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惋惜，可现在不是管酒的时候：“村长，我昨天夜里看到张慧她娘了？”
村长脸上不悦消失，代替的是满脸不安：“她来做什么？”
“我见她在水库附近。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陈书记小声说：“你说，她该不会是知道王倩要结婚，明天过来添乱吧。”
“绝无可能。”村长横眉立目，胡子气得都歪了。
陈书记见他这个反应，试探地说：“那怎么办？她要是真来了，把婚礼搅黄了，那万倩可就是十里八街的笑话了。”
村长眯着眼看他：“你觉得，我会让她来吗？”
“村长说得对，您主意多，张大娘肯定比不过您。”
外面的动静吵醒里面睡觉的陈双，她换好衣服出来时，村长已经走了：“爸，村长来干什么？”
“你别管了。”陈书记忙把地上的酒坛子捡起来，抿了几口余下来的酒：“明天你早点起，去找王倩。”
陈双不满：“她都要结婚了，我比她大，现在连对象都没有！”
“谁叫你自己不争气，人家能找赵磊这样的文化人，你就找个种地汉嫁了吧。”
“我不要！”陈双胡乱将地上的陶土碎片踢开，气冲冲地出门。
“你这死丫头。”陈书记在后面骂起来。
晌午头，沈穆青来送饭时，竹真真将昨晚的事情都将给他停。
听完这些事，沈穆青陷入沉默。
“怎么了？”竹真真问。
“你觉不觉得，这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张大娘有些着急了。”
“村长和王勇把她女儿害死了，张大娘挑在王倩结婚的那一天，也算合情合理呀。”
沈穆青将饭盒打开，跟竹真真细声说：“你先吃饭。”
竹真真小口吃着，没看沈穆青的神情。
“张大娘昨晚是怎么来的？”
“走着来的吧。”
凤凰村和泗盘村两村之间的距离虽不是很长，可一个成年人走起来尚且费劲，更别说张大娘这样一个有病在身的老人。
“也是走着回去的？”
“对吧...”
“你吃着，我先走了。”
竹真真拉住他：“诶，你去哪里？”
“弟弟妹妹还在家里，我不放心。”
“好吧。”竹真真放他离开。
泗盘村的医疗队伍没有离开，村长知道，这件事他没跟王倩说，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王倩不要出门，好好准备明天的婚礼。
赵磊还在恍惚中，他没想到，会跟一个农村女结婚，没领证，没感情，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了。
新郎服叠在床上，他连试都没试。
周围的男知青时不时就来恭喜他，能娶到村长的女儿，他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耐烦，和气回应后，赌气似的出了宿舍。
走了几个路口，他瞥眼看见坐在石头凳子上的竹真真。
竹真真还在悠哉游哉地吃着饭，赵磊一脸阴沉走过去。
头顶的阳光被遮住，竹真真抬眼一看，是赵磊。
赵磊依旧会为竹真真的这张脸动容。
“明天我就要和王倩结婚。”
“哦。”
竹真真不想搭理他。
“你有没有想跟我说的。”
竹真真抬起头，像是想了一番：“一边去，挡到我的阳光了。”
赵磊面子绷不住了，气急败坏地走开。
“竹真真，你命就是比我好一点罢了。”
竹真真没听到这句话，要是听到了，她说不定会跟赵磊对峙一番，她命好？家破人亡，这还不够惨？
凤凰村的白天的空气里仿佛都染了上喜气，孩子们都跑到村长家里，向看门的王智要糖。
王智也不拒绝，抓着糖一把撒向空中，孩子们在地上争夺，给他看乐了，才一小会，糖就没了。
孩子们才又散开。
王倩从屋子里看着，她冷不丁来一句：“你把糖都撒了，明天结婚怎么招待客人。”
王智不屑，吊儿郎当地说：“我去村口给你买。”
王倩合上窗户，将自己关进屋子里。
小卖铺门口，王智突然停住脚步，躲到屋子后面，他看到自己亲爹刚骑上一辆自行车，往村外走。
“去哪啊，东西不都买齐了吗。”他自己想不明白，干脆也借了一辆车跟上去。
跟着跟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个方向，不是去镇上，也不是去城里，这不是去泗盘村的吗？
他故意放慢速度，想看看村长到底要干什么。
泗盘村，村长从村口换下外套，带了个帽子，将大半张脸全部遮住。
王智从后面嘀咕：“这么神秘？”
自行车停在村口，村长悄悄摸摸地往里面探头，时不时四处探头，见有人经过，他赶忙转向另一边，没人对这个老头起疑。
他转转停
停地才来到张大娘家中，张大娘依旧如往常一样，坐在门前，像是晒太阳，手里又抱着两个人的遗照。
“张大娘！”
门前的张大娘瞳孔骤缩，这个声音！她死都记得。
长大娘僵硬地抬起头，转身向后看。
“您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我是谁？”
长大娘从牙缝里吐出字：“王村长，你可让我好等。”
“等我干什么，只要你想让我来，我随时都能来。”
“你怎么敢笑的？”长大娘站起身来，将遗照塞到村长眼前：“你看着这两个人，半夜做梦有没有梦见他们，有没有梦见他们来索你的命！”
村长将遗照打翻在地，笑得嚣张：“长大娘费心了，我晚上睡得一向都好，从不做梦。”
张大娘蹲在地上，拾起遗照，用袖子仔细擦着上面的泥土。
“张大娘，人多嘴杂，咱们的事，也该快点解决了。”
“你想干什么！”
村长突然将捂住张大娘的嘴巴，生生将她拖进房子里，来时村长腰间别着一把绳子，此刻绳子勒在张大娘的脖子上。
还没一会，张大娘整张脸通红，脖子上泛青，血管在沟壑的皮肤上隆起。
她连话都说不了，两个腿踢翻了地面泥土。
门外的王智惊得捂住了嘴巴，他看见了什么？亲爹在杀人？
这不是王勇的丈母娘吗，村长为什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