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转过万千念头,程容珈却不敢去问徐镇。
自己是重生而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小心遮掩,尽量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不然等待她的只会是巫降火刑,世人只会以为她疯了。
是不是巧合,再慢慢不动声色地试探即可。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程容珈,在晚上给徐镇打理第二日穿着的时候,像是不经意地随口一问:“夫君在军中任职,如今朝中二王争辉,依你看,谁会笑到最后?”
依旧是支着腿在榻上看兵书徐镇指尖一顿,却是抬起头看向了她,反问道:“那你希望谁会赢?”
这种敏感的朝政大事一般不会有人随口议论,但现在是在夫妻间的私闱中,说说也没什么关系。
程容珈是知道最后景王会赢,但现在宣王怎么看都是势头更甚,如果徐镇这辈子走错了路,那别说跟着他享福了,别被连累着抄家灭族就不错了。
他如果也是重生而来的话,应该不会明知是火坑还往里跳吧?
“妾只是个妇道人家,我的看法又有什么干系?”
程容珈说着,人却是被徐镇拦腰抱到了膝上,箍紧了那把细腰,他最近做这种事真的越来越熟练了。
“当然有干系。”
徐镇埋入她的衣领,沉醉于她身上的暖香,声音却是意味深长,“怎么,对宣王还旧情难忘?希望我去助他夺位?”
程容珈僵住,她发现自己真是失策了,宣王是她和徐镇之间的一根刺,自己只顾着试探他,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现在她只能讪讪地笑了笑,敷衍道:“朝中大事,我的想法又有什么用,不过我现在既然是夫君的妻,自是希望夫君洞若观火,飞鸿腾达。”
徐镇也不拆穿她的违心,只是用了些力扯了扯程容珈柔嫩的脸蛋,冷笑道:“你最好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不然我保证,他一定会输。”
这个男人太狡猾了,夜里躺在床上,程容珈听着身旁他沉稳的呼吸声,却莫名生出些同床异梦之感,他难道,也像是自己在提防着他一样提防着自己吗?
后半夜起了风,淅淅沥沥的秋雨将整个上京笼罩在一片沉沉的黑雾之中。
徐镇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留夜的烛火早已经燃尽,床帐中昏暗一片,但他锐利的双目,依旧能准确地看向蜷缩在身旁沉睡的程容珈。
因为重生后,这样的午夜梦回已经发生过无数次,身旁的人也许不知道,无数个夜晚自己都会盯着她的睡颜直到天明。
这是自己失而复得的执念,这一世他不是只能远远的去看,也不需要费尽心力地去忍耐了,任何人,哪怕是她自己,也休想再从自己身边夺走。
宣王会不会笑到最后?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笃笃!
两声短促的敲击声,是徐镇再熟悉不过的暗号。
悄无声息地起身穿衣,徐镇打开门,便有暗中的黑影撑开了伞,护送他往书房而去。
身前是风雨黑暗的前路,身后却是一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