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随小引 作品
86. 五万匹良马
秦小王爷不知抽了什么风,已经避着王妃好些时日了。
瞿昙看向空荡荡的桌案发呆。
桑无疾脚下用力,坐上案桌。他双手抱在胸前,扇子顶起下巴,“太后寿宴就要到了,你真不打算带王妃一起入宫?”
“该不会还没告诉王妃吧?”
院子里偷听的惊风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可不就是没告诉王妃嘛,已经避着王妃好几天了。
偏偏王妃是个慢性子,这么多天没见着王爷,也没主动来找过。
桑无疾隔着案桌,一掌拍在他肩头,“你放心,兄弟我替你跑这个腿,保证宫宴当日王妃准时到场!”说话间,他的眸子充满同情之色。
看得瞿昙太阳穴直突突,什么眼神?
“滚。”
“得嘞!小的这就滚去如苑!”桑无疾麻溜消失,担心慢一步就会被人抓住扒皮。
惊风见自家王爷并没反对,终于松了口气,望着天傻笑,王府的天终于要变了。
这些大家都过得很累,他无缘无故挨了几场骂,桑公子就是福星,以后得对他好点。
宋檩正在院子里假寐,太阳打在身上暖洋洋的,别提多惬意了。
“王妃别来无恙啊!”桑无疾手摇扇子亦步亦趋走来,一身天青色锦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得宋檩嘴角直抽,这是穿了栋房子在身上啊。
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撑着扶手起身,“桑公子请坐,林歌,看茶。”
桑无疾接过茶水,旁若无人地喝起来,林歌站在一边,欲言又止。
他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闪烁,有些佩服。
“林歌姑娘有什么话想要,不妨直说?”他眉头微挑,活脱脱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林歌斜了他一眼,垂眸闭口不答话,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一边。
桑无疾不再自讨没趣。不怪秦王妃会留她在身边,话少嘴巴严实,想从她嘴里套话几乎不可能。
“桑公子来找王爷的话请去书房,王爷不在如苑。”竟想从林歌嘴里套话,未免有些天真。
宋檩知他目的不纯,起了防备心。
嘶……桑无疾摸了摸下巴,他看起来很像别有用心的样子吗?不经意撞入那双带笑的眸子,好似在说,已经猜到他的心思。
桑无疾尴尬地咳了两声,讪讪一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桑公子不是来找王爷……莫非是专程见我?”她语气戏谑,眼神中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桑无疾被她看得心里犯怵,不怪秦小王爷会在她手里吃瘪,总算是见识了厉害。
还不等她说话,他倏地起身,“本公子……确实专程来见王妃,太后寿宴在即,特邀王妃入宫赴宴,王妃可千万要记得!”
“在下还有事,先告退。”话落,桑无疾逃也似的离开如苑。凌乱的背影,踉跄的步伐,好不狼狈。
宋檩歪了歪脑袋,哼笑出声,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太后寿辰她一早就做了准备,即便瞿昙不说也出不了乱子,既然桑无疾多了嘴,她也得有所表示。
“林歌,你去找安管事,问问太后寿辰的事情。”
林歌领命离去。
想到刻意躲着自己的男人,宋檩心烦地抓了抓脑瓜子,也不知哪里招惹了他,跟个别扭的小姑娘似的,闹起了脾气。
他不想见自己也好,落得个清净。
“林武,林武!”
听到叫声的林武来到院子里,垂首听候差遣。
“这个能调动多少人手?”
林武抬头,见她手上拿着的令牌,吓得赶紧跪下。“回王妃,凭此令牌,可以调动五殿下在中都的全部人手。”
宋檩不可置信地打量起来,这个令牌竟然有此等作用?
左右她也没打算做什么,宋檩觉得手里的令牌是个挺重要的保命符,赶紧放在胸前藏好。
“那批人训练得如何?听说他们抓了慕容白,人在何处?”
林武一一回答了她的话。
此时才知,原来他们一直故作不知慕容白的身份,只将他做寻常山匪关押。料他也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慕容茹素既知他被抓的事,大昭定还有他们的人,得想个法子把暗桩摘了。
她摸着下巴,决定跟慕容茹素好好谈谈。
首先,得去见见慕容白。报不了仇,利息总要收的。
次日一早,宋檩换了身轻便的男装,带着林歌林武进山。
训练场地在城郊的一处山寨,那里曾是一群山匪的窝点,后来被华承璟无意间端了,山寨就此作废。
但一应设施俱全,正好用作训练人手的基地。
宋檩不会骑马,山路崎岖,马车摇摇晃晃停在半山腰,徒步上去费了好大劲,来到山寨时,常齐已经等候在那。
没看到其他人,宋檩觉得奇怪。
“就这么点人?”她记得当时有叫林歌多寻些人手。
常齐拱手,“参训的人已经出发,只留了部分人守寨子。”
既然把这事交给了常齐,她就不会再插手,宋檩点头,“带路。”今日的紧要事是见慕容白。
一路跟着走,宋檩发现关押人的地方是个风蚀山洞,入口狭小,内部足有一间卧室那么大。
犯人关在里边,只需一人看住出口,根本出不去。
进到洞里,她很快锁定了角落里躺在干草堆上的人,一身脏兮兮的,早没了先时的风光。
确切地说,还比不上城西树林那回的嚣张样。
宋檩抬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要单独跟人谈谈。
慕容白感觉到来人不一般,慢慢抬起脑袋。
山洞的顶上有一个洞,阳光沿着洞口打下来。宋檩站在阳光下,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光。
慕容白挡住眼睛,适应光线后才看清人,腾地站起身,又缓缓蹲下身子,盘腿坐在干草上。
一双利眸紧紧锁在她身上,“原来是秦王妃。”
被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每日吃喝都有人提供,却一直没见到幕后之人,他想过很多个可能,没想到竟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宋檩负手而立,似笑非笑道:“白王,别来无恙。”
“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本王无话可说。”慕容白知自己躲不过,亦不打算辩解。
美人虽美,可惜带刺,他现在无比后悔没有听承王的话,当时直接杀了她就不至于落得这般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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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是个有骨气的人。
宋檩轻轻拍了两掌,林歌搬进来一把椅子,竹子样式的椅子,落座时发出吱呀响。
“本妃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就你做过的事,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恨。”宋檩跷着二郎腿,气势逼人。
慕容白却听出几分不对劲,眯着一双眼看她,“你不打算杀我?”
杀他?太便宜了。
她哼笑,“话又说回来嘛,有钱能使鬼推磨。”诚意够了,命嘛……好说。
北境军虽骁勇,却连一支像样的骑兵都没有,只因没有好马。这些年圣上缩减军费,根本不可能拿出银钱购买马匹。
胡人最不缺的就是良马。若能用他换取一批马,这颗人头也不是不能先留着。
“你想要什么?”慕容白眼神闪烁,心知她定会狮子大开口。
堂堂胡人王爷被个女人抓住,传出去他没脸见人。
宋檩撑着脑袋俯身向前,眼里闪过欢喜,“听闻胡国王庭盛产良马,青骢马、枣骝马、雪花马应有尽有。”
光束打在她身上,活像洞中精灵,慕容白眼里藏不住的惊艳,被她深深吸引。
“我要这个数。”她伸出手掌。
“五百匹?”慕容白心中大喜,区区五百匹良马,虽不敌他身份尊重,但完全可以接受。
宋檩淡笑,摇了摇头。
“五千?”胡国是游牧民族,以王庭的名义征收五千匹良马倒也不是难事。
宋檩依旧摇头。
慕容白脸色骤变,从地上起身,恨不能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你要五万匹良马?”
“白王身份尊贵,若要少了,岂不是配不上您的身份?”
一派胡言!慕容白啐了口唾沫,“茹素的嫁妆已经有五万匹马,良马驯养难,根本拿不出那么多。”
王庭每年都会预留战马,五万匹已经是全部存量,若再要五万,王庭将面临近十年的战马紧张。
大王绝不会同意。
“我也不为难你,五万匹马,分五年交付完。”总量上寸步不让,宋檩只给宽限期。
按照胡人的存量马匹和产马速度计算,接下来十年,大昭西北将再无外患。
如此,阿兄可放心留在中都。
此举却让慕容白陷入两难之地,“本王若不答应,秦王妃会杀了本王?”
宋檩轻笑,不去看他。她在光束下把玩手掌,任由毫无温度的阳光从指缝间泄下。
“手起刀落,毒药穿肠,杀一个人太容易了。”她扭头看着慕容白,笑得肆无忌惮,“白王迟迟没有回到王庭,你的兄长们一定很关心。”
慕容白眼神一凝,她要拿自己去交换马匹!
“秦王妃要那么多马做什么?难道说秦王府有不臣之心?”对视许久,慕容白映着淡光的眼眸微沉,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暗藏汹涌。
就这点本事?宋檩似笑非笑,朱唇微启,“白王想多了,我要良马,自然是献给圣上。”
能保胡人十年无力侵犯大昭边境,昭皇自然乐见其成。慕容白攥紧袖中手,面上不显,“此事,容本王考虑一下。”
宋檩踢了踢鞋底的土,“距离太后寿辰还有几日,白王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告辞。”
说完,潇洒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