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光麟现在在西方郡名头可不小,最让人瞠目结舌的就是郡守可能会招他为婿。
宋县令今日只是辅助,他看了看从西方郡来的上峰,又看了眼陆光麟,示意他,这就是那位才子。
主考官点点头,确实不错,身姿卓越,下笔如有神。
可不是如有神么?
陆晴压着他背的题几乎全有,但要写的东西太多,他只能抓紧把自己想写的先写出来。
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他和几个纨绔用冰盆用习惯了,根本受不了这种天气。
估计也就写了半个时辰吧,陆光麟便坐不住,开始左顾右盼。
考官不怕他抄,考场内都是一人一个隔间,他在那儿就是故意寻找考官眼神的。
“怎么了?那位考生。”
陆光麟看实在没人搭理他,他举起手示意。
陆光麟:“大人,热。”
主考官:“……”
主考官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谁考试不是这么过来的,就你热啊?
我还能在旁边给你扇扇子?
主考官:“自古以来科举便是……”
他想说自古以科举就这样儿,你忍忍得了。
要不是因为你在郡守那儿露了脸,我早就训斥你了!
陆光麟:“我想打盆水,大人。,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这要求不高,主考官同意了。
只见陆光麟拿出一个桶,大约有个小凳子那么高,然后他踩住底部,使劲一拔,一个跟浴桶一样的大小的木桶就成了。
这是他在家给自己做的降温桶,里面有夹层,陆晴都给他配好硝石了,往中间加水就能成冰。
不只是他,那几位纨绔都有。
一般乡试在考场里面待三天,这三天里,正常的考生都在认真答题,认真分配时间,若是写不好便重新要纸写。
但陆光麟不是。
乡试第一天,考的是策论。
就是让考生自己写文章。
人家周围都在静悄悄,就他一个人在忙不迭的倒水。
待到降温桶凉凉快快了,他坐在椅子上,用桶把自己围起来接着写。
主考官和宋县令没看过这是啥,起身过来摸了摸。
二人的手贴到桶边,立刻对视了一眼。
真凉快啊这!
要是当初他们有这东西,也不用在考场受那么多的罪。
大部分考乡试的考生身上都会起痱子,还有身体底子差的会中暑。
这东西,真有巧思!
他俩没说话,而是继续盯着陆光麟答题。
谁也不看,就看陆光麟!
“午时到!请诸位考生用食!”
这声就是提醒各位考生别光写题,吃点儿饭,晕了得不偿失。,x`x!k~a!n_s`h?u^w?u\.-c*o`m+
一听能吃饭,陆光麟更乐了,首接把笔撇一边儿。
拿出陆晴给他整的凉皮,汤面分离的。
把油纸袋咬开,里面的麻酱汤汁缓缓流出,蒜香与辣味首冲鼻子。
面是用冰块儿镇着的,手纸也备好了,拉肚就拉,总比热中暑了答不了题强。
别人家考生,温水或者井水就馒头咸菜,有点钱的就是肉脯肉干。
再看陆光麟这几人这儿,他几个也是赶巧,坐一排!
啼哩吐噜,在那儿吸溜凉皮。
主考官看看面前的食盒,这伙食也行啊,西个菜呢!
咋就没他们的香?
但考官不能无缘无故和学生说话,所以宋县令和主考官只能看着。
主考官还顾忌一下郡守稀罕陆光麟这件事儿,宋县令就不顾忌了啊!
那是自己儿子!
他就硬瞅!
你是我儿子,我不主动要,但你不能不给。
考官不能和考生说话,但你能把东西给我吃啊对不对?
宋县令一身绿色官服,戴着官帽,正襟危坐。
胸口处绣着祥云。
胡须黢黑,粗眉牛目。
他看着宋二把一碗凉皮渐渐吃的还剩个底儿。
宋县令:“咳咳!”
宋二抬头看了他一眼,吸了一下被辣出的鼻涕。
然后打开旁边的水壶,灌了一口,继续吃。
宋县令:“咳咳咳咳!”
那凉皮就剩一口了!再不孝敬你爹就剩汤了!
宋二绝不满足老父亲的任何要求,把凉皮吃了个溜干净,然后唤来捕快把油纸收走。
这些纸必须过明路,省着别人举报他作弊。
主考官:“你怎么了宋兄,身体不舒服?”
宋县令咳的声音太大,引起了主考官的注意。
宋县令:“无妨。”
像策论这种东西就是套公式,大多数都差不太多。 陆光麟写的飞快,写完了之后认真看了几遍,没有错别字了,就把卷子收好,藏进油纸袋子里。
以免别人拿走或者被水弄脏。
天色渐晚,光线变得昏暗。
他们几个命都挺好的,谁也没抽到茅厕旁边的考舍。
陆光麟:“考官,我想如厕。”
主考官轻叹了一口气,他就不明白了,这种不能安静下来的人怎么就能入了郡守大人的眼呢?
一下午,陆光麟上了三次厕所,说了两回热。
主考官:“去吧。”
陆光麟刚起身,李三也站起来说道:
“考官,我也想如厕。”
主考官:“去!”
他嬉皮笑脸的在陆光麟身后跟着,这二人身边都跟着捕快,就是怕俩人作弊。
就连茅房也只能一个人去完另一个人再去,出来和进去之前身边的捕快要把二人摸个遍。
确保身上没有任何小抄嫌疑。
李三努嘴,吹着不成音符的口哨:
“晚上吃啥啊?”
陆光麟:
“吃酸菜炖血肠和馒头!”
二人你一下我一下,给捕快整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陆先生,李三少爷,你们收敛些,这是在考场。”
陆光麟嘿嘿一乐,笑的憨厚。
陆光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嗷。”
主考官实在憋不住,来到宋县令身旁,问道:
“宋兄,你确定这位是郡守心仪的女婿人选?”
宋县令点点头,看向主考官的眼神透露着理所应当。
对啊,就是陆光麟。
咋的了?
这不挺好的么?
他好像己经忘了一个正常优秀的学子应该是什么样儿的。
宋县令只记得,自从儿子和李三和陆光麟一起玩了之后,能考上童生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
能不能考上,最重要!
他儿子还给他求了司徒诏月的字儿!
那可是司徒诏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