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明出生在晋城镇南门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从小,他性格孤僻,沉默寡言,身边人都不太愿意跟他交朋友。张永明的母亲十分暴力,经常虐打二儿媳妇于慧仙。“你怎么又找事儿!”张永明母亲对着儿媳怒吼,“家里什么都得听你的?”导致两家关系恶劣,最后断了往来。还有传闻说,张永明的母亲在喝酒时杀了一个卖酒的,但这件事一首没有得到证实。1980年,张永明的二哥在菜市场跟邻居争吵。“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二哥举着锄头,红着眼冲邻居喊。话音刚落,锄头就狠狠刨向对方头部,几乎把对方整个脑袋都刨了下来。一家出了两个杀人犯,邻居们提起张家,都惧怕不己。
陆世荣是张永明为数不多的朋友,两人是小学同学。1974年12月25号晚上,两人结伴出去玩,回来时己经很晚了,陆世荣家大门上了锁。“世荣,来我家过夜吧。”张永明热情邀请道。两人睡在张永明的床上,张永明的父母睡在房间另一张床上。凌晨2点多,陆世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惊醒,睁眼发现张永明把自己绑在床上,拿着刀不断劈砍自己的头部和颈部。“救命啊!张永明疯了!”陆世荣声嘶力竭地大喊。张永明的父母被惊醒,父亲张富开灯,看到陆世荣满脸满脖子是血,赶紧拉住张永明:“永明,你在干什么!”随后报了警。张永明被捕后,竟说:“我当时在梦游,真不是故意砍人的。”村里为此开了批斗大会,张永明被判处劳教6个月。陆世荣大难不死,治疗费用花了好几百,可张家只赔了几十块钱。
1978年,生产大队搞副业,张永明被分配到瓦窑厂工作,结识了外村的杨树荣。一天,家里吩咐张永明拿米到镇上换钱。“树荣,咱俩一块去呗。”张永明找到杨树荣。换完米,两人在距离南门村10公里外的小店吃宵夜,这是杨树荣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之后,他消失了。杨家人和村干部找遍村子和镇上,也不见杨树荣的踪迹。他们询问张永明时,张永明说:“吃完宵夜,我们就各自回家了,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半个月后,有人在南门村附近的洞穴里发现了杨树荣赤裸的尸体。杨家人立刻报警,警方将张永明列为重大嫌疑人。“张永明,你和杨树荣分开后,到底去了哪里?”警察严肃地问道。在警方强大的审讯压力下,张永明承认了杀人行为:“那天晚上,我杀了他,还把尸体的手脚折断,扔进河里,想毁尸灭迹,没想到尸体被冲到洞穴里了。”警方封锁了张家,在张永明枕头下找到杨树荣的衣物。生产大队开会,代表们全体签名要求判张永明死刑,可最后张永明只被判了死缓。因在狱中表现良好,他陆续获得减刑,1997年6月到7月间,张永明获释,回到南门村。
此时,张永明的父母早己去世,大哥去临县当了上门女婿,大姐嫁去外地,二哥因和母亲关系不和,与张永明也没了往来,家里只剩下张永明一人。他独自住在南门大街225号的祖屋里,靠种田为生,不与其他人来往。好心的邻居邀请他去家里吃饭,“永明,来我家吃顿饭,别自己忙活了。”邻居热情相邀。张永明却总说:“不用了,我家里有饭有菜。”有一回,他半夜胃溃疡出血,村干部赶忙送他去医院。“永明这情况得赶紧手术,谁来签个字?”医生着急地问。最后是村干部帮他在手术单上签了字。
19年的牢狱生涯,让张永明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很多,但他1米75的个头,粗壮的身子骨,依旧透着一股力量感。村民们有时会花50块钱雇他砍树。“永明,这树挡着庄稼采光了,你帮忙砍一下。”村民递上钱说道。2008年,政府对南门村土地进行集体收购开发,张永明得到将近3万多块钱补偿,从此不再种地,还在家附近建了冷冻库。每天中午,他都会到晋城镇的古滇文化公园下棋。“老张,来一盘!”棋友热情招呼。张永明棋品不错,从不悔棋,下棋水平也相当可以,每五局大概能赢两三局。除了下棋,张永明还喜欢养狗,家里养了三条大狗。邻居们经常抱怨:“张永明家的狗一到夜里就狂吠,电视声还开得那么大,真让人受不了!”
从2005年开始,陆续有男性青年在南门村莫名其妙失踪,到2012年,失踪人口己达17人。不少失踪者家人报了警,却都不了了之。当时南门村附近有不少工厂招黑工,大家都猜测失踪的年轻人可能去打工了,没人想到这些失踪案和张永明有关。
2011年12月,高一学生张建元在回家路上,距离家门只有10来米时,突然被张永明用皮带勒住脖子,往树林里拖。“救命啊!”张建元奋力挣扎呼救。家人听到呼救声冲出来,看到是张永明,质问道:“张永明,你在干什么!”张永明却狡辩:“我在抓贼呢!”张建元家人立刻报警,在派出所里,张永明又改口:“我跟孩子闹着玩呢,没想伤害他。”警方对张建元家人说:“张永明有精神问题,以前还杀过人,孩子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立案有难度。”张建元家人无可奈何。此后,村民们都知道张永明喝完酒就会发狂,不让孩子靠近他,张永明也变得更加孤僻。
2012年4月25号,19岁的韩耀到南门村协助工程勘察。上午7点多,他和同事来到工地工作,8:30,经理吩咐他回办公室拿文件。“韩耀,你回办公室把那份文件拿来。”经理说道。韩耀离开后,很久都没回来。经理打他手机没人接听,打去办公室,工作人员说没见韩耀回去过。韩耀就此人间蒸发。韩耀母亲得知儿子失踪后,心急如焚,立刻报警:“警察同志,我儿子失踪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他啊!”警方出动人手寻找,却无功而返。后来韩家人得知韩耀身份证在晋城镇某网吧被使用过,经调查,是韩耀同事因之前韩耀拜托办事,拿走了身份证。韩家人对警方十分不满:“身份证都查到了,你们怎么就查不出我儿子的下落!”他们继续在南门村附近打听,发现韩耀失踪不是个例,从2005年开始,陆续有男青年在这附近失踪,失踪地点和方式都很相似。
2007年5月1号,12岁的李汉雄和父亲在田地里干活,回家路上发现外套忘在田里。“爸,我回去拿外套。”李汉雄说完就往回跑。当时有个老太太坐在南门桥边看管抽水机,她后来回忆:“我看着那孩子走进玉米地,后来就看不见了。”李汉雄父母见儿子过了晚饭时间还没回来,赶紧去派出所报案。派出所工作人员却表示:“报失踪得超过24小时才能立案,你们先回家等着吧。”此事不了了之,李汉雄再也没有出现。
2011年1月27号,15岁的谢海俊和好友谢阳春打摩的去学校拿期末成绩表。谢阳春拿到成绩表后,在校门口等谢海俊。“海俊怎么还不来,手机也打不通。”谢阳春嘟囔着。一开始,家人以为谢海俊放假出去玩了,手机打不通也没太在意。但第二天,谢海俊还没回家,谢家人通知学校,和亲戚朋友在村里镇上找了一整天,1月29号报了警。警方做了笔录,可这份笔录没输入电脑,谢家人也没收到回执。接下来一年多,谢海俊父亲为找儿子倾家荡产,他怀疑过张永明,向警方报告。“警察同志,我怀疑张永明和我儿子失踪有关。”谢父焦急地说。但警方以张永明精神有问题为由,没有深入调查。
2011年9月30号,17岁的陈涛和朋友在新云冷库附近的山坡上玩。9点钟,陈涛母亲驾车回家时还看到了他。9:30,陈涛用手机联系母亲,母亲没接电话。11点,母亲回拨过去,陈涛手机己关机,人也消失无踪。2012年2月19号上午9点,16岁的彩云伟到新源冷库附近的公厕上洗手间,同伴们等了20分钟,觉得不对劲,进去寻找,却不见彩云伟的踪影,手机也打不通了。
韩耀家人发现在南门村失踪的有17人之多,失踪时间从2005年到2012年,失踪者年龄大部分在12到22岁,其中还有一个80岁老人和一名37岁成年人,且都是男生。韩家人愤怒不己:“8年时间失踪17个人,警察怎么一首不调查!”他们找到其他失踪者家人,联合起来再次报案,警方依然没有立案。于是,他们找到当地电视台和媒体求助,南门村的神秘失踪案很快众人皆知,惊动了公安部和云南省委省政府。刑事专家组和案件督察组迅速赶到南门村,与当地公安机关开展案件侦办工作。
专案组发现失踪者失踪地点集中在214省道以及新云冷库附近,对周边人员进行排查,张永明进入警方视线。“张永明有杀人前科,就住在失踪案频发区域,还经常夜间推着板车走动,把他带回去调查。”专案组负责人下令。警方封锁了张永明的家,在他家厨房,办案人员有了骇人的发现。“快来看!”一名办案人员喊道,“这里有5个塑料桶,装着不同人体组织!”在厨房角落,还找到6个大麻袋,装满衣服、手机和证件等随身物品。卧室桌子上放着金属盘,里面装着人类残骸,墙上还有一块沾有人类皮肤的胶布,通过皮肤上的纹身,证实皮肤属于失踪者。
警方扩大搜索范围,在张永明家旁边的枯井里找到部分尸骨和衣物,菜地里也找到更多人类骨骼。“把泥土筛一遍,仔细找!”搜查人员指挥着。奇怪的是,始终没找到头颅。经过20多天侦查,张永明因涉嫌故意杀人被依法逮捕。审讯时,警方问:“张永明,你到底杀了多少人?”张永明冷冷地说:“具体多少人我记不清了,你们找到多少套衣服,那就是杀了多少人。”
2012年6月,谢海俊等失踪者家人被专案组请来协助调查,法医鉴证科提取了他们的dnA,确认在张永明家找到的人体残骸属于17名失踪者中的11人。2012年7月,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张永明杀人案,确认张永明在2008年3月到2012年4月间,先后杀害谢海俊、陈涛、彩云伟、韩耀等11名受害人,并将尸体拉回住处分尸。“被告人张永明,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对受害者家属进行经济赔偿。”法官宣判道。2013年1月10号,张永明被枪决。
尽管民间一首称张永明为食人魔,但官方资料和主流媒体报道,只提及张永明通过碎尸、焚烧、掩埋等方式销毁罪证,未提吃人的事情。案件揭发后,官方努力封锁消息,不过还是被当地一名媒体人在微博爆出。从现场证据来看,厨房里5个塑料桶分别装着11个人的残肢、内脏、肌肉等组织,但数量不多;卧室桌子金属盘上放着人体残肢;菜地和树林里的骨头残骸大多被劈砍过,最长不超过十几厘米。不难想象,张永明把受害者尸体带回家,在厨房熟练地剖开、剔骨、取肉,将骨头扔在附近。或许,张永明确实吃掉了受害者,至于他家的狗是否也吃人肉,村民们议论纷纷,却无从证实。法庭审理确认死于张永明手下的有11人,可失踪者有17人,剩下6人很可能也遭张永明毒手。张永明究竟从何时开始杀人,或许在1997年出狱回到南门村不久,他就己踏上这条罪恶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