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钟大。三分钟后到!”阿强哥爽朗的声音响起。
钟悦将文件放在地上,刚想继续自己的锻造工作,突然心头一动,下意识地看向大门。
敞开的铁艺大门中间,一道黑色的影子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她身上,就像是刻意绕开一般,留下了大片的虚影。
刚刚取出的剑胚重新回收,钟悦嘴角一动:“你终于来了!”
下一秒钟,黑影已经来到花岗岩前,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落在钟悦的袖子上,好像能穿透它一样。
“果然被你拿走了!”
两人相距不过一米,钟悦几乎能够听到她柔和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何,钟悦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敌意,这让他原本已经开始调动的真气也重新回归了丹田。
“你是来找我要那块陨铁的?”钟悦问道。
这也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
“拿回也没有意义。”少女的声音依然清冷,跟她那略显娇小的身形以及清纯可爱的脸孔形成鲜明的对比。
说话间,她轻轻跺了一下脚。
原本被曾志峰和船长先生扫落的草屑腾空飞起,来到她胸前,她中指和大拇指弯曲,形成一张圆弓,轻轻一弹。
草屑化作暗器,让庭院内的所有监控设备全部报废。
钟悦没动,因为他依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
“有人来了,你先处理,我在屋里等你!”
就像她才是这座屋子的主人,她自行朝着屋子行去。
阿珍和阿强两人从大门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脸色剧变,上下打量了钟悦几眼,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比你们早两三分钟。”钟悦如实道。
两人眼中充满了震惊。也就是说他们刚出门,她就来了。
换种说法,就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全在她的掌控之中。
“钟悦,跟我们走!”阿珍看了一眼庭院的监控,马上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没事,你们还是帮我送文件就行。这边我能处理。”
“不行,这太危险了。”阿强着急道。
钟悦不由分说,直接将文件塞了过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里面抽出一张看了一眼,瞳孔猛缩。
这上面所记录的信息如果都是真的,那这件事的严重性,强于妖刀百倍。
“去吧!真有危险我会按按钮的。”钟悦笑道。
两人明显十分挣扎,不过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还是一咬牙冲上了车。
钟悦没有去看文件的内容,不过从两人的反应也多少看出了点什么。
转身回到屋里的时候,妖刀已经坐在主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经典动画,海绵宝宝。
她看得津津有味,直到钟悦走到另一张沙发坐下,她才有些不太情愿地按了暂停。
“麻烦你一件事。”她似乎并不习惯用这样的口吻说话,足足停了三秒钟,才继续道:“想办法,杀了我!”
钟悦有过一些想法,但怎么都想不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种请求。
求他杀死她?
以钟悦的道心,此时都动摇了一下,“为什么?”
说实话,杀她,钟悦当然愿意。如果是在战斗中,他绝对毫不犹豫地给她致命一击,送她去见太奶,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他都忍不住多想了一些。
“因为我没办法自杀。”
“你要自杀?”
“我自杀了很多次。”
“为什么?”又回到经典的开头。
“它于我而言,不是荣誉,而是折磨;不是传承,而是诅咒。”她的回答总是随心而动。
但是不知道为何,钟悦却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是说对你来说,妖刀和血脉是一种不死的诅咒?”
“嗯。”她缓缓抽出了妖刀,将其放在桌面上,将刀柄一头留给了钟悦。
钟悦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拿刀。
他很清楚,就算是拿着妖刀在她身上劈一年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创伤,妖刀早已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他也见识过,在切腹之后,她进入的那种超然形态。
“你知道,我也杀不了你!”钟悦下了结论。
她的能力非常奇怪,在钟悦看来,简直就是不死之身,如果能杀掉,在公海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三次了。
“不,你可以!”她突然起身,将身上衣服的拉链撕开,露出里面毫无遮拦的完美身躯。
钟悦微微皱眉,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凝聚在双肩往内侧的位置。
仔细观察之下,那里有两个小白点,比她本身的皮肤更白。
“就算我转换再多的血液,它也无法完全修复。”
这一刻,钟悦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时的那一幕。
那时候他刚刚掌握了让真气从身体
喷射出去用以伤敌的技巧,当时真气透体而出,将她穿透的正是这些部位。
也就是说,真气对她造成了无法完全愈合的伤害?
认真思考了几秒钟,钟悦还是给出了自己思考的结果:“这并不能说明我杀得了你。”
“我愿意尝试。”她斩钉截铁。
“你走吧。”钟悦轻轻摇头,摆手道。
“我可以交换!”她并没有离开。
“什么?”
“告诉你超灵体的秘密,告诉你不死之身的秘密,告诉你传承的秘密。”她连续说了三个秘密。
钟悦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得不说,是这女孩为他开启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也是现实中他见到过的唯一一个展现出他想象中修行者的该有的样子。
她说的话,确实让钟悦心动,毕竟这不仅涉及传承,更涉及飞剑。
他至今为止都无法完全调教好苦瓜,这曾让他感觉到担忧。
深吸几口气,钟悦的声音也变得越发轻松:“再加一个条件。”
“你说!”
“我要御空的方法。”
“那不叫御空术,那叫御灵术,你们华夏的古老家族把这种方法叫天人合一。”她顿了一下,突然非常肯定地摇头,“你跟我们都不一样。”
不一样?
钟悦听着她的结论,不由皱起了眉头。
自己跟他们不一样?什么意思?
“你就是跟大家不一样。我在你身上找不到你们所说的天人。皇甫有,宫景龙有,沙九歌有,三司也都有,但你就是没有。”她盯着钟悦,似乎对这个问题也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