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代沟
白栀栀睨了一眼他擀毡的头发,还有脏兮兮的脸,长吁短叹一声,跟没文化的人交流就是累,连个成语都听不懂。
她耐着性子解释:“有头有脸指的是有身份有地位。”
赵友坤是初中没上完就去当兵了,但基本的成语他还是听得懂的,他是故意曲解白栀栀的意思,就是想跟她多说两句话。
他重新端起了队长的架子,语重心长地开口:“身份和地位都是人家的,身份地位不会因为你跟他结婚,就转移到你身上,白栀栀同志不是我说你,你的爱情观有点走偏了,需要及时纠正。”
道理白栀栀都懂,可她就是看不惯赵友坤,以为她是皮球呀,不想要了一脚踢开,想要了就巴巴地找过来。
她还不伺候呢。
“赵队长,谢谢你的关心,身份地位都是其次的,我找对象最重要的是感觉,两个人在一起只要感觉对了,什么都可以商量。”
赵友坤眉头紧蹙,他自己是个大老粗,白栀栀是首都长大的娇娇女,两个人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成长经历差得都不是一点半点。
要不是白栀栀去插队,或许两个人根本都没有认识的机会,白栀栀或许当时喜欢他只不过小姑娘脑子发热一时兴起。
回到城里头脑冷静下来,说不定觉得喜欢他像一个笑话,要不然也不会刚跟陆遇北分手就开始相看其他男人了。
“你对刚刚那个男人有感觉吗?”男人冷声问,眼神射出来的寒光,像是蛰伏在丛林里的猎豹,会瞬间跳出来,把猎物拆吃入腹。
“感觉不错,比较合得来。”跟余海良相处很舒服,或许是两个人都喜欢看书,共同话题特别多,无论是白栀栀起什么话题,余海良都能接住,总结下来,是个情商和智商双高的男人。
她说完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她以为赵友坤会打退堂鼓,他以前可没少说让她回城里找个好男人嫁了。
男人神色从容地“嗯”了一声,开始大口大口喝面汤,仰头的动作,苍劲的喉结剧烈滚动,莫名的蛊惑。
白栀栀红着脸去吃自己的面。
“你刚刚不是吃过了,怎么还吃?”
“我刚刚害怕你揍他,吓得没怎么吃饭。”
赵友坤瞪了她一眼:“我没那么不懂事,人是你二舅给你介绍的,我要是打人的话,不是抹了你二舅的面子。”虽说他是挺想揍那个男人的。
准确地说他想揍每个以结婚为目的靠近白栀栀的男人。
他看了一眼白栀栀,很是深情地说:“你放心吧,就算你真的跟其他男人结婚,我都不会动手的,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你过得好就行。”
吃完饭,白栀栀打算回桐城,侧眸瞥了一眼跟在她身后两步的男人,挑眉:“这就你说的远远地看着我?等我结婚那天,你是不是还要躲在我床底下确定我是不是过得好。”
赵友坤绷不住了,喉咙里漫出一阵低笑:“不用,我站在房间外边听就行。”
白栀栀:……
“回桐城的票。”白栀栀只有周末的时候才会回北城,周日下午的时候在车站做大巴车回桐城。
售票员看白栀栀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直接递给她两张票:“一块钱。”
“谢谢,同志。”赵友坤礼貌地把钱隔着玻璃窗递给售票员。
“走呀,一会赶不上6点半的车了。”他扯了扯白栀栀的背包带。
白栀栀:……
“你别跟着我了,我们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你跟着我也没意思。”
在赵友坤给她剥好一个茶叶蛋递给她的时候,白栀栀冷声说。
她拒绝也是为了赵友坤好,他一个人没户口,只能流浪在外,还不如回昌平,无论是跟柳翠翠一起开饭店,还是做其他的小生意,都比在北城流浪要好。
“咱们也算是在一起共事两年多,你应该多多少少了解我一点的,我不喜欢游手好闲,没有上进心的男人,你这样的人我压根看不上。”她这话说的很绝情,就是为了断了赵友坤的想法。
她不想赵友坤为了她,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那茶叶蛋你还吃吗?”
白栀栀:……这人是榆木脑袋吧,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还惦记茶叶蛋。
“我看你像个茶叶蛋。”她小声骂了一句。
车站的茶叶蛋在卤水里泡的时间长了,剥了鸡蛋壳,蛋白都被卤水染成酱色。
赵友坤的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再加上为了博同情,好长时间没洗脸,打眼扫过去,跟茶叶蛋的颜色区别不大。
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是有点像。”
白栀栀拿这个装疯卖傻的男人没有一点办法,喜欢跟就跟吧,毕竟腿长在他身上,他一个大男人,也不能打晕了挖个坑给埋了吧,虽然白栀栀挺想这么干的。
被赵友坤跟了好几天,白栀栀不胜其烦,给柳翠翠打了个电话,让她管一管自己的男人,电话是左翠英接的,说柳翠翠去深城学习了,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白栀栀打电话的时候赵友
坤就在旁白等着,怀里还抱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像是一条带着自己行李等待主人认领的大型犬。
“咱们俩的事情,你找柳翠翠干嘛?”
“她不是你的心上人,我找她管管你。”
“她不是,你是。”赵友坤目光灼灼,语气很是坚定。
“我不是。”
“你是,我是当事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现在是谁站在我的心尖上。”男人不容反驳说。
……
“我们这样不好吧。”
“一会来人了,你快一点,赶快用力,夹/断/就行。”
女人焦急地喊着,男人的喘息一声比一声粗重。
咔嚓一声,铜锁落地的声音,赵友坤手里握着一把老虎钳。
这是一间空置的职工宿舍,白栀栀带着赵友坤用老虎钳绞断了锁,给他找了一个安身之所。
在这总比住桥洞要好。
房间太长时间没忍住,一开门,灰尘扑鼻而来,不过家具还算齐全,一张床,一个书桌,椅子,还有一个小衣柜。
白栀栀的宿舍就在楼上,她拿了抹布、扫帚、水盆等清洁工具。
这是土地管理局后面的一层二栋小楼,除了白栀栀和刚撬开的房间亮着灯,其他房间都是黑黢黢的。
“以前就你自己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