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与她们同吃同住,他的心渐渐放下防备,竟没忍住脱口而出。
他们此刻肯定怀疑自己了,他该如何解释。
总不能说自己是失踪的徐将军,他正在被皇帝追杀,这样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和恐慌。
阔红海点头表示了解,这人看着气度不凡,去过京城也没 啥奇怪的。
徐舟声 心里正忐忑着一会儿怎么狡辩,阔红海很容易糊弄过去,但钱姑娘聪明的很,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听完他的解释,钱素素是一味煎药,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他身份不简单,她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来了。
此人并非池中物,一定有很厉害的身份背景,不是她这种普通老百姓可以窥探的,只要他没存害她的心思,她无心点破他人的秘密。
等药熬好,递到他面前,“徐公子,喝药了。”
徐舟声接过道谢,“多谢。”
他喝着药等待下文,但见她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才放下心。
但不知为何,她不继续问,他反而有些失落。
煎完自己的药,钱素素喝下后,夜半时分,想起戚铭临走前跟她说过的话。
拜托她帮忙照顾徐舟声,帮他换药,要是不帮,就不收西娃为徒。
她也是命苦,咋就摊上这么一个老顽固,换药徐舟声自己不能换吗,那么大一个人了,偏要她帮着换。
她看了一眼,刻苦背书的钱西娃,长叹一声,妥协了。
拿着戚铭留下的伤药,上马车。
见她上来,徐舟声吓了一跳,他刚要换药,她就上来了。
他赶紧系上解开的腰带,“钱姑娘有事吗?”
钱素素坐下,一脸无奈,“我来帮你换药了,你不用害羞,在山里你动弹不了,也是我帮你换的。”
徐舟声摆手想说不用,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会毁她的名誉。
手刚抬起来,钱素素己经扯开他的腰带,一路丝滑,眼瞅着就要解开他的里衣。
被瞧见里衣,这跟没穿衣服一样,他脸刷一下红透,跟熟透了的熟虾一样。
羞怯怯的跟刚过门的小媳妇一样,不敢看她。
“钱姑娘!这样于理不合,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劳烦你了。”
刚把衣服穿好,钱素素又一扯开,她不甚在意道:
“没什么合不合的,邓公子不在,你自己一个人不好上药,万一处理不当,伤口严重了,戚大夫回来要责怪我的。”
说话间,手也没闲着,己经扯开绷带,处理伤口了。
马车里只有他们两人,现在外面的大部分人都睡着了,但即使无人知晓,可他知晓啊。
这是徐舟声第一次让姑娘上药,浑身紧绷的跟石头一样。
钱素素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以为是自己上药的动作太重,他的伤口又疼了。
因此故意放轻动作,上药也是极其小心。
上肩膀上的伤口时,看他双目紧闭,额头冒汗,耳朵红透,钱素素以为是自己下手太过用力。
她一边上药,一边靠近肩膀上的伤口,轻轻吹气。
“伤口很疼吗?你出了好多汗啊。”
钱素素每吹一口气,徐舟声身子就跟着颤抖一分。
她身上独有的青草香在鼻间蔓延,马车内太过狭小,他想嗅不见都难。
“没……没有,是马车里太热了,才出的汗,伤口不疼。”
不是自己的原因,钱素素就放心了,帮他把他无法上到的伤口,上完药就出去了。
她身上的伤是庄凤妮庄招娣给帮忙上药的,之后就躺下休息,准备第二天的赶路。
眼瞅着就要到京城了,他们得加把劲儿才行。
钱素素闻着自己身上的这股药草香,渐渐陷入睡眠。
马车上的徐舟声,则一夜未睡………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御书房内,龙椅上坐着的皇帝,看着下面的死侍,面色渐渐爬上愠怒。
他一挥龙袍,将案桌上所有奏折茶水点心,都扇在跪着的黑衣人身上。
“废物!一群废物!这么久了,叫你们抓个人都抓不着,朕养着你们有何用!徐舟声受了箭伤,戚铭不会武功,这你们都抓不着吗?!”
黑衣人噤若寒蝉,身子颤抖的厉害。
为首的人向前爬了几步,禀报道。
“陛下,我等己然派出一队最精锐的死侍,前些天传来密信,说己经有戚铭的下落,只是……只是不知为何,线索突然断了,奴才发出去的信再也没有回信,恐怕凶多吉少。”
皇帝手扶着龙头,沉默良久没有回话,脸阴沉的可怕。
戚铭一个人肯定不会这么厉害,能打败他精心培养的死侍的,只有徐舟声了,他一定还活着,是他救下戚铭的。
他眼里迸射出恨戾,透露着决绝,冷喝一声。
“再派一百名死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务必将徐舟声戚铭的人头拿下带回来!戚铭是神医,能活死人肉白骨,朕倒要看看,砍了徐舟声的脑袋,他还如何救!”
之前是他小看他们了,以为就是两个残兵败将,二十几人足以剿灭,没想到竟让他们逃脱。
没了徐家军的徐舟声,就犹如没了双臂的独行侠,这是剿灭他的绝佳时机,决不能错过。
若让他挺了过来,再次丰满羽翼,成为老八助力,他的位置如何坐的安稳。
所以,这二人必死。
御书房后门屏风处,将皇帝和死侍谈话全过程听在耳里的商蕊。
她眼里满是惊恐,捂住嘴,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被抓回来后,原本想求皇兄,再多派人找找徐哥哥,没想到,皇兄竟一首派人追杀他。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上人死在自己亲哥哥手里,那样她跟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要逃出皇宫,她要把这件事告诉徐哥哥,让他赶紧逃跑。
她还要拯救徐哥哥,成为他的救命恩人,和他浪迹天涯,白首不相离。
商蕊强忍住进去质问的冲动,飞快跑回自己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