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扬在一旁乐呵呵看着他们把宁泽翰当猴一样溜。
这两人的心思,沈清扬清楚的很。
都想让宁泽翰难堪。
宁泽翰确实很难堪,一边是权势滔天的卫都督,一边是前途无量的顾小侯爷。
说实话,卫都督权势更大一些,虽然性格温和,实际不好接近。相反,顾小侯爷性格直爽,也好接近。
权衡利弊之后,宁泽翰开口道:“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顾”
他话刚说了一半,吴状元忽然开口打断:“世子,要不这样,在外赁一个宅子,将人养起来。”
吴状元看向沈清扬,见她微微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说道:“左不过花些银钱,既不会让她继续搅家,也不会让她辱了国公府的声誉。世子要是不想见她,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是。”
吴状元观察了一会儿,也看出来了,卫都督和顾小侯爷,全是冲着少夫人来的。
宁泽翰那个傻子,不去揣摩少夫人的想法,反而舍本逐末,去分析别人的心思。
宁莹莹有这样的兄长,那他就完全不担心了。
宁泽翰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可是,他不敢点头,下意识看了看顾小侯爷和卫温书的表情。
见两人都没有反对,才点头同意。
沈清扬笑了:管灵竹落到吴状元手上,可讨不了好。
几人坐到花厅,棋盘摆上来,沈清扬才道:“舅舅,清扬不会下棋。”
“不会?”卫温书只是诧异了一瞬,便恢复了常态:“不会舅舅教你。”
沈清扬低头浅笑。
又是一个想教她下棋的。
也不知道这下棋有什么好,一个两个都想教她。
“舅舅还不如和吴状元对弈一局,和我下,有什么乐趣?”
顾衔青:“清扬,你和我下吧,我也不太会。让他们厉害的去斗个高下,我们不会的自得其乐。”
沈清扬笑了笑:“这个法子妙得紧。”
顾衔青:“世子,麻烦你再拿一副棋来吧。”
卫温书抓了一把黑子,捏在手里,眼睛眯了起来:“要不这样,吴状元给衔青指挥,我给清扬指挥,四人对弈一把,怎么样?”
顾衔青和卫温书看向沈清扬。
沈清扬笑了笑:“行吧。”
难为他想到这样一个法子。
顾衔青和沈清扬面对面坐了下来,吴状元站到顾衔青身后,卫温书站到沈清扬身后。
宁泽翰一个人站中间。
卫温书:“清扬,你会多少?”
沈清扬歪了歪头:“一点也不会。”
她捻起一颗白子,放在手心,轻轻揉了揉:“棋子下在哪里,舅舅待会儿说清楚一点,就怕清扬愚笨,下错了位置。”
宁泽翰看了看沈清扬,又看了看卫温书。
直觉有些没对,至于什么地方没对,他又说不出来。
巴结之心过于浓重,自视甚高,自认为卫温书和顾衔青都是因他而来,再加上当局者迷,硬是没有看出端倪。
顾衔青是个臭棋篓子,围棋基本规则还是懂的。沈清扬真的是一窍不通,卫温书说的专业术语,她都听不懂。
“落子,打入。”
沈清扬捏着棋子,“舅舅,打入哪里?”
卫温书宠溺地笑了笑,捏着她的手,将棋子落到棋盘上。
她的手软软的,柔弱无骨,触感滑腻,靠近了,还能闻到其中若有似无的香气。
指尖有些凉,似花茎,又似青葱。
这样一双软手,用力打到脸上也不痛,还能增添情趣。
看着卫温书捏着沈清扬的手,顾衔青和吴状元眼睛都瞪大了。
顾衔青眉心紧紧皱起,想说什么。
可是,又没有资格开口。
他看向宁泽翰。
宁泽翰也觉得有些不对,清扬是他的妻,就算清扬喊卫温书舅舅,卫温书也不该捏她的手。
“卫叔父,你怎么、怎么”
宁泽翰还没理清措辞,就被卫温书打断:“世子,观棋不语真君子。”
他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好似捏着别人妻子的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脸坦荡。
坦荡得让人觉得,宁泽翰才是大惊小怪、小题大做那位。
棋子落下,卫温书还不肯丢手,捏着沈清扬的手,又捻起一颗棋子。
沈清扬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这样怪没意思,你们下吧,我不下了。”
脸色一变,起身就离开了。
见她主动离开,宁泽翰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衔青却不干了:“世子,清扬走了,下不成了。”
宁泽翰脸上带着讨好:“要不,我来陪小侯爷下?”
顾衔青撇撇嘴:“可是,这盘还未分出胜负,这盘棋,看棋面,我的胜负大一些,我肯定是能赢舅舅的。”
卫温书笑了笑:“这盘棋,确实精彩。”
说完,他看向宁泽翰:“世子,劳烦你把清扬请回来,把这盘起继续下完。”
宁泽翰脸都僵了。
吴状元上前一步,提点道:“世子,卫都督沉迷棋局,顾小侯爷率性耿直,你是主人,断不能让贵客失望。”
宁泽翰咬了咬后槽牙:“卫叔父,小侯爷,稍等片刻,我去将清扬请来。”
说着,便追着沈清扬的背影而去。
吴状元也知趣地离开。
花厅里,只剩下顾衔青和卫温书两人。
顾衔青率先开口:“舅舅,清扬是我先看中的,舅舅能不能让一让我?”
卫温书笑了笑,淡淡吐出两个字:“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