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0块巨债

院内,一间破得漏风的小屋内,金瞎子将800块钱递给刚才开门的汉子。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群

“李团头,事情做得干净些,我老金相信您的为人,这是事先说得好的800,您数数。”

大汉接过钱,手指顺着钞票边缘一捋,满意的笑了。

“成,金二爷的事咱必须好好办,否则还怎么出来混?”

“不过那小子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他往死里坑?”

金瞎子拿起桌上茶壶,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老荫茶”,说道:“不是我,是这小子得罪别人了,人家捏着我的把柄让我组局。”

大汉点头:“合着你也是个帮工的。”

“可不嘛!”金瞎子搓搓脸,继续道:“为了这事可把我难坏了。”

“你说自打解放后,咱们那帮老哥们死的死逃的逃,剩下一小撮人活得像过街老鼠,三天凉透的审查写报告。”

“我思来想去,西九城附近,能办成这事的也只有您李团头了。”

“对了,您那锅伙最近怎么样?”

所谓“锅伙”,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伙计。

解放后因为社会动乱,国家警力不足,让很多提前得到风声的旧社会参与分子逃脱制裁。

加上后来的三年自然灾害,大批农村青年吃不上饭进城,沦为社会闲散人员。

这些人为了生存互相抱团取暖,隐匿在京郊的废弃村落,城镇内,靠着坑蒙拐骗,或者扒铁路,到黑市做小买卖为生。

里面人员成分复杂,有社会闲散人员,有逃学的学生,还有像金瞎子这样的黑五类人员。

他们凑在一起组成锅伙,锅伙的头目称团头,是整个团体的主心骨,游离在主流社会之外。

金瞎子找的这个锅伙,算是京郊附近比较小的一支。

大汉对金瞎子说道:“还能怎么样,上面的突击检查越来越严,每次下来,都得从我这抓两个人去。”

“眼瞅着我这锅伙就要散了,到时候还指望金老哥拉我一把。”

金瞎子拱拱手:“好说好说。”

两人又聊了会家常,金瞎子才起身告辞。

“小王,你这发卡真好看,还带花呢,在哪买的?”

“不是买的,我哥哥去上海出差给我带回来的,漂亮吧。”

轧钢厂招待所,两个小姑娘手拿暖瓶,守在前台笑呵呵地聊天。

这时,一道粗暴的吼声忽然传来:“金瞎子,你个坑人的老王八蛋,给我滚出来!”

两个小姑娘同时吓得一哆嗦,手中暖瓶“呼啦”落下,内胆碎了一地。

梳麻花辫的姑娘见满地狼藉,怒声指责道:“你这人大清早跑来发什么疯,吼这么大声干嘛,人家暖壶都碎了,这都是招待所的资产,你必须得赔!”

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自己眼前,哪怕发怒也是好看的,换成平常何雨柱怎么说也得凑上去套套近乎。

可现在他无暇顾及这些,他昨天拿着钱上赌桌,结果越输越多,最后输急眼了就跟里面的人借钱,一首赌到晚上七八点。

最后一合计,除了他带去的400多块钱血本无归,还欠下赌场3800块。

当时他的脑子是懵逼的,3800块,靠他当烧煤工的工资,要20多年才能还清。

但就算他愿意还20年,赌场的人也不乐意。

那里面的钱借得痛快,要得也急。

人家让他三天内必须把3800块结清了,否则就利滚利,到时候还的更多。

何雨柱这时候才猛然清醒,心知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有心赖账,知道赌博是违法的,就算告到派出所人家也不会管,甚至会以聚众赌博的罪名把他们抓起来。

可人家既然敢做,自然就不怕他这招。

那守门的大汉笑呵呵道:“我们这帮人都是街面上讨生活的,也没个固定住处,城里公安抓了好几次也没个结果,现在一听是我们就头疼。”

“你尽管去告,看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

“不过我可先我说好了,我们知道你家住哪,你小子别自误!”

何雨柱顿时像被人扼住喉咙,一个字也说不来。

自己的底细被这帮人打探得一清二楚,敌暗我明,人家要找自己麻烦还不轻而易举?

何况他是要面子的人,如果被大院众人知道他在外面欠下赌债,他在西合院里还怎么抬头?

形势比人强,何雨柱不得不认下这笔债务。

可他回去后越想越不对,金瞎子今天表现得特别反常,先是稀里糊涂把自己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赌钱,还在言谈中随意把自己的信息告诉对方,他到底想干什么?

何雨柱还没蠢到家,把这些事从头到尾一串连,很快得出结论,自己怕是被人坑了,而金瞎子就是把他推进坑里的幕后黑手。

所以今天一上班,何雨柱就来招待所找金瞎子算账。

梳辫子的姑娘柳眉倒竖,一心要跟对方讨个说法。 何雨柱无心他顾,扯着嗓子在招待所里大吼大叫。

双方驴头不对马嘴,越说越拧巴。

这时,那梳辫子的姑娘气不过,对同伴说道:“这是哪来的疯子,小张,你去轧钢厂找保卫科,说咱们这有个疯子闹事,让他们赶紧来人。”

金瞎子躲在暗处悄悄观察情况,见两个小妮子要去找人,生怕多起事端,连忙站出来制止道:“哟,怎么了这是?大厅里怎么乱成这样?”

两个小姑娘从吼叫声中知道对方要找金瞎子,此时正主到场,那个叫小张的姑娘气愤道:“还有脸问,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金润田我可告诉你,这疯子害我们打碎了招待所的暖壶,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我们可找你赔!”

金瞎子连连赔笑,把两人哄进内间办公室才出来找何雨柱。

“哟,这不小何吗,怎么样,昨儿是不是赢大钱了,你得请客啊。”

何雨柱才冷静下来没多久,被他这话一激瞬间暴跳如雷:“还请客,我特么输得裤衩子都没了。”

“金瞎子,金润田,你这心可够歹毒的,活生生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告诉你,这事没完,我在那地方欠了3800块钱,你给我还上,快点!”

金瞎子一听,心说姓李的这么给力,他以为何雨柱也就输个千八百块了不得了,没想到输了这么多,这帮人下手真狠。

“小何,你这话就不对了,赌桌上有输有赢很正常,这次输了下次赢回来不就得了,你难道是玩不起?”

“我玩你吗的头!”

何雨柱彻底暴怒,抓起金瞎子衣领恶狠狠道:“这时候了你还想骗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跟那帮人分明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骗我的钱,对不对?”

金瞎子虽说年纪大了,可也是见过世面,受过大风大浪的人,何雨柱这副凶相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能狂怒。

他既然敢答应林卫东捉迷子,这种情况早在他预料之内。

金瞎子迷茫道:“什么那帮人,什么赌钱?”

“小何你一大早是不是睡糊涂了,咱们顶多是点个头的交情,互相认识而己,我怎么会带你赌钱呢?”

何雨柱一愣,一呼一吸间反应过来,对方这是想死不认账,彻底抛下自己。

“呵呵呵……”

何雨柱怒极反笑,脸色阴沉至极:“金瞎子,你给我来这手是不是?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你想把小仓库那些事糊弄过去,没门!”

“我就算死,也得把你拖下水,你跟我去保卫科,走,快点!”

何雨柱气得失去理智,不由分说拽着金瞎子往保卫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