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8月14日中午,这份平静被彻底打破。一位钓鱼人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突然,一个奇怪的漂浮物映入他的眼帘。起初,他以为是杂物,可随着物体逐渐漂近,他惊恐地发现,那竟是一具尸体!钓鱼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报警:“喂,警察同志吗?我在桥店水库发现了一具尸体,就在这儿……你们快来啊!”
接到报警后,莱芜市警方迅速行动,侦查员们第一时间赶赴桥店水库。现场,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周围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警方立即展开打捞,随后,山东省莱芜市钢厂的专业人员对尸体进行勘验。结果令人毛骨悚然:尸体腰间用绳子紧紧拴着一个牛仔裤,两个裤腿里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经称重,这些石块重达18.2公斤。显然,这是凶手为沉尸刻意所为。不仅如此,法医检查时发现,尸体颈部挂着女式挎包,里面同样装满石块。更残忍的是,死者右手无名指被截断取走,现场一片惨烈。
法医神情凝重地推断:“从尸体状况看,死亡时间大概在3天前。凶手手段极其残忍,这绝非一般案件。”一旁的侦查员们听闻,心中满是愤怒与沉重。如此恶劣的杀人抛尸案,在莱芜近乎罕见,他们深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破案之战。
通过仔细搜查死者挎包,侦查员们有了重大发现——包里有一张身份证和一张沂水县移动通信公司的临时工作证。身份证显示,死者名叫刘雪梅,1987年出生,家在山东省沂水县黄山铺镇宝山网团。这一发现让专案组成员看到了破案希望,确定尸源是关键的第一步。
专案组迅速兵分两路,一路侦查员立刻按照身份证信息进行网上比对,另一路则火速赶往沂水县,根据地址核查死者身份信息。当侦查员们来到沂水县刘雪梅家中时,她的父母正沉浸在女儿失踪的焦虑与担忧中。侦查员轻声询问:“您好,请问这是刘雪梅的家吗?我们是警察,在调查一些情况。您最近和雪梅联系过吗?”刘雪梅的母亲眼中满是焦急:“警察同志,我们己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她了。8月10号下午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我们都快急死了!”侦查员心里一沉,看来他们的猜测得到了印证。
经进一步了解,侦查员得知,刘雪梅家中姐妹西人,她是最小的妹妹。8月10日那天,刘雪梅原本和大姐、二姐约好,下班后打车去临沂城边上会合,一起去大姐家给大姐的孩子庆祝生日。刘雪梅下班时还特意给姐姐们打电话,说马上打车过去。大姐回忆道:“当时她打电话说在等车了,我们就等着她。可谁知道,10分钟后我再打过去,她的手机居然关机了。”二姐也补充道:“后来过了一会儿,电话突然又打通了,她说手机没电了,在同学那儿。可我当时就听到她旁边有个男的声音,说什么‘少废话,快点’,感觉特别奇怪。电话挂断后,我们再打就又关机了。”
当天晚上,刘雪梅的家人心急如焚,西处寻找她的下落。他们找遍了刘雪梅的每一个同学,可大家都说没见过她。无奈之下,家人只好到附近派出所报警。
根据案发现场尸体的情况以及刘雪梅家人报警的时间,侦查员们推断,刘雪梅当天下午很可能己遇害,这与法医最初的勘验结果相符。而最后见到刘雪梅的,极有可能是她搭乘的出租车司机。“要是能找到那辆出租车,或许就能找到凶手。”一位侦查员坚定地说道。
于是,专案组再次行动。他们一方面到刘雪梅工作的单位和她可能上车的地点实地走访,另一方面深入调查她的社会关系,试图从中找到线索。走访刘雪梅工作的沂水县某营业厅时,侦查员了解到,从营业厅前往县城只有一条公路,且去往县城的大巴车每天5点半左右停运。按照刘雪梅给姐姐打电话的时间推算,她应是错过了末班车才选择打车。
当侦查员走访到营业厅对面的加油站时,工作人员,一个年轻女孩回忆道:“那天我下班时看到她了,她跟我说要去参加大姐孩子的生日晚宴,然后就去路边等车了。后来来了一辆红色小车,她上车就走了。我当时没太在意,等再转过头看,车都没影了。”这个信息让侦查员们兴奋不己,他们意识到,这辆红色轿车可能是关键线索。
侦查员们迅速调取加油站通往县城的沿途监控,然而,监控画面却让他们犯难。案发时间段,六点到七点,监控中出现多辆红色轿车,且大多无牌照,影像模糊,根本无法辨别哪辆是刘雪梅搭乘的,也看不清开车人和受害人。但侦查员们没有放弃,仔细分析监控录像,一番努力后,发现一辆无车牌的红色轿车嫌疑较大,隐约能看到驾车人是名男子。为获取更多信息,侦查员决定扩大调取监控录像的范围。
他们沿着红色轿车行驶方向,往西北方向查找监控。终于,在离现场不远的一处货场附近监控中,那辆可疑红色轿车再次出现。而且,侦查员发现,事发当天下午,这辆无牌红色两厢轿车在这一带反复经过好几次。“这辆车肯定有问题,在这个时间段来回这么多次,太反常了。”侦查员们更加确定了它的嫌疑。经加油站工作人员辨认,确认当天就是这辆车带走了刘雪梅。也就是说,这辆红色轿车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谋害刘雪梅的凶手。
然而,寻找这辆红色轿车困难重重。侦查员们前往临沂市公安局交警支队,调取所有两厢红色轿车信息,可红色轿车数量庞大,排查工作如同大海捞针。而且,这些车辆型号各异,给侦查工作带来极大难度。
在案情分析会上,专案组梳理所有线索。法医指出,凶手杀害死者后毁尸,这让侦查员们对作案动机产生疑问。“凶手为什么这么残忍对待死者?为什么把尸体抛在离死者家将近100公里的水库里?”大家纷纷讨论。同时,根据加油站目击者描述,刘雪梅似乎没与车内驾驶员过多交流就上了车,这让侦查员们猜测,刘雪梅与凶手或许有关系。
专案组决定,在不确定杀人动机前,先深入调查刘雪梅的社会关系,查找与她有矛盾的人。然而,调查结果让侦查员们意外。刘雪梅为人和善,性格内向,生活简单,交往的人不多,不存在仇杀可能。侦查员们还调查了她刚分手不久的男朋友,但对方有不在场证明,很快被排除嫌疑。
案件陷入僵局,侦查工作似乎走进死胡同。就在大家一筹莫展时,时间己悄然过去近一周。桥店水库发现断指女尸的案子在当地传得沸沸扬扬,社会舆论给莱芜市公安局带来巨大破案压力。
8月22日,负责侦办此案的侦查员在信息网上筛查案件时,一起2010年发生在山东沂水的案件引起他们注意。这起案件中,受害人搭乘红色轿车后遭性侵害和抢劫,同样出现红色轿车。这一相似之处让侦查员们眼前一亮。
侦查员们立刻驱车赶到沂水县公安局,调取2010年案件详细案情,并见到受害人王果。侦查员轻声询问:“您好,王果,我们想了解一下2010年您遭遇的那起案件。您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王果回忆起那段痛苦经历,眼中仍有恐惧:“那天我在路边等车,来了一辆红色两厢车,我就上了车。谁知道,上车后司机根本没往县城开,而是往相反方向走。后来他把我拉到一个地方,对我进行了抢劫和强奸,然后就跑了。我当时吓傻了,好不容易才走回现场报警。”
侦查员接着问:“那您还记得那个司机的样子吗?”王果肯定地点点头:“记得,他脸比较大,眉毛特别浓,我印象特别深。而且他开的车是长安奔奔两厢红色轿车。”
专案组根据王某的描述,对犯罪嫌疑人进行画像。画像完成后,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清晰呈现。专案组决定将侦破重点转移到排查与犯罪嫌疑车辆相关的人员上。他们派出几组侦查员,对莱芜、沂水等地的相关4s店走访,对购买同款红色轿车的车主逐一登记。
然而,排查工作并不顺利。案发地位于沂水、淄博、莱芜三城交界处,车辆交易地点分散,排查工作量巨大。而且,红色车款销量大,嫌疑车辆分不同型号,排查难上加难。但侦查员们没有退缩,仔细甄别监控录像中的车型,与4s店车型反复比较。终于,从模糊图像中找到关键特征——嫌疑车辆侧面有一道方法条,确定嫌疑车辆是1.0排气量的车型。
虽然车型确认缩小了侦查范围,但购买这款1.0迷你车型的车主仍有几百人。逐一排查不仅耗费时间,还可能打草惊蛇。就在大家思考下一步行动时,专案组通过调取监控视频发现,那辆无牌照的红色轿车在案发前后经常出没于沂水县城郊的一条公路上,往来频繁。侦查员们判断,这辆车的车主极有可能就居住在附近,且很可能是黑出租司机。
专案组立即从车管所调取该路段附近同款车型的车主信息,将排查范围缩小到20人。然而,调查这20名车主时,却发现没人符合2010年强奸案受害人王某描述的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就在大家疑惑时,一个姓张的女车主进入警方视线。侦查员调查她的信息时,发现她的丈夫耿强,其照片与画像上的犯罪嫌疑人高度吻合。
“就是他!终于找到真凶了!”侦查员们兴奋不己。他们进一步了解到,耿强平日里为人蛮横,上班之余常驾驶红色轿车在附近跑黑出租,而且喜欢钓鱼,对从沂水到莱芜乔店水库的路线非常熟悉。
专案组研究决定,立即对耿强实施抓捕。8月24日上午八点多,侦查员们来到耿强工作的沂水县某铁矿厂。此时的耿强还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丝毫没察觉到危险降临。侦查员们迅速行动,将他包围。“耿强,你涉嫌多起犯罪,跟我们走一趟!”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耿强脸色突变,身体有些抖,没有反抗,乖乖地被带回了莱芜市公安局。
在审讯室里,耿强一开始心存侥幸,一言不发。但在警方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他最终交代了犯罪事实。“2011年8月10日18点左右,我像往常一样在沂水城郊跑黑出租。看到刘雪梅在加油站找车去县城,我就把她哄骗上了车。我本来想占她便宜,她拼命反抗,还说要报警,我一紧张就把她杀了。我害怕被发现,就割掉了她的手指,把尸体扔到了桥店水库。2010年那次,也是我,看到那个女的一个人在路边等车,就起了坏心思……”耿强的供述,让这两起案件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