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舟 作品
74. 第七十四章
初来朔州,当着龙族的面,严令他们搬出城主府,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好一个龙蘅,别人教不会的道理,就让我这个老头子教一教你。
蛟胜:“祖父,必须给她一个教训。”踹他的那一脚,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暗中告诉其他氏族,拖延进贡时间。”他要多留龙蘅在朔州住一段日子,最好一次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是。”蛟胜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龙蘅啊龙蘅,来了朔州,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忽而大雨瓢泼,雷声隆隆。
驿站中,朔州商队跪地不起,任凭风吹雨打,他们自岿然不动。
梵天忍着痛,扶他们起来,领队抓住他的手,“梵天,求你,替我们向族长求求情,我们没有背叛龙族。”
他转过身露出背上的伤口,“龙川,别说你们,我都有可能被撤职。”他们违反铁令,这是不可饶恕之罪,他还有什么脸去求情。
龙川望向廊下的少年,攥紧拳头,心里挣扎一番才说出口,“商黎,你不能见死不救。”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兄,若不是他姓商,需要回商氏独立行动,说不定两人还能在同一支商队,难道他真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逐出商队?
商黎无波无澜道:“族长没有取你们的性命,何来的见死不救?”施展咒术,隔绝外界的声音,现已深夜,不要打扰族长休息。
龙川:“逐出商队,我们将如何面对自己的亲人,还有何脸面见族人。”父亲知道,一定会打断他的腿。
商黎摇头:“直到现在,你们还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在他们心里,脸面远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我们只是想完成家族交代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剑走偏锋,在所难免,他们也不想屈居蛟族之下。
“既然没有能力完成,那就换有能力的人来。”不用找一堆借口逃避问题。
梵天两头为难,商统领,嘴下留情,别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龙川不甘心,“换作是你,难道会比我们做的好吗?”
蛟城主和老族长是旧相识,连先族长都做不到铁面无私,他们这些人,只会更身不由己。
一边是龙族,一边是兄弟城,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艰难险阻。
商黎嗤笑一声,朔州当真与众不同,能让一个铮铮傲骨的人变成一个软骨头。
“我从不受人胁迫,要么战死,要么回渊。”身处险境,更该坚守本心,直到现在,他仍在为自己找借口。
商黎念往日旧情,缓慢走下台阶,站在他面前,“龙川,你的傲骨都去哪儿了?他们变成今天这样,离不开你的故意纵容,最该逐出商队的就是你。”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全员跪着不敢说话,廊下的族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梵天拉住他,“商统领,嘴下留情。”龙川最重颜面,今日跪到现在,已是难得,再说下去,担心他当场以死谢罪。
龙川挺直的腰杆轰然倒塌,他低着头,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商黎甩开他的手,步步紧逼:“你们躲在鲛族的羽翼下平安无事,有没有想过其他弟兄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既享龙族优待,又受鲛族保护,何来的委屈?”
他们面色僵住,咬唇不语。
梵天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族长的影子。
商黎拽着龙川衣领,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说到底,是你懦弱无能,你的妥协助长鲛族气焰,甚至在今天,蛟胜对族长出言不逊,公然打龙族的脸。”
龙川不知所措,“我……我不知道。”
商黎扔开他,“连族长来朔州的消息,你们也不知道吗?还需要梵天去请你们。”
“鲛族因族长年幼而看轻她,你们是不是也一样?”先族长在位时,他们敢吗?若老族长前来,只怕会提前沐浴焚香三日接见。
“我对你太失望了。”说罢,回廊下站着,背对他们。
梵天无奈叹息,他们这次做得太过火,自己真的帮不上忙。
凌渊还是第一次听商黎说这么多话,说的话句句在理,那群人疯狂试探龙族底线,打一顿鞭子抵消不了他们犯的错,应该发配他们去蛮荒之地,做苦力,永远不能回家族。
颜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商黎的声音,只敢透过窗缝偷看,啧啧咂舌,一次激怒两个冷若冰霜的人,唉,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商黎的话回荡在耳边,龙川悔不当初,意识到是自己领队无能,才会被鲛族钻空子,致使成员忘记自己的道心,只顾着钻研旁门左道。
自己没有脸再开口求商黎,只希望族长能网开一面,给他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
天刚蒙蒙亮,龙蘅推开门,看到跪在院子里的族人,伸手指向姗姗来迟的族人,“把他带走。”语气不容置喙。
难不成跪一夜,就能洗清他犯下的错?
族人领命,不顾他的哭喊,直接把人拖走。
龙川跪着往前走,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袖,“族长,我们真的知错了,请您给我们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你们不是有难言之隐吗?何过之有?”龙蘅反问,注意到地上掺杂着龙血的雨水,汇聚成一个一个小水潭,眉头微蹙。
他们跪着往前走,齐声说,“我们不该触犯商队守令,不该罔顾族长之令。”他们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诚悔过,向她磕头道歉。
梵天拦住他们:“你们别让族长为难。”记住教训,提升修为,日后还有加入商队的机会。
龙蘅沉默不语,廊下的族人见状跑过来直接把他们拖走,她回头一看,梵天和商黎两人,眼中有失望、不舍、难受的复杂情绪,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
她长叹一声,微微抬手,族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站在一旁等族长发号施令。
龙蘅转过身看到他们额头上磕出的血,顺着脸颊滑落,好不可怜,终是于心不忍,“通过试炼者,方能留下,这是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
他们忙不迭地道谢:“谢族长,谢族长。”他们眼中重燃希望。
“梵天,先带他们去疗伤,浑身血泥,像什么样子。”龙蘅转身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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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梵天扶龙川起来,“你是不是吃准了族长会放你们一马?”
龙川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气若游丝,笑了笑,“若是少主即位,你这么说没错,但我对族长知之甚少,都是从外人口中了解她是何性情,水月城一战,我知道她心里有族人,舍不得族人受委屈。”
梵天故意捶他的伤口,“你小子,挺机灵。”
龙川面容扭曲,“有本事,等我伤好了,和我打一架。”
“别吹牛了,二十鞭都受不住,真以为自己能打得过我,如果试炼失败,有你哭的。”梵天提醒他。
龙川自责:“是我们让族长失望了。”
“你为什么放过他们?”凌渊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龙族是她的逆鳞,何况是明知故犯的族人,对他们不应该手下留情。
“他们变成这样,我有责任,倘若我能如祖父一般,震慑鲛族,他们不会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昨晚,她知道商黎施展咒术,不让族人打扰她休息,房间安静下来,静悄悄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她辗转反侧,气梵天的隐瞒,气他们轻易妥协,更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们。
若自己再强一些,震慑外族,他们是不是能昂首挺胸行走于世间?
“关你什么事,上一任就……”话没说完,遭到龙蘅一记冷眼,好,他闭嘴,乖乖坐在她身边,挤出微笑,他就是随口一说。
“祖父雷霆手段,壮大龙族;舅父柔远能迩,龙族得以休养生息,他们没有错。”在其位,尽其责。
凌渊心疼她:“你不能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他们有错在先,却让阿蘅愧疚自责,对她来说,不公平。
“我是族长,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商黎听从龙蘅安排,不情不愿地走进屋内,“砰”一声放下疗伤药,环视一周,他们迅速埋在枕头里,不敢看他。
龙川尴尬地笑笑,“商统领。”
商黎第一个拿他开刀,掀开他的衣服,直接倒上药粉,动作简单粗暴,梵天默默挪开,瞬间乖巧懂事:“我自己来。”
明明看不见,却努力涂伤口的场面,莫名滑稽,有个族人提议,“梵队,我帮你。”
“也好。”
他附耳说:“你能不能帮我涂药?”他不想被商统领虐。
两人回头一看,不忍直视,梵天点头答应他,这个忙他帮了。
龙川不停拍打床沿,痛得冷汗直流,目眦欲裂,微微抬头,看到商黎机械地缠上纱布,往死里系,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商黎,你是不是趁机报复我?”什么药,一股钻心的疼直冲天灵盖,眨巴眨巴眼睛,绝不能让眼泪落下来,会被商黎嘲笑。
商黎冷冰冰地说:“快点好起来,我不想你输得太难看。”
气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双手比划八卦阵,“来,你试一试。”别以为他现在是族长近侍,自己就打不过他,看把他能的。
商黎轻轻一戳,龙川往后倒去,碰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再也忍不住叫出声。
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龙蘅感到纳闷,商黎不是在为他们疗伤吗?为何院子里充斥着一股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