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朵朵 作品

第69章 梅州腌面和三及第汤

刘十郎送来一板豆腐,十五块,要二百二十五文。¤咸,鱼|看~°书?+§ :@±更&?新.最\全/

豆干一斤,要西十文。

沈听禾看了豆腐,取了钱给他,又订了明日的豆腐。

刘十郎接了钱,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沈记的铺面,目露羡慕。

和娘子一起卖了两年的豆腐,在自家小院里做,然后挑出去叫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自己的铺面,不用太大,小小的一间就够了。

孩子过两年要启蒙,家里得娘岁数大了也得接进城里,花钱的地方多着呢,得多多的赚才行。

心里压着一座大山,转头没入来往的人流之中,还得回去挑豆腐上街去卖呢。

沈听禾纸板书上写了今日特别菜式,铁板豆腐,白菜豆腐煲,梅州腌面,三及第汤,鱼鲊。

沈记上新,还是早前预告过的面,快两个月内积攒的老客迫不及待想要尝新。

扎堆似的,五桌要了八碗面。

沈听禾早晨就开始和面做面条。

这种面条要做得劲道才好吃,这就要求面粉的筋性高。不过本朝的面粉是达不到高蛋白,她就用洗面的法子,洗出高筋面团,然后揉在面粉里头,再稍微加上一些盐,面条的筋性就上来了。/r+u\w!e+n¢.·n+e,t′

食肆里上客了之后,她就开始下面条。烫面有讲究,下面后开水里翻滚后,见到颜色从暗白变成淡黄,就要快速捞出。

捞出后,把早准备好的,用猪油煸炒的金黄蒜蓉,葱花,盐、鱼露浇在面上,再配上一勺蒜蓉辣酱,一盘梅州腌面就做好了。

大山从接到这碗面,到这碗腌面送到顾客桌上,他被食客们火热的视线看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第一个点的食客,迫不及待地挑起面来,裹着油汁儿的面条色泽黄润,被一点点被嗦进嘴里。

“怎么样?”

有人忍不住问。

食客还没咽下,就己连连点头,吞下肚之后,赞叹,“这盘面看似淳朴无华,可这味道却是从来没吃过的香,尤其面上裹的汁儿,咸香适口。”

说完又嗦一口面,咽下去忙道,“面条劲道,十分劲道。”

好了,这回其他食客都在埋怨最先开口问的,害他们吃不上,在这跟着干咽口水。

终于其他食客的面也陆续上来,满食肆里都是嗦面的声音,时不时还有人感叹一句:

“最普通的食材,却做出了绝妙的味道。”

有文绉绉的学子跟着附和:

“治大国如烹小鲜。′咸-鱼_看`书* *无`错\内′容′食物本源,既简单,又不简单。”

那学子刚说完,方才点的三及第汤也上来了。

原是奔着名字点的,这会儿看到汤里的东西,有点迟疑。

文人是最见不得豕肉的,觉得不够文雅,更何况是下水。

三及第汤,是清末的时候才有的,据说是林召棠,林状元煮过的汤流传下来的。

一碗汤里,有猪瘦肉,猪粉肠,猪肝,又加上新鲜的野菜,看着不雅观,喝起来味道却很是鲜美。

沈听禾为了这碗汤,也是下了功夫的,如何让汤煮的不腥而鲜美,反复试验了多次,食肆里的人都说好,才将这道汤上新。

那文人盯着汤看了一会儿,没闻到什么怪味,决定硬着头皮喝一口。

不想汤入口,有股说不出清淡肉香,丝丝缕缕的,流入腹中。嘴里回味余味,很鲜亮。

汤也是好汤,很好喝。

又按照店家说的配上腌面吃,美味得几乎要忘乎所以,有种自己今年就会高中状元的幻象。

王巧珍一首在盯着食客们的反应,看到都是好评,赶紧回了厨房,高兴地说给沈听禾他们听。

赵五娘笑,“小娘子的手艺,从来就没失手过。我喝汤吃面时就知道,这绝对会是往后两个月的热销。”

此面虽然不是凉面,但肯定能干得过凉面。

不出赵五娘预言,沈记的梅州腌面和三及第汤果然热销,尤其是进京赶考的学子们,闻风而来,尽兴而归。

沈听禾除了给这两样配了辣菜,还用刘娘子家的豆腐做了油炸茶干。

油炸茶干就是把豆腐干两面用刀划开,一面斜左划,一面斜右划,类似于蓑衣黄瓜的刀法,不让豆腐干断开。然后再用竹丝穿过去,晒干,下油炸。

油炸茶干内松外脆,还可以做不同口味的。

开始是用来配腌面的,后

来食肆里的食客有人用它配酒,也很是热销。

她便加大了从刘娘子家定豆腐的量。

这日。

晌午高峰过去之后,店里进来一对爷孙。

沈听禾正好在柜台那,打眼看到爷爷带着孙子走到最角落的桌子坐下。

两人穿着粗布麻衣,老人六旬左右,孩童七八岁。

打量了两眼,沈听禾忽然想起来,二人是沈记开始卖小笼包第一天时,到店里买了那日最后一屉素馅小笼包的爷孙俩。

她心中感慨,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

“爷爷,我不吃。”

小男孩忽然声音很大,却带着哭腔。

沈听禾这才发现,孩子的眼睛是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伸手去给老人擦脸。

她一惊,发现老人的脸颊上还沾着血。

大山在边上,原本是想问他们吃些什么,这会儿往后站了站,不去打扰这对爷孙。

沈听禾从柜台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沾水的手巾走过去。

“老人家,擦擦吧,哪里受了伤,若是严重的话,还得包扎一下。”

冯老汉见食肆里的小娘子心善,有些尴尬的搓手,不敢去拿那干净的手巾。

沈听禾就给那孩子,“给你爷爷擦擦。”

小男孩咬着嘴唇,接过去之后给老人轻轻擦着脸上的血迹,最后露出额角掉了一块肉皮的血痕。

终于是没忍住,小脸上眼泪珠子一样滚落。

“我去找他们拼命!凭什么收了咱们的灯笼却不给钱!还要打人!”

“算了吧,咱们招惹不起的。”老人家又道:“你早饭都没吃,吃完面再回家去。”

沈听禾听着爷孙俩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不敢想如果她是小男孩,和爷爷受了这样的不公平待遇,得有多么的愤怒,无助,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