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自然不是众生,姐姐是霍哥哥的独一无二。”慕轻语依旧扯着霍流光的衣袖:“姐姐是霍哥哥的未婚妻,是要随着霍哥哥去九重天的。此等福分,世间能有几人?霍哥哥怜惜轻语也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
慕轻语红着眼眶:“若无姐姐,轻语不过蝼蚁……不,不是蝼蚁,是微尘,微不足道地世间尘土。”
霍流光一脸心疼的将其抱住:“你不是蝼蚁,不是微尘,是天地间的明珠。神怜众生,我怜你。不是因为你姓慕,不是因为你是慕惊蛰的妹妹,只是因为你是你。”
慕惊蛰拍拍沈渡:“瓜子!兜里!这么好看的戏,这么感人的词儿,我在人间的茶楼里都没听到过。”
沈渡下意识摸了摸衣兜,竟真的有瓜子,且是两种不同的瓜子。抓出一把,放到慕惊蛰手里。她挤眉弄眼的样子,倒是与人间的她一模一样。容貌变了,性子却没变多少,还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丫鬟配合地也好,从怀里摸出纸笔,就着车厢写道:“奴婢也觉得好,记下来,让人编成话本子。”
“慕惊蛰,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霍流光扯下纸笔扔到一旁:“幽都少君,竟无半点儿同情心。莫怪轻语委屈,这么些年,你都是把她的苦楚当成笑话看。”
慕惊蛰赶紧摸了摸自个儿的头顶:“幽冥,快帮我看看,头上是不是多了顶帽子?”
沈渡摇头。
“没有吗?”慕惊蛰大惊道,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那你再瞧瞧,我这背上可背着一口大锅?黑色的,能做十几人饭的那种。”
沈渡明白了,目光转向霍流光,回道:“有,挺大一口锅!”
霍流光:“慕惊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慕轻语:“姐姐开玩笑的,她应该只是不喜欢轻语!轻语这就离开,霍哥哥……将军还是去陪着姐姐吧?毕竟,姐姐才是将军的未婚夫。”
霍流光抱着慕轻语下了马车,“别理她,养病要紧!”
慕轻语搂着霍流光的脖子:“将军送轻语去客栈吧!轻语不是慕家人,没有资格踏进慕府。只是轻语身上没钱,还得麻烦将军帮轻语代付一下房资。轻语可以用头上的簪子抵债。这簪子,还是夫人赏的,应该能换些银钱。若是还不够,待轻语病好后,愿意为奴为婢,报答将军。”
慕惊蛰啧啧两声,抓住沈渡的手,将瓜子放回他手里:“瞧见了没?就这几句,再给我几万年,我都学不会!莫怪霍将军喜欢轻语妹妹,看她就跟看话本子似的,有趣。”
沈渡附和:“确实有趣,霍将军这脚都跨进慕府了,轻语姑娘才闹。她若真不想去,下来走便是。不是慕家人,没有资格是真的,没钱却是假的。且不说轻语姑娘头上戴的簪子,脖颈上戴的项链,手腕上戴的金镯,玉镯,单是这身衣裳就值万金。”
丫鬟努努嘴:“别说衣裳了,就她脚上穿的鞋,一只五百两,一双一千两。拿去当铺,起码能典当个七百两。”
慕轻语涨红着脸:“簪子多是夫人和姐姐赏的,衣服和鞋子也是姐姐给的,轻语没有钱,也买不起这些东西。”
丫鬟啪啪鼓掌:“轻语姑娘还真是会避重就轻!你头上的簪子,一支是年节时,故意在夫人面前装穷,逼得夫人不得不给的。两支是在小姐房里偷的,被小姐撞破,就说从未见过这么好的簪子,想戴着试试看。小姐爱干净,不用旁人用过的东西,便将这簪子送你了。”
慕轻语摇头:“将军,轻语没有偷。轻语虽出身贫寒,却不是那等手长之人。娘亲教过我,不是自己的东西,万不能拿。轻语真的只是想帮姐姐试试那两支簪子!姐姐房中珍贵的东西多了,轻语若真动了那般心思,又岂会只拿两支簪子。”
丫鬟冷哼一声:“那是咱们回来的早!要是回来的晚些,指不定拿什么东西呢。”
“轻语没有,红烛你为何这般针对我。”慕轻语哭得一颤一颤,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冤枉。
沈渡道:“不问自取视为偷,轻语姑娘何必这般掩饰?”
眼见着被怼得无话可说,慕轻语干脆装晕。霍流光眼盲心瞎,自是看不出来。心疼地抱着慕轻语,狠狠地瞪了慕惊蛰一眼,“慕惊蛰,你这般难为轻语,是何居心?我知道,你妒忌我对轻语好,生怕轻语抢了你的位置。放心,你我的婚约是帝君定下的,为三界众生,即使再不情愿,我也会依照约定娶你。至于轻语,日后也会跟着你我上九重天,我只把她当做妹妹,你莫要再难为她。”
慕惊蛰赶紧摆手,解释道:其一,她没有为难慕轻语,方才所说只是就事论事。慕轻语解释不清是她自己的问题,她应该问问她的人品,而不是靠装可怜,装晕厥,蒙混过去。其二,婚约是帝君定的,确实不好悔恨,但霍将军也不必那般为难,毕竟天界的将军又不止他一人,只要他点头,婚约可以换个人。其二,她是幽都鬼王,断不会随着他去什么九重天。两族订立婚约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嘛他们婚后各过各的,要嘛入住幽都,做个上门女婿。
霍流光不想推了这门婚约。他心里头门清儿,他战神的封号并不是靠实力得来的,只有和慕家联姻,才能巩固他在九重天上的位置。
慕惊蛰难为慕轻语是真,慕轻语也确实是存了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去过人间,知道凡人有多狡诈。慕轻语的那点儿小花招压根儿瞒不过他。他只是愿意装傻充愣,愿意哄着她。他要的是幽都的背景,慕府的权势,不是慕惊蛰。当然,她长得好看,给他做夫人足以充当门面。至于成婚后,自是各过各的。
他早就盘算好了,成婚后留慕惊蛰在幽都,他则带着慕轻语去九重天。明着是帮夫人照顾病弱的小姨子,实则是个没名没分的妾室,一举多得。千算万算,没算到慕惊蛰这般难缠。眸光一沉,呵斥道:“事关两族的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若觉得我与轻语走的太近,等她病好了,我自会与她疏远。惊蛰,你应当知晓,我对你是认真的。”
慕惊蛰翻了个白眼,待霍流光走远了,才与沈渡嘀咕道:“他为何那般自信?总觉得我会被他的三言两语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