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卑躬屈膝
徐雄兵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小跑着过去了。
“你们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了？”
张恒之脸上的新鲜的巴掌印，还热乎乎地冒着热气：“徐书记，没什么事，我俩刚刚因为彩礼的事情闹了一点小矛盾，已经解决了。”
徐雄兵看着孙秋茹脸上凛然的杀气，显然是没相信张恒之的一面之词：“小孙，你说说什么情况。”
“我们老家那边彩礼都是200块，还不包括房子和家具，他倒好，想空手套白狼，一分钱不想花，就像娶我。”孙秋茹目露凶光，情绪还是激动。
“我一个月的工资才30块钱，我爷爷还在病床上躺着，哪里有200块钱娶你。”
两个人当着徐雄兵的面吵了起来，一唱一和的，很是默契。
一旁的秘书拽了拽他的袖子：“书记，你一会还有一个复工的动员大会，该准备了。”
刘雄兵顺坡下驴：“好，你们俩有话好好说，新社会男人不能打女人，女人也不能打男人，动手打人是违反纪律的。”怕张恒之再挨打，许雄兵搬出“纪律”这座大山。
孙秋茹低着头承认错误：“徐书记，你去忙吧，刚刚我太激动了，没有下次了。”
一旁的张恒之嗤了一声，这女人嘴上说着下次不会了，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是说：“我下次还敢。”
手里的结婚证变成了烫手山芋。
张恒之：“等回昌平我们就去离婚。”
“离婚可以，但是我顶着二婚的头衔以后就找不到什么好男人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使劲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不屑。
“你想怎么样？”
“不多，给我2000块钱，我同意离婚，不给的话，我就赖上你了。”孙秋茹故意恶心这个嫌弃他的男人。
“你随意。”别说是2000块，就算是200块钱他手里也没有。他们家以前成分不好，后来动荡的时期，家里为了躲祸，能值钱的东西都捐了。
现在要靠他自己的一份工资养活一家五口，孙秋茹想从他这边敲竹杠，还真是找错人了。
“你要是想嫁个有钱人，趁早和我离婚，手术刀挂上墙，家中就断粮的日子，是我们家经济状况的真实写照。”他很是“贴心”地提醒身后的女人。
孙秋茹：……
“怎么，想明白了，不赖着我了，这样才对嘛”他回眸睨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女人，话语里带着几分自嘲。
孙秋茹的手死死攥着结婚证，把纸攥的皱皱巴巴的，脸上一脸悲怆，没有半点血色，直直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破碎的瓷娃娃。
前世她遇到的是一个禽兽不如的家暴丈夫；这一世的婚姻是一个无比厌弃她的男人。
就算离婚了，可哪个男人能接受一个二婚的女人，就算是她说自己的身子还干净，应该也没人信吧，而且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张恒之眉心微微动了动，转身轻轻在女人微微颤抖的脊背上拍了拍，宽慰说：“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只不过2000块钱，我是真的拿不出来，我手头里只有200多，你先拿着吧。”
有50块钱还是刚刚发的奖金。
他把钱塞到孙秋茹手里，只觉得手背上一热，滚烫的热泪绵绵密密地砸下来：“你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张恒之手足无措地轻声哄着。
“你就是欺负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算计你和赵玫玫，不算计的话，我们也不会假扮男女朋友，也不会有现在的结婚证……”
说着说着孙秋茹说不出话来了，这件事一开始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是她自己作茧自缚，害人害己。
女人顶着二婚的名声不好嫁人，男人也是一样，
张恒之不欠她什么，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很是市侩地数了数手里的钱。蹙眉：“就一百九，连二百都没有。”
“剩下的十块钱等下个月发了工资我再补给你。”张恒之恋憋得通红，眉头打结，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
“你就打算用200块钱把我给打发了？”
张恒之怕她再哭，他除了怕鬼，也害怕女人哭，轻声回了一句：“要不然我以后每个月的工资都给你3块钱，直到你找到愿意娶你的男人。”
“3块钱，你打发叫花子呢。”
“那要不5块，可不能再多了，我奶奶有胃病药不离身，我爷爷还在医院躺着……”
孙秋茹脸上的表情很微妙，觉得自己就是电影中那欺男霸女的村霸，张恒之就是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媳妇”。
“小媳妇”看了她一眼，讨价还价：“要不然三块五？医院每个月还会发饭票，一个月饭票也能换1块钱，要不然都给你，你看行吗？”
“行。”
两个人达成了单方面的契约。
张恒之转念一想，觉得自己有点亏，万一孙秋茹这个女人一辈子找不到男人呢，那他岂不是要养她一辈子，他连忙补充了一句：“咱们约定一个期限吧。”
“年底之前。”孙秋茹潇洒利落地回了一句，抬手撩了自己的长发，只要想，她就不信有她拿不下来的男人。
到时候自己随随便便选一个男人都能分分钟碾压张恒之,柳眉轻挑：“就你那点工资还是省点吧，老娘不需要。”
张恒之：你不需要倒是把钱还给我呀。
不过他到底没敢说出来，害怕孙秋茹再哭，这个女人真的很擅长用眼泪这个必杀技。
想到她刚刚眼泪汪汪的样子，张恒之就觉得心尖尖上被锋利的银针狠狠刺了一下，疼痛尖锐而短暂。
表彰会结束之后就是欢送会，回去的时候柳翠翠和孙秋茹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另个人面面对，手拉手 ，火车过隧道一片漆黑的时候，两个人还会发出一阵惊呼声、
吸引了不少旅客的目光。
“你注意一点影响。”
柳翠翠还没说话，孙秋茹给了他一个“要你管”的眼神，自从孙秋茹h知道柳翠翠已经知道是她害方东铎破相的时候。
她在方东铎面前腰杆子总算是直了起来，再也不用像一个旧社会的奴隶一样卑躬屈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