汁后留在砧板上的那种，他弯下了腰，张开嘴，她看见他有两颗牙齿正在逐渐变尖变长。
“万圣节道具……”她喃喃自语，“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吸血鬼。”但不得不承认事实就是这样，她家里闹鬼了，闹的是吸血鬼。
“我想回家。”他收起牙齿，直起身说，“我还有案件没有审阅完，我想通往口就在你家。”
莱克西也巴不得送走他，所以指了指房间的其他地方：“找去吧，找到了不用告诉我，自己走就行。”
她以为她出门上课两个小时，他怎么也应该找到出口了，这只吸血鬼不像笨到找不到门的样子。但是当她回家的时候，他坐在她的沙发上，和她打了个招呼。
“搞什么鬼！”她差点就翻白眼了，插着腰，站在门口，带着怒气看着眼前的吸血鬼，“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被困在我这里了。”
“我不会愿意这么告诉你。”他说，“但门已经关上了。”他伸出手，上面有一团深蓝色的雾，“我不能走——至少今天晚上之前不能走。”他站起身，把怀里的抱枕放到了沙发上。
莱克西叹了口气：“你应该庆幸我今天比较闲。”她今天本来有计划和朋友一起去商贸集市的，看来现在只能取消了，为了她的私人安全。
“我叫艾罗·莫尔顿。”吸血鬼缓缓说。
“莱克西·斯杜普斯。”莱克西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有些神经质地指了指次卧，“去那个房间待着，不到晚餐的时间不要出来。”她这段时间没有心情吃午餐，已经连着一周了。
艾罗听话地进了那个房间，莱克西感觉自己放松了不少，她开始想这个吸血鬼晚上的去处，她或许应该把他真的送到精神病院，这样至少他就不会跑出来，毕竟他的形象确实很像精神病人。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被莱克西捡了起来：“我是莱克西·斯杜普斯。”
“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的。”她神色凝重地挂上了电话，紧接着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艾罗进到的那个房间，敲了敲门。
门向里打开了，艾罗站在门口，扶着门把手。
“你将会留下。”莱克西挑了挑眉，“你一天找不到门，就在这里待一天。”
艾罗似乎很诧异：“为什么？”她明明刚才还巴不得他赶紧滚蛋。
“与你无关。”莱克西咬着牙说，这句话极其刻薄，尤其是当她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时候，“我的私事。”
“是吗？”艾罗没有关上门，反而是在追问，“你是人类吧？你们所有人都有颤抖的习惯吗？”
莱克西直接转身走了，周身还在颤抖。
“我想我现在有点需要时间静静。”她自言自语，进了自己的房间，抱着胳膊坐到了床边，还是止不住地在紧张。
她尝试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却发现很难，很艰难，脸上的肌肉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她似乎都快要举不动，嘴角向下。
看吧，就连我自己也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很好。
她开始觉得自己之前那些生活简直一团糟，身边有同学对不该上瘾的东西上瘾，还有的来劝她也对那玩意上瘾，但她拒绝了，烟草对她来讲已经够了，她不是什么大好人，没有做过什么大好事，也算不上伟大，加上现在随时都有可能被这只吸血鬼咬死——老天，嘿，别看他现在看上去毫无威胁，饿极了也会扑上来把她咬死，她坚信这一点一定会发生——要么就把吸血鬼赶出家里，然后安静等死。
那通电话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像电流一样打进了她的脑子，让她突然就相信了这一通像是在恶作剧的电话。
“留下那只吸血鬼，离开他你会死。”她说了一句“什么”之后，这个声音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鬼的，我竟然信了。”莱克西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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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的额头，脑子里一团糟。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盒烟，是那种粗的男士香烟，不管怎么样，绝对不是她这个年纪应该喜欢抽的，点了一根，重重吸了一口，才想起来她应该去阳台抽烟，她不喜欢卧室里有太重的烟味，会让她头痛。
她出房间的时候，和艾罗打了个照面，他正好从房间里轻轻出来。
“不是告诉你在里面待着不要出来吗？”她质问。
“房间里没有卫生间。”艾罗说。
莱克西不耐烦地指了指公共卫生间的位置：“你不需要我教你怎么用马桶吧？总之用完记得按钮冲水。”说完她就带着烟去了阳台。
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凶地抽烟了，抽了整整两盒，中途不够她又进屋拿了一盒，艾罗这个时候已经回到房间里了。
抽烟对于她来讲只能是暂时阻止她去害怕的一种途径，并不能长久止痛，过了不久她一样要面对这些问题。
连续看了四个小时的文献之后她决定先去买一点新鲜肉，至少要保证这个现在是救命稻草的吸血鬼不饿死，她自己就吃昨天剩下的烤碗，那个烤碗的做法就是放很多豆子罐头和肉沫罐头进去，再把奶酪洒在上面，她做了四个，正好可以吃两天。
她不是做饭方面的好手，这个结论是她做出牛奶泡金枪鱼罐头之后得出的，虽然很少会有人像她一样有创意，但也没有人愿意吃一些猫才会吃的东西。
“我出门一趟，”她站在艾罗门口说，“你不要乱跑。”
艾罗提醒了她一句外面有太阳，他哪也去不了。
卡车从车位开出去，又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停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莱克西抱着一个巨大的纸袋进了家门。
艾罗还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从起居室里也听不见房间里的声音，莱克西突然有点慌，就像担心自己睡着的仓鼠死了一样，于是去敲了敲门。
门在一阵窸窸窣窣之后被打开了。
“自己计时，十分钟之后吃饭。”她放下心的同时赶紧转变了语气，冷冷说。
晚饭只是经过简单的处理和微波炉——只有她的那一份过了微波炉，艾罗的只是切块——她就端上了餐桌，切肉的时候那些肉的血水都黏在了切生食的砧板上。
艾罗已经在餐桌旁边等着了，看到她给他端上来的生肉皱了皱眉。
莱克西没有管他，埋头吃自己的烤碗。
她吃完的时候，发现艾罗还没有动叉子——说实话，她能够把自己的叉子给他叉生肉，他应该感激：“怎么不吃？”
“不新鲜。”艾罗解释。
“不新鲜还是饿死。”莱克西去厨房刷完，声音在水流声中若隐若现，“你自己选，先生。”
艾罗有点嫌弃地看着那些肉，他很少喝不新鲜的血，这在他看来无异于吃变质的精灵果，虽然是必需品，但他也不愿意吃不新鲜的。
但最后饥饿战胜了情感，他把牙深深扎进了肉里。
“对了。”莱克西把碗放回碗柜，“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实验室。”
艾罗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