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大筒木羽衣的独白
净土，那片介于生与死之间的虚无之境，柔和的白光如同永恒的薄暮，笼罩着一切。?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宇智波慎一那双总是半眯着的死鱼眼，此刻却难得地完全睁开，金色的轮回转生眼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首视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忍者始祖。
他那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质问，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这片亘古不变的虚无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静静地悬浮在白光之中。
他那张布满岁月褶皱的脸上，看不出喜怒，那双紫色的轮回眼，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霜与万世的轮回，只是在听到慎一那近乎无礼的质问时，才微微波动了一下，如同古井微澜。
“成就感？”六道仙人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是那般苍老而平和，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悠远，“你以为，看着自己的血脉在无尽的争斗中沉沦，是一种享受吗？”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片虚无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带着千年的重量。
“宇智波慎一，你这双眼睛，倒是看得比许多人透彻。”
六道仙人没有首接回答慎一的问题，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慎一，望向了更遥远的时空，望向了那些被尘封的、充满了血与泪的过往。\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
那双古老的轮回眼中，渐渐浮现出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悲悯，有无奈，有痛苦，还有一丝……深藏的、不为人知的挣扎。
羽衣的声音，带着千年的疲惫与无人能懂的孤独，在他自己的意识海中，低低回响：
「母亲啊…… 当年，我拔剑指向您的时候，心中何尝没有颤抖？ 我是您的孩子，曾紧握您温暖的手，依偎在您的怀抱中。可后来，我看到的，是被无限月读吞噬的人们，是泪水、痛苦、无尽的沉眠。 我必须割断这段血缘的枷锁，为了这个世界，为了人类。可您知道吗？ 到今天，我仍然梦见您，梦见那个还会笑着呼唤我名字的母亲……」
白光微微闪烁，仿佛在应和着这份深沉的哀伤。
「阿修罗、因陀罗，我的孩子们…… 你们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是我寄予厚望的未来。 可我却不得不，将这希望，化作一场无尽的轮回，让你们一次又一次重生、相争、相杀，只为等待那个能打破宿命的人。`幻-想?姬/ `追?醉?歆/漳?踕- 你们或许怨我吧？ 我……不怨你们。我怨的是命运，怨的是我自己，为什么连我这样的力量，都无法彻底改变人性、消除纷争。」
他的身影似乎在白光中变得有些模糊，那股属于神明的威严悄然褪去，只剩下属于一个父亲，一个儿子的无尽怅惘。
「有时候我想，如果我是个普通人—— 不背负世界、不拥有六道之力、不需要在千年之后留下痕迹， 是不是能和羽村、和你们一起，坐在树下，看花开花落，听风声穿林？ 是不是能像个父亲、像个兄长、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哭着，平凡地活完一生？」
那声音中的渴望，如此真切，却又如此遥不可及。
「可我不能。 因为我是大筒木羽衣，是六道仙人。 因为我看到了世界的裂缝，听到了亿万生灵的哀嚎， 所以我必须背负起一切。 即使孤独，即使痛苦，即使泪流成河， 我也只能，走下去。」
当那悠长的独白在羽衣的意识中落幕，他重新看向慎一，眼神恢复了些许平静，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沧桑。
“你问我，忍界的和平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六道仙人缓缓说道，“它意味着我穷尽一生，甚至不惜牺牲我的孩子们，去追寻的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你问我，这一切是否在我计划之中？”他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计划？命运的洪流，岂是人力所能完全掌控？我所做的，不过是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希望能为后来者照亮一丝前行的道路。至于那条路通向何方，会遇到多少荆棘，我亦无法预知。”
慎一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死鱼眼，此刻却异常的平静，仿佛能看透六道仙人那平静外表下，所承载的无尽重负与孤独。
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头，并非如他想象中那般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他也是一个被命运裹挟，在责任与情感中苦苦挣扎的可怜人。
“所以，”慎一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几分懒散，却少了几
分之前的尖锐，“你折腾了半天，又是封印老妈，又是安排儿子们轮回转生打生打死，结果呢？忍界依旧是那个鸟样，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你这‘灯’，点得好像也没什么用啊。”
六道仙人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淡淡地说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灯虽微弱，却能带来希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的时代早己过去，而你们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他的目光落在慎一身上，那双轮回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
“宇智波慎一，你是一个异数，一个连我也无法完全看透的变数。你的出现，或许……正是打破这千年轮回的关键。”
“别给我戴高帽。”慎一撇了撇嘴，掏了掏耳朵，“我可没兴趣当什么救世主。我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陪我老婆种种花，钓钓鱼。你们这些老家伙留下的烂摊子，别指望我来收拾。”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玩味：“不过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当年那些安排，其实……也挺后悔的？”
六道仙人看着他，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释然，也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
“若有选择……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孩子，推向无尽的纷争与痛苦呢？”
这一刻，净土的白光，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而宇智波慎一，看着眼前这位卸下了神明光环，更像一个普通老父亲的六道仙人，心中的那点不爽，也莫名地消散了许多。
“啧，麻烦的老头。”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只有纲手才能看懂的、带着几分“算你识相”的懒洋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