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三溪谷,就跟撞了墙似的,怎么也过不去了!”
“周战师将军先是派人轮番袭扰,让他们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等到叛军疲惫不堪的时候,又突然发动袭击,把他们死死地堵在了第三道溪流前面!”
“您猜怎么着?那叛军中最厉害的玄甲营,泡在水里大半天,盔甲已被汗水浸透,别说打仗了,走路都费劲!”
“叛军主将一看,这不行啊,打不过,只能灰溜溜地撤了!”
冀玄羽听着鲜于清羽的讲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点了点头,说道:“周战师用兵如神,当赏!重重有赏!”
“陛下圣明!”鲜于清羽躬身行礼,然后又接着说道:“不过,虽然叛军吃了败仗,但人数还是比咱们多。周战师将军让周青霜回来请示,下一步该怎么办。”
冀玄羽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沉思。
鲜于清羽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要不……还是把尤澜叫来,让他给咱们出出主意?”
冀玄羽:“……”冀玄羽话音刚落,眼波微微一滞,显然没料到鲜于清羽会这般直白。紧接着,她那白皙胜雪的脸颊上,飞快地掠过一抹淡淡的红晕,宛若三月桃花初绽,娇艳动人。
“你这促狭妮子!”
冀玄羽嗔怪地瞪了鲜于清羽一眼,抬起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中却尽是宠溺,哪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鲜于清羽一反常态,没有立刻伏低做小,反倒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故作无辜地望着冀玄羽,微微歪着螓首。
“唔……”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笑:
“臣……可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她顿了顿,故意拖长了声音,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
“遇事不决,就去找尤大人……这,难道不是惯例吗?”
“噗嗤——”
冀玄羽终是没绷住,笑出了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她没好气地抬眸,横了鲜于清羽一眼,嗔道:
“一遇到麻烦就去找他,那朕养着你们,岂不是成了摆设?”
“你呀你,还不快给朕想个法子出来!”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面前的紫檀木桌案,“啪”的一声轻响,在这安静的御书房中格外清晰。
“君臣一体,休戚与共。”
冀玄羽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朕可是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许诺,半月之内平定叛乱……若不能成……”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在鲜于清羽身上来回逡巡,红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味:
“到时候,看你还有何面目,立足于朝堂之上!”
说话间,冀玄羽微微起伏的酥胸,更衬得她面颊上的红晕娇艳欲滴,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
鲜于清羽见状,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但面上依旧维持着恭敬的神态,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陛下明鉴,军略之事,臣实非所长,依臣之见,还是去请尤大人为上。”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斩钉截铁:
“陛下放心,只要有尤大人在,必能化险为夷,叛乱何足道哉?”
“臣,这便去请尤大人前来!”
说完,鲜于清羽转身欲行,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
“且慢!”
冀玄羽突然开口,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鲜于清羽的脚步,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她缓缓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疑惑。
她微微歪着头,看向端坐在御案后的冀玄羽,樱唇轻启,声音轻柔:
“陛下?”
“莫非……您心中已有定计?”
“并无。”
冀玄羽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
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这些事情,她向来一窍不通,又如何能有什么好办法?
鲜于清羽见冀玄羽这般模样,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心中更加疑惑了。
“那陛下这是……?”
她原本还以为,冀玄羽和尤澜之间,早已心有灵犀,所以才故意这般,想试探一下自己。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可……这对君臣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尤澜那家伙,究竟是如何入了女帝的法眼?
冀玄羽心中暗自叹息。
她总不能告诉鲜于清羽,自己只是单纯地想争一口气吧?
身为大衍的女帝,她多少还是要顾及一些颜面的。
若是事事都去请教尤澜,岂不是显得自己这个皇帝太过无能?传出去,还不知道会被那些人如何编排呢。
想到这里,冀玄羽心中就一阵烦闷。
不行!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不到山穷水尽之时,她是绝不会以女帝冀玄羽的身份,去向尤澜那个家伙低头的!
可这些话,又如何能对鲜于清羽明说?
冀玄羽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故作深沉地说道:
“尤澜屡建奇功,于国有大功。”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可每每朕欲封赏于他,他却总是百般推辞……”
“朕……”
冀玄羽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又岂能厚颜,再三叨扰于他?”
“依朕之见,还是先行自谋,若无良策,再去叨扰不迟。”
鲜于清羽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貌似认可了这番说辞:
“这……倒也是。”
她微微感叹道:
“说来也怪,尤大人真乃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满朝公卿,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要加官进爵,光耀门楣?”
“唯独他,偏安一隅,甘为云州通判,真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冀玄羽见鲜于清羽不再追问,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换做是几年前,她或许会不顾一切,先将眼前的危机解决再说。
可尤澜的种种表现,实在太过惊世骇俗,让她有了几分底气,也敢稍微“任性”那么一点点。
反正天塌下来,有尤澜顶着,自己怕什么?
至于尤澜不愿接受封赏,拒绝升官发财……
那岂不是更好?
如此一来,所有的功劳,便都归于她一人所有。
毕竟,在冀玄羽心中,尤澜的一切,都属于她。
而她的,还是她的。
能够这般心安理得地“享用”尤澜,冀玄羽心中,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