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很难听，也很猥琐，一点都不像哭。
我也没多管，一边看着许茵茵挖坑，一边拿林紫雪手机报警，说发现村里有人在家土葬。
我的意思是，把这事有多大闹多大，目的是戳穿许德龙虚伪的隐瞒。
许茵茵毕竟是小孩，拿着铲子挖了好一会，也没挖出多大的坑。换别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别说挖坑，连拿铲子的劲儿都没有。
但整个过程当中，许茵茵从来没有停过手中的铲子。
她不是在演，而是真想亲自土葬她妈。
为了加快进度，我让疯子帮忙挖坑。
有了疯子帮忙，十几分钟棺材坑便显见雏形了。
也就在此时，派出所的人赶到了这里。
还是本地那帮民警，见了我们，所长第一时间上前问我们在干什么？
我给装作冷漠指着许茵茵道:“她妈死了，打算在家里土葬，我恰好路过此地，所以报警处理！”
所长一听，走进去看。
当看到郑冬梅骨瘦嶙峋恐怖尸首时，不忍首视把脸转向还在挖土的许茵茵问:“娃子，你怎能把你妈埋在这里啊？”
许茵茵擦泪哭道:“家里没钱，不埋在这里，还能埋去你的家吗？”
这句话是我教的，反正小孩无论说什么，都当作童言无忌处理。
所长有些生气，又不好意思对许茵茵发脾气，一脸难色道:“你爸呢？”
“死了！”我替许茵茵回答，“她爸当年被洪水淹死了！那天我们在暗河打捞上的尸骨，其中就有她爸的一份！”
所长沉思良久，又对许茵茵问道:“你家里没有其他人吗？”
我再次抢答:“还有一个奶奶，又老又瘸又瞎！刚刚连爬带滚捡了些瓶子回来，现在累得下不了床！”
所长好像察觉到我意图，话里有话道:“李先生，死者的尸体是你帮忙搬出来的吧？”
“狗才做这种事！”我自然不会承认，一脸无辜道:“我是良好公民，我怎么会干助纣为虐之事？”
所长笑了:“李先生，你这不叫助纣为虐，你这叫含沙射影。报警过来，是想我们看看这一家子有多可怜，然后讽刺我们公职人员，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果然是警察，洞察性很敏锐。
我依然不承认:“我哪敢讽刺你们？我只是喜欢打小报告。按照国家法律，私自土葬，是要罚款的，你们不应该对许茵茵一家进行处罚吗？就罚她家一百万充公给某人包二奶算了！”
所长假笑了笑:“李先生真会开玩笑！一个小孩，能懂得什么法律？就当她不懂事，我们联系她亲人帮她妈处理后事。我这样做，算尽责了吧？”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警官是一名好警察，如果许茵茵没有其他亲人了呢？”
“那我就向上面申请公款下来把她妈给葬了！”
“那她没有了父母，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啊？”
所长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总而言之一句话，我尽自己所能，把她和她奶奶安排妥当！”
见目的达到，我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在拍视频的叶倩倩旁边，让她去给郑冬梅化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妆容。
叶倩倩是专业的，包里也备着专业的化妆用品。
在她给郑冬梅化妆时候，我再次走到所长面前，话里有话道:“警官，你觉得用什么比作人生最贴切？”
他皱眉看着我，好像怕我再次讽刺他。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我继续问道。
“什么话？”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如果把人生比作成一场考试，有的人一出生就有了试题的答案，而有的人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许德龙这个混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想必子孙都含上金钥匙了吧？你如果有机会见到他，请麻烦你帮我给他带一句话！”
“什么话？”
“他如果不把当年做的事情公布出来，你让他小心点开车。毕竟有时候，车没有司机也会自动驾驶！”
所长虽然听出了什么，但还是讶异道:“人工智能时代，车自动驾驶很奇怪吗？”
我冷笑:“如果他某天回家，脖子上忽然骑着一个【人】，你会不会觉得很匪夷所思？”
所长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看着我。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也见识过我本事，自然有些担心我请鬼害死许德龙！
“许德龙的所作所为，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当年许恩铭夫妇抢险救灾，死于非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他们申冤？”
所长慌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向地指了指，一字一字道:“要我请他们夫妇出来告诉你吗？”
我越说越激动:“马尾岛如此繁荣，为什么还有许茵茵这种贫困户存在？扶贫的钱呢？被哪些狗吃了？”
疯子见我失态，赶紧拉着我劝道:“天哥，这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你还是好好抓你的鬼吧！”
他说得对，我根本没权利管这些破事。
要不是许茵茵的出现，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装糊涂。
所长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脸:“李先生，我知道你心情，但扶贫这些事情，不归我管。我大不了回去向上头反映一下许茵茵一家情况。”
“不必！”
我改变了计划，如果把许茵茵的悲惨事迹传开，我怕她会自卑一辈子。
“许茵茵的事，就不必劳烦你了。我只是想问问你，像她这种情况下，我能接她去外面念书吗？”
所长思考几秒，说道:“如果她没有其他亲人的话，你想抚养她，要经过正规领养手续。还有，她得自己同意，也得征求过她奶奶意见！”
我点了点头，对还在哭的许茵茵问:“你愿意跟我出外面念书吗？”
她两眼婆娑看着我问:“奶奶怎么办？”
“送她去养老院，你每个星期天都可以去看她的。”
“我没钱…”
疯子插话道:“你大哥哥大把钱，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可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哪敢花大哥哥的钱……”
“你叫他爸不就行了嘛！”
说出这句话，疯子还呱呱笑。
要不是看在警察叔叔在，我保证一脚把他踢出去。
在许茵茵考虑当中，我拿林紫雪手机给黄潇涵电话。
电话一接听，就听到发出麻将声。
黄潇涵问我找她有什么事。
我没说真话，就说捡了二十条金条不知怎么花。
“等我！”
黄潇涵只说这两个字便把电话挂了。
在她赶来这段时间，许茵茵也同意跟我们出外面念书。
不一会，就收到了黄潇涵电话，说在沙滩酒店门口等我。
我带着许茵茵去酒店那边与黄潇涵会面，结果发现柳飘飘、张明月、林国华都来了。
听说分金条，一个比一个积极，连许茵茵都忽略掉，迫不及待推着我上楼要分金条。
我拿了疯子那份出来……
然后给了一个电话疯子，装作大惊失色语气说道:“疯子，你的…金条，被三妖女给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