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杨得富激动地站了起来，他鼻孔翕动，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我说没见过那个女人，就是没见过，你们在怀疑什么？”
“那个女人是哪个？她没名字吗？”
“我不愿意提起，当年她做的事太过分了。”
“是当年太过分了，还是现在做的事不地道？”钟磊敲敲了桌子，“杨得富，别试图隐瞒，老实交代对谁都好。”
“我都说了，不知道，没见过。”杨得富的大声吼道，他的口水喷得钟磊他们一脸都是。
钟磊慢悠悠地拿出一块方格子手帕，慢悠悠地开始擦，一边擦一边观察着杨得富的表情。
杨得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是气鼓鼓的样子。
“杨得富，你之所以要骗人，是不是因为你前妻的职业，让你觉得丢人？”
“你，你说什么？”
“我们都己经知道了，所以没必要觉得说不出口，把自己困在局里。”
杨得富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他把头靠在椅子背上，长叹了口气。¨c*h*a`n/g~k`a¨n`s~h-u·.?c¨o,m,
钟磊看时机成熟，立刻追问：“昨天晚上你去见过蒋芳，对吗？具体几点？”
杨得富抹了把脸，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昨天那个臭不要脸的，又再次找上门来，警官，你不知道一个人居然能无耻到那种程度，你知道她说出什么话来了吗？”
“什么话？”小李很配合地问道。
“她说，她居然说......”杨得富哽咽了，他用手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才继续：“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居然说我不告诉她儿子的情况，她就去找儿子的同学，睡一个问一个，总能找到认识儿子的人。”
“警官，你说她过不过分？”
小李听到这，气得用力拍了下桌子：“太气人了，这样的人不配当妈。”
钟磊转头瞪了小李一眼，小李下意识地缩了下脖子。
杨得富听到小李的话，仿佛找到了战友一般，他看着小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我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但是她怎么能这么对儿子呢。警官，她这么做，让儿子以后还怎么在学校做人。这样的女人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
“所以你就杀了她？”钟磊冷冷地接话。
“我没有。我想跟她谈谈，所以去找了她。”
“几点？”钟磊不给他反应地机会，立刻问道。
“我不记得具体时间，大概是九点左右。”
杨得富这次自己主动往下说：“我看到她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两个人拉扯了一会，那个男生挣脱她走了。”
“什么样的男生？”
“穿着件白色的短袖，下面是深色的长裤，身高大概一米八不到，背着一个蓝色的双肩包，样貌我没看清。”杨得富边回忆边说。
他这一说，钟磊立刻就想到了江楠，江楠昨天就是这么一副打扮。
“等那个男生走远了，我才过去，我骂了她几句，我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我骂了几句后，看到有人朝这边走来，我就问她可不可以去私密一点的地方。”
案发晚上，杨得富看到那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女人真的如她所言，居然去纠缠一个学生，杨得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想要立刻冲上去的冲动，等到那个学生走远了才来到蒋芳面前。
蒋芳看到杨得富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冲他露出妩媚的一笑：“哟，我的好老公，你居然来找我了。”
“蒋芳，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蒋芳的脸阴了下来：“我做我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蒋芳，那也是你儿子。”
“呵，你前几天怎么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我儿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既然这样，我做什么事，跟你们也无关。”蒋芳毫不示弱。
杨得富的拳头扬了起来，蒋芳居然还把脸往他面前凑了凑：“打呀，有本事你就打，这样刚好把警察引来，我让警察来帮我找儿子。”
“蒋芳~”杨得富低吼出声。
“老杨，我就是想看看儿子。”
杨得富“哼”了一声：“谁信呢。”
“当然，顺便找你要点医药费，你知道吗？我生了病，没钱治病，你说怎么办呢？你又不给我，我只能干这种活了。我也知道这不好，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肯帮我。”
杨得富扬起的拳头放了下来：“你当年不是说有相好的吗？他不管你？”
“管个屁。他就是个骗子，把我骗去南方当小姐去了。”
杨得富皱起眉头：“那你怎么不回来？”
“回来？”蒋芳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回你那个还透着风的屋子，上那个夏天都是虫子爬来爬去的厕所，洗个澡还得一壶壶烧水，等最后一壶水烧好了，第一壶都凉了。这样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
“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的，你怎么就不能过了？”
“杨得富，那是你没过外面的世界，你现在也从那个穷地方出来，见识过先进的东西，你也嫌弃回老家吧。”
“不可能，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哟，后面这话我爱听。儿不嫌母丑，你看咱儿子是大学生了，知书达理，他要见了我，肯定也高兴的不行。杨得富，你就告诉我儿子在哪个宿舍，我自己去找他。我保证见到他，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只是想见见儿子。”
“你想得美。”杨得富朝地上淬了一口，“那是老母亲辛辛苦苦养大儿子不容易，儿子才可能不嫌弃母亲。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妈。”
“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不配。我不是说了吗，当年是被人骗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我既然见识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去，过那种连狗都不如的生活。”
蒋芳说着就朝杨得富扑过来，她的指甲划过杨得富的脸，在他的脸上抓出了几道红印子。
杨得富气得再次扬起手，准备抽蒋芳一个耳光，但是脑袋却嗡地一声，有东西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他瞬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