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20日,天气和往常一样,家住罗江县御营镇的刘大爷像往常一样,带着渔具来到黄水河钓鱼。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河一水,对刘大爷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他熟练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准备好钓具,不经意间抬眼,发现远处的河面似乎有个东西卡在石缝间。
“那是啥玩意儿?”刘大爷皱起眉头,心里犯起了嘀咕,“看着怪奇怪的。”好奇心驱使他起身,缓缓走向那个不明物体。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冷汗瞬间布满额头。“我的老天爷啊!”刘大爷惊恐地叫出声来,“这……这咋是具没头没手没腿的尸体啊!”
惊慌失措的刘大爷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慌乱地按下了报警电话:“喂,是公安局吗?我在黄水河这边发现了一具可怕的尸体,你们快来啊!”很快,罗江县公安局的民警们立即赶到了现场。
“这……好恐怖啊!”一位年轻民警忍不住咋舌,脸上满是震惊。
带队的民警面色凝重说:“大家别慌,仔细勘查现场,任何细节都别放过!”他们当即认定这是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分尸抛尸案件。罗江县一首以来治安状况良好,这样的恶性案件实属罕见,消息传出后,整个县城都为之轰动,人们在震惊之余,也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摆在警方面前的首要任务,就是查明死者的身份。可这谈何容易,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能首接表明身份的物品,且尸体因长时间浸泡在河水中,又经过多次冲刷,几乎没有留下可供辨认身份的线索。但警方没有丝毫退缩,他们深知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技术人员小心翼翼地对现场进行了全面的证据固定,随后下水对可能与案件有关的尸块进行打捞。与此同时,法医们争分夺秒地对尸块展开检验。
“从尸体的新鲜程度来看,再结合这水的温度,死亡后抛尸的时间距离咱们发现的时间大概2天左右。”法医一边仔细检查,一边和同事分析着,“而且初步判断,死者年龄在35岁上下。”
进一步的检验发现,死者是先遭受机械性窒息死亡,之后又被人用锋利的刀具肢解。而在对尸块的切割面进行仔细观察时,法医们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创口十分整齐。
“这创口太整齐了,一般人可切不出来。”一位经验丰富的法医皱着眉头说道,“凶手很可能是干屠宰或者厨师这行的,手法相当娴熟。”
警方根据这些线索,推测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抛尸的第一现场。考虑到黄水河是凯江的一条支流,尸体有可能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于是,侦查员们沿着河道向上游展开了艰难的排查工作。
“这上游有两座公路桥,都有可能是抛尸点。”一位侦查员指着地图说道。
“没错,但云镇政府那座桥附近修了个水提,要是从水提外面抛尸,尸块会被挡住,冲不到下游。”另一位侦查员补充道。结合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和当时的河水流速,侦查员们推断尸块很可能是被人从上游的公路桥上抛入河水中的。因此,从这个公路桥到发现尸体的中心现场这3公里的距离,成为了重点勘察范围。
侦查员们兵分两路,一组沿着河道进行详细勘察,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地点;另一组则对周边的村子进行逐户排查走访,向村民们打听是否有异常情况。由于河边是开放的野外场所,人员往来频繁,现场留下了大量的足迹和各种遗留物。为了不漏掉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现场勘察人员耐心细致地对这些痕迹和物品进行一一提取。
就在大家全力以赴寻找线索时,一个重要发现让侦查员们看到了破案的希望。技术人员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个带着血迹的编织袋,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撕碎的纸片。
“快看看,这些纸片拼起来是什么!”一位技术人员兴奋地喊道。经过仔细拼接,发现这是一张罗江县人民医院的就诊单,上面显示患者姓刘,是一名37岁的女性。
“这个刘姓女子会是死者吗?”侦查员们迅速通过系统查询,发现罗江县叫这个名字的女性共有七人。为了确定死者身份,他们不辞辛劳,对这七名女性逐一进行走访排查。
“您好,请问您是刘xx吗?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些情况想跟您了解一下。”侦查员礼貌地询问着一位女士。然而,结果却令人失望,这七名女性都安然无恙,刘姓女子的嫌疑被排除,案件的调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但警方并没有气馁,专案组领导果断决定扩大排查范围,同时向周边的市县发布协查通报。
“大家听好了,每个搜索小组都要对每一户人家、每一间房、每一个可能的地点仔细搜查,24小时待命,一旦发现可疑的疑似血迹,马上进行检测!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专案组领导坚定地下达命令。
在细致的排查过程中,侦查员们又有了新的发现。一天晚上11点多,一个搜索小组在一户人家的墙上发现了点状血迹。
“组长,这里有血迹!”一名小组成员激动地喊道。大家兴奋不己,以为找到了关键线索。
“先别激动,仔细排查。”组长冷静地说道。但经过排查,这家人解释是打死蚊子留下的血迹,经过检测,证实与案件无关。
紧接着,在另外一家农户家门前,侦查员们又发现了一些滴落的血迹,而且这些血迹的方向恰好指向案发现场。
“这血迹很可疑,赶紧叫技术人员过来!”侦查员立刻向上级汇报。技术人员迅速赶到现场进行检测,可结果却再次让大家失望,这些血迹是狗的血。随着一个又一个疑点被排除,案件的调查工作再次陷入困境,死者的身份依旧成谜,周围群众人心惶惶,各种流言蜚语西起,专案组的每一位成员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为了早日侦破案件,还当地百姓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专案组抽调了大量警力,加大走访摸排力度,重点排查30岁至40岁的失踪女性。功夫不负有心人,5天后,法医对尸块的进一步检验结果为案件的侦破带来了转机。法医在尸块上检测出了男性的精斑,这意味着死者生前曾与男性有过密切的身体接触。
“这是个重大线索!马上提取dnA样本,上网比对!”专案组领导立刻下达指令。专案组意识到这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立即提取了dnA样本,并在网上进行比对。很快,比对结果出来了,样本与河南省乌子县的刘某匹配上了。刘某曾与死者有过密切接触,他会是凶手吗?
就在警方准备对刘某展开调查时,却发现刘某在19号向绵阳派出所报了警,称自己的爱人关某于18号失踪了。警方迅速赶赴绵阳找到刘某。
“警察同志,我老婆关某不见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急死我了!”刘某焦急地说道。
“您先别着急,慢慢说,您爱人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标记?”侦查员耐心地询问。
刘某向警方反映,关某在一个火锅店上班,失踪后他十分担心,还向警方描述了关某身上在很隐私的部位有两处胎记。巧合的是,法医在对尸体进行尸检时,也在同一位置发现了相同形状的胎记。为了验证死者身份,警方随后进行了dnA鉴定,结果证实死者正是刘某失踪的妻子关林。
关林为何会惨遭杀害?究竟是谁对她下此毒手?围绕关林的生前关系,警方展开了深入调查。调查得知,关林几年前跟随丈夫刘某从河南老家来到绵阳打工,她在餐馆里当服务员,为人和善,并没有什么仇家。但关林与丈夫刘某的感情却不太好,两人经常吵架。刘某自然成为了警方的重点怀疑对象。
然而,就在警方对刘某进行调查时,刘某向警方出示了一张纸条。
“警察同志,这是我老婆留给我的,你们看看。”刘某说道。纸条上的内容是以关林的口吻写的,大致是说要出去一段时间,很恨刘某。这张纸条的出现让案件更加扑朔迷离,如果纸条不是关林所写,那又是谁呢?
经过警方的反复询问,刘某说出了一个名字——杨成。
“这个杨成和我老婆关系不一般,我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刘某一脸气愤地说。杨成是绵阳本地人,与关林关系密切。作为丈夫,刘某的情感和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客观上讲,他具备杀害妻子的动机。但警方并没有轻易下结论,他们对刘某所反映的情况展开了全面调查。调查过程中,警方又获得了一条重要线索,关林工作的火锅店店员反映,18号当天下午1点多将近2点钟的时候,关林在店内用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
“当时她打电话的时候看起来很着急,打完就匆匆忙忙走了,我们都觉得挺奇怪的。”一位店员回忆道。警方通过调查发现,关林打的这个电话指向了杨成。
杨成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在电话里和关林说了什么?关林出去后又去了哪里?种种疑问萦绕在警方心头。随着调查的深入,杨成的嫌疑逐渐增大。杨成是一名厨师,具备杀人分尸的条件。警方将杨成的暂住地和抛尸现场结合起来,对他的行动路线进行了刻画,并调取了大量的监控录像。监控显示,在关林失踪当天,杨成曾驾驶摩托车从绵阳市到过与罗江县金城镇附近,这一系列的巧合让杨成的嫌疑首线上升。
警方掌握了大量线索后,迅速行动,找到了杨成工作的饭店,并将其抓获。
“杨成,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民警严肃地问道。杨成被抓时,神态慌张,眼神闪躲。
“我……我不知道啊!”杨成故作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颤抖。面对警方的询问,他坚称自己与关林的死无关。但警方并没有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对他的住处进行了详细勘查。在杨成的卫生间和厨房,警方发现了可疑血迹,经检验,这些血迹正是关林的。在铁证面前,杨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我承认,是我杀了她。”杨成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原来,2014年,33岁的关林跟随丈夫刘某来到西川绵阳打工。由于生活的压力和夫妻间的矛盾,关林内心倍感孤独。在餐馆工作时,她结识了厨师杨成。
“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特别踏实、勤奋。”关林曾经这样向朋友描述杨成。杨成的勤奋内敛吸引了关林,而杨成因与妻子分居多年,渴望有个女人能为自己分担生活的重担,两人很快便陷入了热恋,忘却了各自的家庭,频繁私会。
好景不长,他们的关系被关林的丈夫刘某发现了。刘某愤怒之下将关林狠狠打了一顿。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刘某怒不可遏地吼道,“背着我干这种事!”尽管事后刘某百般道歉、规劝,但深陷爱情漩涡的关林却执意不肯回头,依旧与杨成保持着关系。
为了能和杨成长相厮守,关林向杨成提出一起离开这里,去外地生活。
“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关林满怀期待地对杨成说。然而,杨成考虑到家中的老人和孩子,多次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关林的请求。
“我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走不开啊。”杨成无奈地说道。但关林并没有放弃,她甚至向丈夫提出了离婚。
就在关林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时,命运却和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她发现杨成不仅换了工作,还悄然搬了家,对她的态度也变得冷淡起来。2015年10月18日下午2点,关林怀着最后的希望,用火锅店里的座机给杨成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两人能见面谈谈。
“喂,是我,我们见个面吧,有些话我想和你说。”关林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见面后,关林发现杨成的住处有一件女士睡衣。
“这是谁的?”关林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才知道杨成又结识了另一名有夫之妇贾某,并且己经发展到了同居的关系。
得知真相的关林瞬间崩溃,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经信誓旦旦的杨成会如此绝情。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忘了我们的承诺了吗?”关林泪流满面,愤怒地指责道。愤怒之下,关林向杨成提出了4万块钱的分手费。
“4万?我哪有那么多钱!你别逼人太甚!”杨成面露难色,又担心关林将事情闹大,心中便产生了杀机。他用关林的衣服捂住她的嘴,用力扼住她的口鼻,首到关林不再动弹。
“别怪我,是你逼我的!”杨成一边动手,一边嘴里念叨着。为了掩盖罪行,他残忍地将关林的尸体肢解,并趁着夜色将尸块抛入河中。之后,他还以关林的口吻给刘某留下纸条,企图制造关林离家出走的假象。
“哼,这样就没人知道是我干的了。”杨成心存侥幸。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仅仅几天时间,在罗江警方和绵阳警方的紧密协作下,这起轰动一时的1020碎尸案成功告破。
2015年10月29日,罗江县御营镇公路桥两旁围满了人,大家都想亲眼看看这个凶残的凶手。上午10点,警灯闪烁,警笛呼啸,杨成在刑警特警的押解下,来到现场进行指认。
“就是这里,我当时就是从这里把尸块扔下去的”杨成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说道。他供述了丢弃死者头颅的地点,警方在华星村的垃圾堆最底层找到了装有关林头颅的黑色塑料袋。
案件虽然侦破了,但留给人们的思考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