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力气,头软软的靠在他肩上,宁澈听着她的呼吸一沉一浮的落在自己耳边,忽然间打了个激灵,好似出窍的魂魄终于回归了原位。+q′s¢b^x\s?.?c,o\m¨
他抬高了手臂,双臂缓缓合拢,将这女孩呵护于自己宽广的衣袖之下。她很瘦,以致于他已经尽力想要环抱住她,可觉得自己的怀中仍是空空如也。
宁澈倏忽间泪如雨下。
“阿澈,你……不要哭。”
夏绫很着急,她才醒了没多久,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少日,乍一见到宁澈如此失态,只是想急着安抚他。可是她又没有太多力气,只能用手低低的环住他的腰,在他身上轻缓的拍着。
“阿澈,我好像一直在一个很冷很冷的地方,那里很黑,很窄,一点光都没有。我好害怕,我好怕自己永生永世都被困在那里,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不会了乔乔,不会了。”宁澈喉咙中满是被泪水堵住后的喑哑,“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要你平安,只要你好好的。+白¢马`书_院· ?追-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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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澈将太医院最好的大夫都指派到了夏绫身边。醒过来后,夏绫自己也在很认真的吃饭和喝药,身体一天胜过一天,康复的很快。
宁澈恢复了每日视朝的常例,白日里都在乾清宫处理政务,待到了夕阳将歇后,便会到咸福宫来同夏绫一起吃晚饭。
待到了天色入晚,宫室里点起了灯,宁澈就会陪夏绫一起在寝阁里。夏绫靠在床头,宁澈坐在床尾,若是她精神好,宁澈就陪她打会叶子牌,若是她精神不好,宁澈就读几页书本给她听。
日子安宁的就好像他们是从小时候一夜之间到了现在,中间那些年的聚散离合仿佛被新雪倾盖后的地面,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可只有在白天,宁澈不在身边时,夏绫才会长久的偏头望着窗外,没有目的的发呆。
方苒进来的时候,瞧见夏绫正倚在软枕上,侧着头一动不动的向外看,也不知在看些什么。`n`e′w!t?i.a¨n,x_i-.^c*o′m!
她走过去轻轻将窗子合上,轻声道:“坐累了吗?累了我就帮你躺下。”
“苒苒。”夏绫摇了摇头,浅笑到,“关上窗子做什么?外头的声音我还没听够呢。”
方苒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些忧色:“绫儿,我总觉得从你醒了之后,就不太对劲。你总是整天整天的一动不动,整个人就跟没有生气一样,而且,而且你还变着法的应付皇上,好像生怕他看出你有心事似的……”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是真的没力气罢了。”夏绫无力的将身子靠回到软垫上,“苒苒,我小的时候,看到宫里有树枯死了,都是内侍趁夜班无人之时,悄没声的将枯树铲了,然后再种一颗新的进来。所以等到第二天主子们一看,这宫城里都还是枝繁叶茂的。你说这宫里头的人,是不是也一个理啊?一茬没了,总归会再有新的一茬……”
“你瞎说什么呢?”没等夏绫说完,方苒就将她的嘴捂住了,“绫儿,你这身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么,怎么净说这丧气话呢?”
夏绫轻轻叹了口气。
“苒苒,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五月廿三了。”
“也就还,二十几天了啊。”夏绫自言自语的默念了一句,低头沉了一会,忽说,“苒苒,我想去外面走走。”
方苒显得有些为难:“绫儿,还是别了吧?你现在身子还是太虚了……”
没等她说完,夏绫就拉住了她的手,求她到:“苒苒,屋子里真的太闷了,我不走远,你就带我到西五所那看看吧,好不好?”
方苒低头想了一会:“那……我得先去向陛下通报一声。”
谁知这句话说完,夏绫却忽然冷了脸。
“我想去哪,想做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他同意?那我是不是连眨一下眼睛都要先问过他的意思才能闭眼?”
夏绫这话说的太急,一口气没捯上来,伏在软枕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绫儿!”方苒连忙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你这是何苦呢?怪我怪我,是我没说清楚,我是怕陛下担心你的身子,没有要拘着你的意思……”
“苒苒,对不住,我不是要冲你的。”夏绫喘了几口粗气,哑着嗓子到,“我知道,在宫里头讨日子,谨慎些是应该的。可我刚刚就是没转过这个牛角尖来,怎么我身边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离皇上近了,就会离我远了呢?”
“绫儿,你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方苒捧着她的脸,心疼道,“我永远都是和你站在一边的,你要是想出去,我带你出去便是了。你不要总是瞎想,好不好?”
夏绫将脸蹭在方苒的掌心间,眼眶忽而有些泛酸。
“嗯。”
方苒安排了一顶小轿,又用披风将夏绫裹严实,才跟着她一块往西五所的方向走去。
被烈火灼烧过后的西五所还没完全被清理干净,焦黑的断梁歪斜的插在垮塌的屋顶上,瓦砾遍地,旧日颜色不复。
夏绫被方苒扶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