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调怎么还有种吃醋的错觉。
许清欢怕她听错,抬头看向对方俊朗略显虚弱的脸。
没看到吃味,只有满满的嘲讽。
许清欢下意识不想让对方误会,急着解释,“我的意思是咱们有患难交情,把偷吃当做荣耀的霍庭周自然比不上。”
果然,这话一出口,霍非白脸色由阴转晴。
许清欢庆幸她猜到了金主的心思。
而霍非白的关注点在他们是共患难的关系,唇角掀起,状似无意开口,“我这是上了你的贼船?”
什么叫贼船?
真不会说话。
许清欢想给他一个白眼,却又想到刚刚到账的二十亿,立马附和,“您是老大,您说得对,老大,除了鸡汤外,还想喝点别的补汤吗?”
她现在是财大气粗。
自然不差一百块的补汤钱。
霍非白怕她嘚瑟过头,毫不客气泼了一桶冷水,让她火热的大脑瞬间清醒,“你以为二十亿就这么好拿,霍家人都不是吃素的。”
“霍老太太更是视钱如命,你前脚拿到二十亿,后脚她就能叫一帮人要你命。”
“反正她已经中风在床,死前拉你当垫背的也不是不可以。”
嘶。
许清欢浑身冒鸡皮疙瘩,她咋忘记霍老太太的心狠了。
这种事就看她想不想,而不是敢不敢。
财帛动人心。
她怕霍家向亡命之徒透露她拿了二十亿的好消息。
这就是悬在她脑袋上的达摩利斯剑,随时都能落下来。
“那咋办?”
现在找信托基金来不及,何况,她又不了解信托的专业人员。
要不……
她看向了霍非白,“你送佛送到西,不如你帮我管理这笔巨款?”
霍非白很想把喝进去的汤全部吐出去。
不是管钱累,而是许清欢也太信任他了。
刚刚被霍家人伤得体无完肤,而她转眼就忘了他也姓霍。
只是他内心的小人疯狂摇尾巴是怎么回事。
努力板着一张脸,“许清欢,你白嫖我上瘾了,周扒皮都没你抠?”
许清欢后知后觉,原来是没提报酬呀。
这个好办。
“明天找个专业的信托公司咨询管理费用,我付钱给你。”
霍非白无声叹口气,缓缓躺下。
现在不是心累,而是身体也累。
他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得管理好许清欢的个人资产,这是她傍身的钱。
许清欢见他不吭声,以为诚意不够。
凑到他耳边,用手碰碰他的面颊,“霍非白,你倒是说话呀。”
答不答应,总得开口不是。
要不同意,她得找大师兄帮忙,同样支付给他管理费用。
霍非白默默翻身,留给许清欢一个冷酷的背影。
见他软拒绝,许清欢坐起身,“我确实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你帮我把钱要回来,我还让你帮我管理这笔巨款,确实有点不识好歹,我决定了,明天去找大师兄。”
话音刚落,刚刚侧身的霍非白扭头看来。
眸光森森。
“许清欢,你逗狗呢?”
她上哪去逗狗。
忽然,她忍俊不禁,“哪有人骂自己的?”
霍非白一副死鱼眼,眼里流露着不满。
就不能再说两句好话,耐心是充值送的?
刚刚勾搭他这只“狗”,脑子里却想着另外一条。
许清欢真是贪心。
霍非白怕她嘴里再冒出让他心梗的话来,直接拍板,“一事不烦二主,我受累帮你理财。”
许清欢喜出望外。
只是霍非白没给她开心太久,“你得签卖身契。”
什么?
管理费用她一分不少,怎么还要签卖身契。
许清欢下意识抱住自己,眼神犀利探究,“霍非白,我现在除了钱,就只剩下钱,但这不是你图的理由。”
霍非白轻笑一声,“许清欢,你的脑子被水淹了,说什么胡话。”
她还真想脑子被水淹了。
只可惜没有多余的水来淹她脑子,她清醒得很。
“那你提什么卖身契?”
霍非白认真打量着许清欢,似乎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脑子。
是不是丢五年前了。
要不然,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
“我不提卖身契,你要中途换了狗,损失谁赔?”
许清欢无语凝噎。
她真是服了霍非白的脑回路,却又碍于自己钱多,没有强大的能力,只能服从他的安排。
最终签下了卖身契。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被许清欢念叨了一次的周道济,竟出现在了小县城的医院,更出现在了许清欢的面前。
以前,他都是禁欲,自控能力的代表。
如今,他头发凌乱,衣服歪斜着,面颊红红的,眼神迷乱着。
“大师兄?”
许清欢刚刚出来透气,就看到了状态不对劲的周道济。
在听到许清欢惊呼声时,眼神迷离的周道济精准捕捉到许清欢的位置。
脚步踉跄着上前。
看着他肢体像是刚刚拼凑在一起,许清欢心跳到了嗓子眼。
箭步上前,自然地搀扶着对方的胳膊。
“大师兄,你这是怎么了?”许清欢眼睛在对方的身上来回扫视,靠近些,嗅到了对方身上残留的酒味。
他竟然喝酒了。
哪是他自己开车来的,还是有代驾?
许清欢怕他意识不清楚,撞到了某处,还不自知。
手在他的胳膊,肩膀,脑袋,检查一番。
没有血迹,也没有破损。
真是万幸。
只是他紧闭牙关,不开口,许清欢有点担心,把人搀扶到了霍非白住的单间。
霍非白刚想起身方便,就看到许清欢拖着一个人条,从外面艰难走进来。
当看见来人都长相。
霍非白的脸色刷一下沉下来,他保持着艰难起身的动作,眸光如剑,“许清欢,你捡人当透气的方式真够特别。”
许清欢顾不得顾及霍非白糟糕的心情。
她把周道济安排在沙发上,顺手帮他检查瞳孔。
他喝得不多,但有点酒精中毒。
怪不得眼神迷离呢。
怕他把自己折腾死,许清欢扯掉对方身上的外套,揉了几处穴位。
周道济通红的面颊渐渐正常。
意识缓缓清醒。
闻着熟悉的香味,手自然地抓住许清欢的手腕,不确定叫道,“小师妹?”
身后某处温度到了冰点。
许清欢想腾开手搓搓发寒的位置,但她没时间,听见迟疑地呼唤,赶紧开口,“大师兄我是清欢。”
身后的霍非白暗戳戳磨牙,还不忘无声模仿,我是清欢的语调。
动作幼稚极了。
周道济倏然睁眼,看清了面前的面孔,瞳孔微缩,但很快恢复冷静模样,“小师妹,我没给你添乱吧?”
许清欢从没有目睹过周道济狼狈的一面。
今天还是第一次,但也仅仅维持了不到十分钟。
她笑得有点局促,“没有。”
两人都不由尬住。
许清欢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开口,才能不让话题终止。
这时,身后传来磨牙的声音,“许清欢,你虐狗能换个地吗?我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