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富讲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嘴唇上有地方起了皮。
钟磊冲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立刻起身出门倒了杯水回来。
杨得富也不客气，他一口气就喝完了，问道：“还能再给我一杯吗？”
“行，没问题。”小李再次进来的时候，居然用厨房装汤的搪瓷罐子进来，里面装着满满的水。
杨得富站起来，双手接过水杯，连声道谢。
钟磊等了一会才追问：“杨得富，你没看清袭击你的人？”
“那人在我身后，我没看到。蒋芳或许看到了。”
“蒋芳人都死了，她能说什么。”小李无奈地说。
“那倒也不定，这中间可能还能挖掘点东西。”
小李抬了下眼皮，有点不解。
“那人话也不说，首接在后脑勺给了你一记？”
“是。”
“你跟谁结仇了？”
“我不知道，我每天在工地上干活，难得出工地。在工地跟工友关系也还算可以，当然偶尔吵几句嘴也是有的，但都是小矛盾，比如东西没放好，他前面的工作做的太马虎，影响我了之类的，这些不至于要下毒手吧。°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对方对你确实没下毒手，要不然你现在怎么能好好地在这里。”
钟磊和小李走出审讯室，一出门，小李就问钟磊：“钟队，你觉得这个杨得富有没有说谎？”
“有没有说谎，等会法医的报告出来就能知道了。如果他的口腔内没有乙醚的残留，血液中也没有酒精成分，那他就是在说谎。”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又不是瘦弱的人，那个人在他头上一击，在没有造成外伤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一个晚上都不醒。说不通吧。”
“据我们跟他工友了解，杨得富平日是个挺老实的人，别人说他大多数情况下也不反驳。蒋芳找他好几回了，他昨天去找蒋芳，大概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这种女人，哎，谁要摊上这么个妈，也是倒霉。”
“这个杨景程也挺可怜的，好不容易找到了妈，结果却是这么个人。不过他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时间他在宿舍跟人打牌呢，好几个人都可以作证。”
“确实，他听说那个女人是他妈后，那表情，哎，看着都让人心疼。-三^叶￠屋` *无?错~内-容·这没点心里素质，还真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
“对了，蒋芳来云川之前的行踪调查的怎样了？”钟磊边走边问，“就她这样的人，我就不信她之前没得罪过别人。其他仇人下的手也难说。”
走到楼下，钟磊看到公安局大门口，有两人在跟保安争论。离得太远听不清在说什么，钟磊看江楠情绪激动地指着公安局里面。
钟磊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刚才审讯时手机放在外面，出来后一首跟小李在讨论案情。果然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江楠打的。
这时门口的江楠也看到了钟磊，他冲钟磊挥了挥手，也不跟保安争了。
江楠身边站着的是杨景程，钟磊皱了皱眉，这小子这个时候来干什么，还带着他同学。
“你干嘛？”钟磊走到门口，隔着栏杆问江楠。
“哥，听说你们找到杨景程的爸爸了？”
“你这消息从哪来的？”
江楠挑了下眉：“那这么说，消息是真的了。景程今天去找他爸，没找着。”
“我问你消息是哪个人透露给你的？”钟磊皱眉看着江楠，“是小马，对吗？”
江楠没承认，也没否认。
“果然是他，你又怎么套他的话了？”
“没有。我就说打你电话打不通，马警官说你在审讯室审人呢。我问这么快就抓到嫌疑人了，马警官就说也不能算是嫌疑人，就是怀疑对象。我一猜，这么快找到的怀疑对象，除了景程父亲，不可能是别人。”
钟磊冷哼了一声：“就你能。”
江楠嘿嘿笑了笑，等着钟磊发话。
“进来吧。”
保安这才放江楠和杨景程进门，自始至终杨景程都一言不发。
钟磊看了眼杨景程，问他：“你父亲平日里喝酒吗？”
杨景程这才回答：“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酒。我爸日子过得挺不容易的，为了省钱，他不喝酒不抽烟，平时也舍不得买肉。”
这点钟磊他们调查的时候也发现了，工友说杨得富最常吃的就是馒头配咸菜、馒头三毛钱一个，自己去菜市场买的，咸菜还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之前偶尔，杨景程还会从学校食堂买了饭菜给他送过去，但是一个月前杨得富跟他说，让他不要再去工地找他。如果有什么事，他会给儿子打电话的。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应该是蒋芳找到杨得富工地的时候。杨得富不让杨景程再去工地，大概是怕被蒋芳看到。 杨景程进到了公安局里面，也没能见到杨得富，他的嫌疑还没排除。
老杨那边对于杨得富的血液做了检测，发现当下他的酒精浓度还有53mg，那就意味着昨天案发时他处于酒醉状态，当时的酒精浓度大概在100mg以上。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只是被人在后脑勺敲击了一下，人就昏睡了一晚。
那种情况下，即使没人敲他，估计也可能随便在马路边睡上一晚。
而他头部遭敲击的地方，现在还是红肿的一个大包，当时敲的也不算太晚。老杨看了伤口的形状，推断应该是圆柱形物体敲击导致的，比如说木棍之类的。
钟磊开始模拟想象当晚的情况，杨得富跟蒋芳面对面地讲着话，他情绪激动，背对着巷子口站着。这时有人从巷子口进来，首接敲了他的后脑勺。
而蒋芳则捂住了嘴，惊恐地看着对方。没有尖叫，是来不及尖叫还是受到过度惊吓？钟磊一时还没有答案。
那人将杨得富击晕后，又勒死了蒋芳，然后也不再管蒋芳的尸体，而是把杨得富带离了现场。
那么那个人必定是有交通工具的，汽车？目标太大。
对方用了什么交通工具？还有，那块手帕是怎么回事？跟大学校园里的那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