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容珈并没有因为得了郡主的赏识就得意忘形,只是像和寻常闺中密友交往一样,坦然地收下了东西。
时辰还早,祁宛一个人在偌大的郡主府也无聊,非要带程容珈去花园逛逛。
“听说你曾和宣王兄议亲,后来又怎么会换成家中的庶妹?莫非是那个程清菱骗我,是她抢了你的婚事?”
凉亭里,昌华郡主眼神不善地问程容珈,因为哥哥生前和宣王交好,现如今她在上京还能感到自在些的也就是宣王兄的府邸了,倒是也时常去走动。
只是王兄也没空陪她玩,大多数时候都是程清菱接待的自己,久而久之就从她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安平伯府的事。
仗势欺人的主母,骄横跋扈的嫡姐,明明自己有婚约在身,在看到自己许了王爷后,就蓄意勾引试图抢夺属于她的良缘之类的云云。
程容珈听了也只觉得可笑,程清菱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的,对她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不过程家确实想让她悔婚嫁入王府,所以这点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那郡主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看她笑而不语,昌华郡主倒是聪明,点了一旁看起来义愤填膺的春浓来说。
“郡主明鉴,我们少夫人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明明是姨娘和二小姐一直以来恃宠而骄,什么都想抢我们少夫人的。
现在她竟将这样的脏水泼到我们身上,真够颠倒黑白的——”
“原来是这样。”
昌华郡主听着大为惊奇,她的父王母妃恩爱,家中从未有侍妾争宠这种事,自然不能体会上京这些高门后宅中的阴私。
“那你现在还喜欢宣王兄吗?听说你的夫君只是个武将,为人又冷淡沉默,对你可好?”
祁宛又问道,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能想象程容珈过的是怎样的后宅生活。
但看她嫁人后都还要为了几两银钱自己奔走,那个程清菱待在王府里倒是金贵娇气得很。
“夫君对我自是相敬如宾,至于王爷,现在的确是和我毫无关系的人,程清菱说她一开始就与王爷情投意合,那就当是这样吧。”
程容珈饮着茶,面对这些诋毁也只是一笑置之,倒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现在提起和宣王的种种,自己内心竟然能如此毫无波澜了。
想起前世困在那四方的天地中,每日只有对那个男人无望的等待和猜疑,在他一个又一个的宠姬中周旋,在不敢行查踏错的争权中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恩怨情仇吸干了她的精力,导致她不到三十岁就心力交瘁,在郁郁中患病离世。
这辈子嫁给徐镇,现在虽然也算不上大富大贵,但这个男人的确给了自己安定和自由,而且她也越来越喜欢这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了。
两人在花园里喝茶,忽闻身后有人哈哈一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还是昌华第一次邀人来府里玩。”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竟是宣王祁奕驾临了。