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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后,一些常年不入京的宗亲仍还觉得意犹未尽。宁澈正好也了无困意,便换了燕居服,移驾至建极殿,同几位宗亲再话话家常。
到了这里,没了百官环伺,几个封地来的藩王又都是随和性子,气氛变得轻松下来许多。
有几个宁澈堂兄辈的王爷,孩子都满地跑了。宁澈让内侍都给包了红包,小孩子们被父亲教着说上几句俏皮话,引得在场众人频频发笑。
宁潇对于自己涨了辈分的事倒是十分新奇。他是家里最小的,从来只有被他哥指挥的份,这会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小娃娃张口就管他叫小皇叔,让他也过了一回当长辈的瘾。
征得宁澈的同意后,宁潇带着几个小孩到殿外的广场上玩去。他给每人发了一把木剑,几人很快就胡打乱闹在一起,宁潇俨然混成了孩子王,那喧闹声简直要把建极殿的房顶都给掀开。
而在殿内,宁澈同宗亲们边喝茶边说话,听他们讲各封地的风土人情,一直聊到四更天才作罢。.k?a\n′s¨h+u\w_u~.?o′r*g\
外边的喧闹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宁澈领着人出去一看,见几个小孩早就困得东倒西歪,宁潇索性将他们都带进了配殿,有窝在椅子里的,有趴在软塌上的,四仰八叉睡得都挺舒坦。
几个王爷窘的一头冷汗,上去就想把各自家的小崽子们薅起来。宁澈却笑着制止了他们,让内侍轻手轻脚的把几个小孩都抱起来,送几位藩王出宫回府。
待这些宗亲都行礼退下后,宁澈不出声的走到宁潇身边,把自己家的孩子也给抱起来。他用袖子轻轻将弟弟嘴角边的口水擦干净,宁潇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累了这一天闭上眼就睡沉了。
宁澈将宁潇抱进暖阁,轻轻给他放在床上,帮他把鞋子脱下来,又扯过被子在他身上盖好。做完这些,宁澈在床边安静的坐了一会,确认宁潇睡熟了之后,才一个人走了出去。
何敬正在暖阁外面守着,见宁澈出来,压低声音禀道:“主子,您也累了一天了,奴婢伺候您也歇一会吧。¢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宁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摆摆手道:“朕想自己出去走一会,不用人跟着了。”
十月的北京城,更深露重。
宁澈拢紧了身上的斗篷,漫无目的的缓行着。
没有了辉煌的灯火,皇极、中极、建极三座大殿在静夜中只剩下了浓墨勾勒的轮廓。宁澈抄着手,走下建极殿的三层汉白玉丹陛,乾清门便就在他对面。
此刻已是十月十四了,他的寿辰已经过完了,一切又要回到从前那静水无澜的样子了。
他却没有同往常一样从这里回乾清宫,而是绕到东边的小门,往日精门的方向走去。
宫道深长,朱墙两侧燃着不甚明亮的风灯。守在日精门两侧的内侍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问安。宁澈只微点了下头,拢着手跨进了门内。
可还没走两步,倏忽间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绊的他一个踉跄。
“铃铛?”
小铃铛已经在这窝了好久了,突然被踹了这么一脚,甩着耳朵一下子醒了过来。
待看清了来的人是宁澈,狗子从喉咙里呜呜了两声,凑过来蹭着他,好像是盼了许久,终于将他给等回来了。
宁澈蹲下身,在狗子脖颈间轻柔的抓挠着。
“怎么了?”他低声问道,“有你的窝不住,怎么到这风口来冻着?”
小铃铛却咬住宁澈的衣* 摆,拉着他一定要往什么地方去。
宁澈跟着狗,一直走到了夏绫住处的门前。到此时,他方明白了,小铃铛这是在管他要人,问他夏绫上哪去了。
“铃铛。”宁澈轻微的叹了口气,惊觉他的气息在这十月的凉夜里已能凝成白雾。
“乔乔她走了,日后就又只剩咱们两个了。”
宁澈想了想,却还是推门走进了夏绫的房间,自己点了只蜡烛起来。
桌面上有东西,用镇纸压着。
他坐到小桌旁边的椅子上,将桌上的几页纸张展开。
那几页纸上,写的是小铃铛狗粮的配方和做法,还有小铃铛该什么时候吃东西,一天喂几回,何时遛狗,何时洗澡,事无巨细都写的清清楚楚。
在认识夏绫前,宁澈其实从来都不知道,生日竟然也还能算是个节日。傅薇对他的生辰闭口不提,似乎她并不认为那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
是夏绫,到了每年十月十三,都悄悄的多煮碗面给他吃,面上还会卧一个攒了许久的鸡蛋。
小铃铛还并未意识到夏绫已经离开的这个事实,只是不安的将爪子搭在宁澈腿上,一个劲的挠他。
“铃铛,咱们不闹了。”他在狗子头上揉了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咱们说好了,吃饱了就什么事都不想了。”
宁澈站起身,从夏绫上次拿狗粮的柜子里将布袋子拿下来。他抓了一把小脆饼喂到狗子跟前,可小铃铛却并不领情,抬起爪子在他手里一打,将狗粮掀翻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