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我向长生天起誓
三日后，白水关外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旗帜飘扬，出乎所有人预料，不仅库莫来了，回鹘、黠戛斯等北方部落的首领也都到场。显然，赫连勃的战败和被俘，让这些部落重新考虑了自己的立场。
阿史那站在库莫身旁，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这位铁勒大首领身材魁梧如熊，黑甲铁盔，却对阿史那态度和蔼，甚至几次拍着他的肩膀大笑。
裴衍身着正式朝服，在众将簇拥下登上高台，侍卫押上被俘的赫连勃，这位曾经的乌桓首领如今蓬头垢面，独眼中满是怨毒。
“赫连勃，”裴衍高声宣布，“你挑起战争，残害百姓，罪无可赦，按大魏律，当处极刑！”
赫连勃狂笑：“要杀便杀！草原上的雄鹰不怕死！”
裴衍却话锋一转：“但今日是和平大典，朕不想见血，故免你一死，改为流放南海荒岛，永不得返！”
赫连勃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台下各部首领也面面相觑，没想到裴衍如此宽宏大量。
接着，裴衍命人擡上十几个大箱子，打开后，里面全是精美的丝绸、瓷器和...种子。
“这些是大魏送给各部的礼物，”裴衍拿起一包种子，“这是大魏最好的小麦种子，耐旱抗寒，若通商顺利，明年还会有更多。”
各部首领的眼中顿时亮起渴望的光芒。草原贫瘠，粮食永远不够，这些种子比黄金还珍贵。
会盟仪式持续了整整一天，五处互市的位置确定，交易细则商定，非战场划定...…当最后一位首领在羊皮协议上按下手印时，夕阳正好西沉，将整个高台染成金色。
“从今日起，”裴衍高举酒杯，“大魏与草原各部永结盟好，共享太平！”
“永结盟好！”所有人齐声欢呼，连一向严肃的库莫也露出笑容。
庆典持续到深夜，篝火旁，各族战士放下兵器，把酒言欢，大魏士兵教草原人使用筷子，草原人则表演骑射绝技，其乐融融。
墨渊走到裴衍身边，低声道：“陛下，刚收到消息，边境互市已经自发开始了，西域胡商带着铁器，草原牧民赶着羊群，我们的农民运来粮食...没人组织，他们就自己交易起来了。”
裴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阿史那端着酒杯走来，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陛下，我父王同意让我作为拓跋部代表，常驻白水关监督互市了。”
“很好”裴衍举杯相碰，“不过你要有准备一下，接下来会很忙，五处互市，上万人的交易，纠纷少不了。”
阿史那大笑：“比起打仗，我宁愿天天调解谁家的羊吃了谁家的菜这种纠纷！”
三人相视而笑，酒杯在火光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月后，白水关外的互市已经初具规模，木栅栏围起的市场内，数百顶帐篷井然有序，大魏商人叫卖着铁锅、盐巴和布匹；草原牧民展示着肥壮的牛羊和马匹；西域胡商则带来精美的首饰和香料。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笑声混成一片，热闹非凡。
市场中央，一座石碑刚刚立起，上面用大魏文字和草原文字刻着“永和市”三个大字。裴衍和阿史那共同为石碑揭幕，宣告互市正式开始。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一个草原小女孩怯生生地走到裴衍面前，献上一束野花。裴衍弯腰接过，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一幕被随行画师永远定格在画卷上。
傍晚，裴衍和阿史那骑马来到落日原。六年前，这里曾是血流成河的战场；如今，绿草如茵，野花遍地，远处牧民的帐篷升起袅袅炊烟。
“变化真大，”阿史那感慨，“陛下，您说这和平能维持多久？”
裴衍望着远方的夕阳：“只要我们都活着，就会一直维持下去，等我们老了，就交给下一代继续守护。”
阿史那郑重点头：“我向长生天起誓，只要我阿史那·拓跋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战火重燃这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