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徽眼疾手快,抱着姜舒月飞快闪开直朝面门而来的银针。
刹那间又抬腿将窗棂合上,挡住了那枚银针。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哒”的一声,银针钉在窗棂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在哪里?!”
她不敢大声叫喊,生怕让别人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窗棂又开始动了起来,缓缓打开。
借着月光,明夏这才发现,窗棂后面竟然是陛下!
怀里抱着的,不是姜舒月又会是谁?!
“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她惊出一身冷汗。
贺云徽抱着姜舒月,脚下一个用劲,轻松的跃进了内室。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贺云徽也知道,今夜发生的事情,有很大原因是因为自己。
明夏也是为了秋水居的安危,才会动手。
这会她的脚都有些软,费了好大劲才站起来。
“今晚的事情,还有谁知道?”他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床上,又拧了帕子,给她擦拭额头的汗。
“只有奴婢一人,”她帮着贺云徽给姜舒月擦拭身上,“奴婢不知娘娘去了哪里,事关娘娘清誉,奴婢不敢叫其他人知晓。”
贺云徽点点头,“你做得不错,明日去内侍省领赏。”
最后他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姜舒月的脸,在她脸上亲了亲,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
陛下,什么时候爱上翻窗了?
已过辰时,姜舒月才从床上醒来。
一晚上,明夏都生怕再出什么问题,一直在旁边守着。
她一睁眼,就看到明夏质问的眼神。
啊,被发现了。
“娘娘!您怎么能不跟奴婢知会一声就出去了,您知不知道昨夜奴婢进来没看到您的时候,有多害怕!”
“咳~”她轻咳了声,“昨夜陛下来得突然,我也是没办法,下次不会了。”
姜舒月也没想到,贺云徽这两日都喜欢从窗户翻进来。
好像秋水居的正门,是个摆设一般。
明夏也知道,这是主子们的情趣,她一个做奴婢的也无法置喙。
但还是提前跟静玉扶风说一声,免得下次她们守夜的时候,陛下又悄无声息地将娘娘带走了。
等到姜舒月从内室出来时,小方子已经在正厅等了一会了。
“有什么发现?”
小方子立刻将昨日的情况说出来:“娘娘,昨日亥时,那人离开了一会,随后又回来继续盯梢了。应是发现了什么,中间回去禀告背后之人。”
亥时……那不是贺云徽带自己翻窗的时间吗?
竟然被看到了?
那怎么又回来了呢?
难道说,她其实没看到这个翻窗的人是贺云徽?
姜舒月喝着茶,嘴角勾出一个笑容。
是时候该收网了。
“离秋水居最近的,有没有无人住的院子?”
小方子沉吟了一会,“回娘娘,有一座无人居住的院落,名为玉笙轩。”
她点点头放下茶杯,又去到主屋的书房。
“研磨。”
沾了墨,略思忖一番,提笔写下:
郎君,子时,玉笙轩,妾盼君来,有相思相诉。
“这封信,一会你偷偷摸摸地,从别苑后门走,”她把信递给小路子,“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
小路子略一想,就明白了姜舒月的意思。
“娘娘放心,奴才必然做得漂亮。”
昨夜洛云盯了一晚上,今日本想暂时停止对秋水居的盯梢。
但是岳容华却觉得,马上要离开荔平郡了,姜嫔必然会趁着时间,多多跟奸夫见面。
于是白日里换了她来。
其实按照思雨自己的想法,既然娘娘手里已经有证据了,何不直接捅到陛下那里。
岳容华不愿,一定要抓到现行。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就看见了秋水居的太监,鬼鬼祟祟地往别苑后门走去。
她一下来了精神,偷偷跟在那小太监后面。
那太监七拐八拐的,净挑无人的偏僻小径行走。
越发让思雨觉得他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行至假山处,突然看到从那太监身上掉落什么东西。
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脚步匆匆地向前走去。
思雨心中一喜,看他走远后,立刻上前捡起纸条,展开一看。
上面写的内容让她又惊又喜,心想还是娘娘有先见之明。
不然今日,可是要失去一个除掉姜嫔最好的机会了。
看完后,她迅速将纸条叠好放回原位,然后躲至一旁。
不一会,那小太监果然回来找纸条。
他四处张望着,显得十分着急,嘴里还嘟囔着:“这可如何是好,千万别丢了才是!”
找了一圈,终于发现纸条。
如获至宝般捡起,紧紧攥在手中,再次匆匆离去。
“娘娘!”思雨气喘吁吁地跑回芙蓉居。
岳容华正对着镜子梳妆,铜镜中,一张如花人面。
乍见思雨跑进来,皱着眉刚想呵斥,就听她说:“那姜嫔今晚果然耐不住寂寞!”
“果真?!”
她将自己看到的,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岳容华。
听完,岳容华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咬牙切齿道:“哼,今晚子时过半,咱们就去玉笙轩抓个现行,让她在陛下面前辩无可辩,彻底失宠!”
而拿着纸条的小路子,则是从别苑后门出去之后,转而从别苑正门进入。
直接去往了贺云徽处理政务的文韵阁。
“陛下,这是姜嫔娘娘命奴才送来给您的。”小路子恭敬地双手奉上。
贺云徽挑了挑眉。
前天送了情书,今日又送情书?
结果一看,竟然是邀他晚上去玉笙轩?
玉笙轩又是什么地方?
经过福安提醒,他才想起来,是在秋水居不远处的院落。
越临近子时,姜舒月和岳容华这边心情就越是起伏不定。
不同于岳容华的激动,姜舒月则是有些紧张。
小路子和小方子已经提前去了玉笙轩布置。
今晚她不止要收网,还要给贺云徽来点不一样的刺激。
扶风和静玉在替她沐浴,擦拭干净后拿出一个白色罐子,从里面挖出白色的膏体。
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姜舒月的身上。
待膏体全部吸收之后,取来一薄如蝉翼的鲛纱罗裙,颜色仿若春日初绽的桃花,娇艳而明媚。
那抹胸之处,以淡粉色的锦缎为底,却仅堪堪遮住胸前那一抹圆润,勾画出诱人的曲线。
两条纤细的肩带,同样由鲛纱制成,从肩头滑落。
窄窄的布条仅能勉强维系着上身衣物,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断裂。
隐约可见肩下那莹润如玉的肌肤,在鲛纱的半遮半掩下,更添几分朦胧的诱惑。
裙摆则是鱼尾的样式,从大腿中部开始逐渐散开。
行走间,白皙修长的美腿在鲛纱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每迈出一步,都似在不经意间撩拨着人心。
全身除了对垂在耳畔的红玉耳坠,再无其他装饰。
举手投足间,尽显万种风情。
两个丫鬟都看呆了去。
看时间差不多了,姜舒月取来一件披风披在身上。
趁着夜色,去往玉笙轩。
贺云徽很是守时,几乎是刚到子时,他就已经迈入了玉笙轩的远门。
门口并无任何人守着,但是从窗户外能看到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幢幢。
贺云徽先一步踏入,后面跟着的福安和福禄却被紧随而来的明夏拉住了。
“诶~两位公公,”她神秘兮兮地捂着嘴,说悄悄话,“我家娘娘……您这会过去,可不好。”
她说一半露一半,福安了然于心。
露出跟明夏一样‘懂得都懂’的表情。
“咳,那咱家就……不进去了,”他笑眯眯地,“明夏姑娘,许久未曾来一把了,咱走着?”
明夏往里看了一眼,“行啊,静玉小路子,你们在这候着,主子们身边缺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