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先斩后奏
“起开。”张恒之脸色阴沉地推开孙秋茹。
拍打了一下胸前白色的粉，脸上涂这么厚的粉，脸还要不要，化妆品都含有各种化学物质。
“跟我来。”没等孙秋茹反应，就动作强硬地把她拽走。
用消毒棉片把脸上的粉底洗掉，肉粉色的疤痕渐渐显现出来。
张恒之用棉棒沾了点白色的膏体，一点一点盖住原本的伤疤，膏体是啫喱状，一条一条纵横交错地贴在脸上。
外面的仪式已经开始了……，不能让开滦的大小领导等他们两个小人物、
“我用手了？”他不是在征求孙秋茹的同意，说完沁凉的指腹就覆在孙秋茹的脸上，用指腹的温度融化啫喱状的膏体。
孙秋茹那双如麋鹿一般的澄澈透亮的双眸之中，尽是慌乱，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裙摆，手心的汗水浸暗红色的裙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男人的手从她脸上抽离。
“好了。”
张恒之擦干净手上残存的膏体，用水洗手，反诉清洗了四五遍，动作很慌张，似乎要洗去指尖的白腻触感。
孙秋茹脸瞬间白了，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和挫败感，是他主动摸她脸的，现在又做出来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是给谁看，她气得压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
狠狠瞪了张恒之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跛跟鞋恨不得把毛毡毯给踩出一个洞洞。
张恒之摸了摸鼻尖：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
开滦已经恢复了生产，表彰会的场面也很隆重，会场上面贴着几个“天灾无情，人有情，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巨大的横幅。
讲的都是一些激励人心的话，台下的观众都很热血沸腾，柳翠翠实际上昏昏欲睡，还得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因开滦产煤是全国性的大事件，全国各地来了不少报社和记者，柳翠翠的位置又比较靠前，热情洋溢的笑容像是嵌在了脸上，半天的时间，脸部发酸。
“不想笑就别笑，真丑。”方东铎手里拿着红皮烫金的表彰书，坐在了她旁边。
柳翠翠：……
“怎么还没轮到秋茹？”
方东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应该快了。”
“让我们欢迎张恒之和孙秋茹同志。”
张恒之中山装、黑皮鞋显得朴实干练，一旁的孙秋茹一袭红群，漂亮张扬。再加上另个人胸前红色的绢花，的确像是要成亲的新人。
就差个证婚人了。
开滦市市委书记徐雄兵笑意盈盈地走到两个人身边，对着两人问了一句：“心情如何？”
孙秋茹：“能为开滦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是我的骄傲。”
张恒之：“作为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徐雄兵眼底笑意更深，很是赞赏地拍了拍另个人的肩膀，转身对着台下说：“今天不只是开滦产煤的好日子，也是张恒之同志和孙秋茹同志大喜的日子。你们打开看看。”
说着把红底烫金的表彰书递到两个人手里。
表彰书里面分别夹了一张结婚证。
“小张、小孙，怎么样，我自作主张先让昌平那边给你们开了结婚证，你们不介意吧。”
孙秋茹的表情像吞了十几只苍蝇一样，挤出一抹苦笑：“不介意，谢谢书记。”
张恒之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很快恢复了平静：“谢谢书记，这是我和秋茹的荣幸。”
孙秋茹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道谢就道谢，拉着我干什么。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响起浩浩荡荡的附和声。
“小张，小孙，你俩要不……”
张恒之看了一下下面热情澎湃的众工友，觉得自己不亲的话，肯定是下不去了，而且开滦的领导都眼巴巴地瞧着呢，大喜的日子也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那我亲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孙秋茹没说话，也没表示出明显的抗拒，只是耳尖红得能低出血。
他弓起脊背，在女人侧脸上留下浅尝辄止的一吻。
“亲脸蛋，不算，亲嘴。”那挑事的工人又在下面喊了一句，同样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
“不算，不算。”
“才不给你们看，我们回家亲，相亲回家亲自己媳妇去。”张恒之冲台下得意地挑眉，胳膊虚虚揽着孙秋茹的腰肢，把她带下舞台。
“切！”台下的工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阵低嘲。
出了个小插曲，表彰会接着进行。
柳翠翠目光审视打量了方东铎好一会：“结婚证的事情，你早就知道？”
“比你知道的早了一晚上，我觉得孙秋茹和张恒之登对的，你不觉得吗？”方东铎早就看不惯孙秋茹和柳翠翠成天勾搭在一起了。
柳翠翠、方东雯、孙秋茹三个女人整天同吃同睡觉，像什么话。
东雯五一嫁人，孙秋茹也有了自己的归宿，就没人缠着柳翠翠了。
“我先过去一会
，徐书记找我有事，你帮我拿着。”
说完把手里的表彰书递到柳翠翠手里，站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里面还夹着50块钱，你别弄丢了。”
柳翠翠心里冷哼一声，这三瓜俩枣的知道交给她，做机器赚的钱，怎么不见他上缴。
“小方呀，你说这事情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怎么看着小孙和小张不是太开心。”许雄兵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拉扯推搡的人。
方东铎注视着他，神色缓和无比：“有一说一，我是觉得这件事你做得有点唐突了。”
徐雄兵的脸有点不好看，难以置信地说：“你之前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徐书记，真对不起，最近矿上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我记不清了。”方东铎情真意切地道歉，说完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
徐雄兵：……
一旁的秘书巴巴地凑了过去，声音很着急：“徐书记，你好像是好心办坏事，你看那边打起来了。”
在这个年代有有市委书记这么重分量的人证婚，是好多工人阶级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是在表彰大会这种万众瞩目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